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善登要好好教育教育大蜜蜜。
“小楊,大聲告訴我,出來混,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長官!”大蜜蜜立正敬禮,然后抖了個機靈:“出來混,最重要的是出來。”
沈善登無語看著她:“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挺有幽默感?”
大蜜蜜不由嘻嘻笑了起來。
“出來混,最重要的是背景!”
沈善登道:“明星最大的背景,不是圈子,是所在的國家!”
“混娛樂圈,就要在聚光燈下,要活躍在中心。只有大的領土、大經濟體量、大國地位,才能培養出大明星。”
“同時,什么風格的國度,養出什么風格的明星。”
“而港臺明星的活躍,只是特殊時代的產物,這個時代已經過去了。”
大蜜蜜一臉不信,明確反對:“現在歌手、演員,花旦、小花,都是港臺為主,偶像劇、都市劇也都是港臺專屬,我們只有古裝劇、戰爭劇才能演一下。”
沈善登解釋:“這就是特殊所在,他們因為地方小,城市化起來比我們容易,再加上特殊的區位,外部特殊的支持,有意把港臺和大陸平齊,但這種很難保持。”
見大蜜蜜還是不信,沈善登覺得有必要打破她的濾鏡。
“你覺得一個明星兩棲、三棲,是一種什么行為?”
大蜜蜜想都不想:“說明是個大明星,基本上到了一定咖位就會演戲、唱歌一起來。”
“錯!”
沈善登笑道:“你現在的認知,不過是一種傳播扭曲,將喪事喜辦了。”
“兩棲、三棲說白了就是兼職,歌手本業賺的不夠養家,要去演戲。演戲賺的不夠,要去唱歌。”
“能把一個主業做的很厲害的藝人,也會因為業態環境殘酷,對未來不安,也會兼職,盡一切可能榨取自己的名氣。”
“在成熟的市場,除了偶像,很少又唱又演。而且,你沒發現,我們這邊很少既唱歌,又演戲的嗎?偶爾唱一兩首的不算。”
沈善登這個知識有點冷,大蜜蜜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我們地方太大了,以歌手為例,一張專輯,不是唱作一體機,不需要冥思苦想創作,公司負責收歌,藝人只制作、練歌,就要兩三個月。”
“宣傳,一線城市必然要跑。上節目、簽售會、見面會、商演,一座城市一個流程走下去,至少一兩周時間沒了。”
“光一線城市跑一遍,也要接近兩個月。再跑二三線城市,又要幾個月。”
“而這,只是暢銷專輯賺錢的最初階段,打榜完了,走穴撈金演唱會才是大頭。再把一二三線城市重新走一遍,半年就過去了。”
“逢年過節,節目晚會、私人宴會邀請。這些節假日加一塊,一個月又沒了。”
“我們這邊頗為懷舊,沒那么殘酷,一線城市過氣了,可能還在四五線流行,還能賺。”
“再過些年,當年的追星的長大了,又能出來賺一波。”
“只要想賺,從年前賺到年末,全年無休。能把自己活活累死。”
“反觀港臺歌手客觀上沒辦法。”
“港島最慘,市場小,大部分歌手賣不到外埠,只能困在一座城市。一張專輯,宣傳也是走穴,快的一兩個月就完了。”
“彎島地方大一點,也最多三四個月。”
“港島歌手,一年要發三四張專輯,再加一兩張精選,才能把日程填滿,一年五六張唱片,什么工作強度?”
“彎島,一年也要兩三張唱片。”
“這還是少數能賣出銷量的歌手才有的待遇,專輯制作也要成本、宣傳也要成本,賣不了銷量的歌手怎么辦?”
沈善登把問題拋給大蜜蜜。
沈善登從基本經濟原理分析,首先人要吃飯,藝人也是要賺錢的。
不賺錢只能喝西北風。
其次,要是能夠簡單賺錢,沒人會給自己上難度。
大蜜蜜:“所以,只能兼職?”
