李明有點茫然：“奇怪什么？”

“1階的外骨骼裝甲，十萬信用點起步，光打一場拳賽，五千信用點就已經夠多了，至于再搭上一套1階外骨骼裝甲和一枚軍用級戰斗ai嗎？”

方山指了指自己：“愿意花這么大代價，別說正式武者，就連武師都能請到，他為什么偏偏選我這個連武道班都進不去的窮學生？”

李明張了張嘴：“你的意思……他給太多了？”

方山點了點頭：“沒錯，的確太多，多到我根本承受不起。”

李明一拍腦袋，似乎后知后覺道：“我明白了！他該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方山一拳砸過去，沒好氣地喝道：“你一天天腦子里都在想啥？”

“那要不然呢……你又沒得罪過他……家里也沒錢，人家圖啥？”

李明眨了眨眼，嘟嘟囔囔道。

方山沉默片刻：“我也不知道，但總感覺這事沒那么簡單。總之，這種麻煩還是少惹為妙。”

與這種不確定麻煩相比，他寧愿回到那個詭譎的游戲世界。

至少那里的怪物都是看得見的危險，不會像許鼎這樣，把殺機裹在蜜糖里遞到你手上。

……

包廂內，許鼎將幾個陪酒女孩全部趕走，煩躁地按下通訊芯片。

全息投影中浮現出一張斯文儒雅的中年面孔。

男人戴著金絲眼鏡，鏡片后的目光卻冷得像冰。

“爸，事情辦砸了。”

“怎么回事？”

許鼎扯開領口，氣呼呼地說道：“那個小子太警惕了。”

許父搖搖頭，聲音低沉：“早告訴過你，做事不可操之過急。”

“行了行了！”

許鼎不耐煩地揮手說道：“我可不想聽你嘮嘮叨叨，現在怎么辦？”

投影中的男人沉聲說道：“這個不行就盡快換下一個，三小姐的血丹術到了關鍵階段，必須盡快物色合適的爐鼎。”

“若是耽誤了，我們兩個……”

許鼎則打斷道：“爸，白家在上城權勢滔天，想要弄幾個人修煉血丹還不是輕而易舉？就算他們植入了義體，卸掉不就是了……”

“蠢貨！”

許父突然厲喝：“三小姐修煉的是禁術！哪怕是在上城這也是明令禁止的，而且，我都說過多少遍了？那些植入義體的武者氣血駁雜，根本入不了三小姐的眼，必須是未經改造的純凈氣血。”

許鼎冷笑一聲：“是不是就像二十年前，他們選我媽那樣？”

全息投影中，許父的表情凝固在臉上，最后生硬地丟下一句話：

“七天之內，必須找到新的爐鼎。”

通訊切斷的瞬間，許鼎一拳狠狠砸在墻上，嘴里罵聲一片。

一陣無能咆哮之后，他重新坐了下來，打開加密終端，調出另一份檔案。

全息影像中，一個扎著馬尾的少女正在武道館訓練，她脖頸后的條形碼在燈光下若隱若現。

“氣血只有47，未植入義體……”

許鼎舔了舔嘴唇：“年紀小了點，三小姐應該也不會介意吧。”

原本他打算重利誘惑方山上場作弊，然后主動向修羅場的管理人舉報。

按照規矩，方山會被押送執法局受審，他在執法局有人，可以將方山秘密送往上城。

只要去了上城，就萬事大吉了。

可惜失算了。

……

雨夜的霓虹都市像被浸泡在液態的電子海里，全息廣告牌在雨幕中扭曲變形。

那些虛擬偶像的影像不斷破碎又重組，如同被困在數據牢籠里的幽靈。

街道上，積水倒映著五光十色的霓虹，轉眼就被飛馳而過的懸浮車碾碎成千萬片電子殘渣。

巷子深處，排水管不斷吐出渾濁的液體，混合著機油和生物廢料。

方山和李明走在陰暗的小巷里。

這里是城市廣告網絡的盲區。

那些鋪天蓋地的全息投影和智能廣告牌，都被精準地控制在主要商業區和交通干道上。

巷子兩側的混凝土墻面斑駁陳舊，偶爾能看到幾處褪色的涂鴉，在昏暗的路燈下顯得格外落寞。

李明指著前面說道：“得意樓就在前頭，他家的獸肉，味道好極了，今天我請客，你就放開了吃吧！”

方山停下腳步：“李明，你最好離那個鼎少遠點，小心被坑的渣子都找不到！”

李明啐了口唾沫，眼中閃過一絲陰郁，“這些有錢人，表面光鮮亮麗，背地里沒一個干凈的，真他媽惡心！”

方山點點頭：“越是誘人的餌，背后的鉤子就越鋒利。白送的好處，不是圈套就是毒藥。”

“說得對，有錢人沒一個好東西，等我要是成了絕世強者，就將這些家伙全部搶光，讓他們也過過苦日子。”

李明揮舞著拳頭，惡狠狠地說。

對于這種不著調的話，方山翻了個白眼，懶得搭茬，

以李明的性格，等他變強了第一件事恐怕就是忘本。

走過巷角，一棟掛著紅色燈籠的老式建筑出現在眼前。

門口的全息店招閃爍著“得意樓”三個大字，下面滾動播放著今日特價菜品。

與周圍破敗的環境相比，這家店顯得格格不入的干凈整潔。

二人走進店內，剛一坐下，得意樓的ai自動浮現，打開一個全息投影菜單。

李明十分熟練地在全息菜單上劃拉著：“野豬肉來兩份，再來個烤兔腿……對了，你們家特制的啤酒也來兩杯！”

熱氣騰騰的菜肴很快上桌，變異獸肉經過特殊處理后，肉質鮮嫩多汁，完全嘗不出輻射殘留的苦澀。

方山夾起一塊烤得焦香的肉排，肉質纖維間滲出琥珀色的油脂，聞著就讓人垂涎欲滴。

李明邊吃邊說：“怎么樣，好吃吧，這家飯館處理變異獸肉可是一絕。”

“味道確實不錯。”

方山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咦，好吃你怎么不吃了？”

李明疑惑地抬起頭，手里還攥著半根烤得焦香的獸骨。

方山指了指盤子：“這份剩下的打包吧，我帶回去吃。”

“出來吃飯就得吃盡興！”

李明拍著胸脯說道：“你只管吃，等會再打包一份，都說了今天我請客，千萬別替我省錢。”

“行，那我就不客氣了。”

方山不再推辭，重新拿起筷子。

正當兩人大快朵頤時，李明的通訊芯片突然響起清脆的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