“是啊,只能兼職。”
沈善登道:“雙棲不該叫雙棲,應該叫打兩份工,或者說沒有辦法的打零工!”
“藝人本職養活不了自己,只能到處打零工,歌手做演員,演員去做歌手。”
“本身是一種無奈,然后到了我們這里,變成了一種榮譽。”
見大蜜蜜神情處于恍惚中,沈善登讓她把餐具收拾一下。
盤子、碗該刷的刷了。
這種事,看似只是一種觀念,歸根到底,還是敘事標準。
如果說西方敘事,以大漂亮那套盟友體系來作為標準,港臺的所有一切,都應該比大陸先進。
哪怕是以后,但凡不是自媒體興起,大漂亮人賣血喝咖啡,一天打三份工,那也是一種美德,一種潮流,絕對不是制度有問題。
某些人嘴上崇尚的質疑和批判精神,從不會對向這種體系中的上位者。
不僅如此,等有人質疑,還會嚎叫、破防。
大蜜蜜刷完盤子,活都干完了,才反應過來。
似乎又被帶歪了。
“但是,港圈依然掌握大量資源啊?”
“你看,又急。”沈善登想運動運動,拍了拍大腿。
大蜜蜜就默默盯著他,沒有表示。
沈善登有點遺憾,只好自顧自道:“我剛剛講的其實對你更重要,我們現在處于變革期,再加上互聯網發展,最重要的就是卡位,占據行業高點。”
“雙棲、多棲,偶爾一兩首歌還行,不要把精力放在這方面。”
“到別的行業甚至到了別的地盤,你耕的是人家的地,出力在別人那里,你一走,自己的地會被其他人種,想回來也回不來。”
沈善登吃著水果,悄無聲息打消大蜜蜜混港圈的念頭,繼續慢悠悠道:“你要拂去表面,去看到本質,超女看了嗎,見到李宇春、周筆暢、張靚穎的人氣了嗎?”
“不只是她們,還有郭敬明這些人,你發現了嗎?”
大蜜蜜一臉純真:“什么?”
沈善登不賣關子:“90后對港臺明星不感興趣了,流行永遠是城市和年輕人的特例,哪怕某些人、某些利益相關方,把一代人歸罪,把主流的歌手定為非主流,但也只能影響,不能扭曲。”
“這個世界,還是遵從基本的經濟規律和物質法則的。”
“90后他們喜歡的是本土的年輕人,這已經不是港臺玩什么,我們就看什么年代了。我們也可以玩了。”
“我可以肯定,明年奧運會之后,這個現象會更加的突出。”
明星人物的天花板和其出身息息相關。
應該說和出身國家、地區的實力緊密捆綁。
不是真正的實力,而是表現的實力。
硬實力也需要包裝,需要塑造自身形象。
周、林、王、陶這些或彎島或港島或新加坡或海外華人,他們的天花板,某種程度上,取決于大陸這邊年輕人,對于他們背后地區形象的認知。
同樣的彎島第一美女,黑澤志玲在當下,可以踩著大花上位,演技、作品幾乎等于無,咖位打到一線。
后世彎島想捧都捧不出來,再掛著第一美女也沒用。
再往后,也嘗試過,頂著圍棋才女的標簽,但也只是濺起水花,破圈更是遙遙無期。
沈善登沒有只說,不做,他還是負責的:“你現在的任務是積累基本的人氣,港臺勢大的現象一時半會還會持續,但是壓制的越狠,最后的爆發會越嚴重。”
“等過個兩年,我給你安排一個偶像劇,狠狠的吸一波粉。”
《宮》能爆的那么厲害,也和時代背景有關。
過兩年,沈善登應該有組局能力了。
這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沈善登一直認為,對別人指手畫腳,一定要能為對方兜底,否則他是不會做的。
大蜜蜜感動極了。
沈善登也滿意極了。
第二天快八點。
大蜜蜜恍恍惚惚,忽然想起,電影項目嘞?角色嘞?
發現床上只剩下她自己,人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