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王二
- 祭煉長明燈萬年,我長生不死
- 漠河小妖
- 2884字
- 2025-06-26 11:14:42
陰六指轉身就走,看都不看差役。
吳錢為難地看了眼周長河,對差役以商量的語氣道
“老徐啊,這都下值了,那些殮房和義莊平日里不是總搶著收尸,讓他們處理一下不行嗎?”
“唉。”差役嘆口氣,解釋道:
“我也不想跑一趟呀,問題是尸體是個沒有親人的外來戶,不給賞錢,哪個殮房愿意收?”
“好吧。”
無錢嘆口氣,將目光再次看向周長河。
“我去。”
周長河立刻答應,沒任何猶豫。
早上那具尸體搶不到手,現在機會送到眼前,還能往出推不成?
吳錢露出欣慰笑容,鼓勵一番,言說一些處理細節。
他是沒法和周長河一起去的,中年男人必須盡快回家,老婆的嘮叨一般人可承受不起。
于是乎,周長河和名叫徐東的差役一起去了通濟坊,見到了蜷縮在角落的一具女尸。
女尸約莫三十多歲,衣服單薄,猶如枯木,皮膚泛白且青,不用多看都知道是冬日里被凍餓而死。
徐東距離尸體五六丈遠,和周長河確認位置后,便忙不迭離開了,嫌晦氣。
周長河倒是無所謂,上前仔細觀察一番,見輕飄瘦弱得厲害,便沒去花五文錢請人幫忙,自己背起尸體,回到義塚堂。
流程都是差不多的,長明燈再添油,給尸體處理污垢,塞入象征來世衣食足的米粒,放置花椒防腐。
不過,衣衫卻還是尸體本身的,也沒有棺木,一張草席了事。
沒辦法,這就是規矩,義塚堂是半慈善,半字就能說明一切問題。
周長河本想花自己的錢,給尸體一個體面。
但想了想,還是作罷。
日子還長,自己又是初來乍到,不能出頭,日后尸體還多,自己也得生活。
惻隱之心下,只能拿來胭脂白粉勾線筆,給尸體認認真真畫了一個妝,略表心意。
完事后再看,手法略顯粗糙,但膚色做到了白皙泛紅,好似生前還享過一段生活,算是好彩頭。
女尸是凍餓致死,身體完整,他處理起來其實很快,連帶搬運尸體加起來的時間也不過半個時辰。
抬頭看天,距離天黑還有段時間,周長河不再壓制功德之力,讓其徹底融入身體。
抱球、弓步、分手……太極拳練起。
許久后,他氣喘吁吁,卻是渾身輕松,有力,大改之前氣色狀態。
“這次起碼班級中游了。”
嘀咕一句,心念一動,打開面板,數字有了變化。
【祭主:周長河。】
【祭器:長明燈,一轉,2/100。】
【功法:太極拳,入門,4/5。】
“早上被吳叔和陰六指打擾,沒有趁機查看面板,后來想看,沒反應,這次終于知道進度了。
“太極拳入門4,本身就是有基礎的,所以還不懂其規律,以后注意下。
“還有,哪怕在異世界,效果同樣不錯,得日日練習。”
周長河習慣性做了總結,再給長明燈添了一點點油,出門回家。
……
他家所在的青龍坊距離升平坊并不遠,往東一直走,過一個坊,兩條大街也就到了。
所以,他走得并不快。
一路上東張西望,流連于高大宅院,和低矮住戶之間。
在零散的商鋪和古色古香的人群中緩慢踱步,如一個誤入拍攝場地的游客,各種新奇。
待進了的青龍坊,鼻端松動,邁步就向一家名為海天閣的茶館走去。
根據記憶,這家茶館原身常來。
茶館做的羊肉炒面不錯,是消息的集散地,老板還是個有名的萬事通,對他滿足口腹之欲,更加了解這方世界,都是好選擇。
入內,僅有一層,可擺十二三桌的廳堂內,坐滿大半,生意興隆。
周長河隨意選了個空著的位置坐下,自顧自斟茶。
不用他招呼,很快地,肥胖身材的老板端著一盤香噴噴的羊肉炒面上了桌。
周長河早就餓了,立刻開動起來。
還別說,味道的確不錯,有當年大學旁城中村蒼蠅館子的味道。
風卷殘云間,有關京城的相關消息就自動進了耳朵。
“最近房東又漲價了,他娘的,這日子沒法過了,該死的京城……”
“萬仙戲班來了一個花旦,聽說是南邊瘦馬,那腰肢,那唱腔……”
“隔壁坊的王二你們知道吧?老慘了。女兒被首輔家大公子霍霍致死,王二去告官,結果房子被燒,人還被關了起來,聽說還是只關官員的北鎮撫司,真是沒有王法了。”
“其實,王二已經死了。”
后桌三人說得正興奮,茶館老板從廚房走了出來,插話道。
老板年齡四十多歲,白白胖胖,姓名不知道,但大家都叫他胖大嘴。
只聽名字就知道,老板也是個大喇叭,愛穿八卦,說閑話,討論天下大事的那種。
不過,大喇叭嘛,信息準確度時高時低,眾人偶爾也會戲稱其為一真半假大胖大嘴。
他一開口,自然引起很多人興趣,就連周長河口中咀嚼動作都放緩。
“我告訴你們,我有獨家消息。”胖大嘴神秘兮兮壓低聲音,卻是讓大部分都能聽到的音量道:
“王二昨晚死在了獄中,早上被抬去了義塚堂,等著入殮掩埋,結果又被人抬走了。”
“我說一真半假啊,保真嗎?”有人調侃道。
“這次絕對為真。對了,你們就不好奇,是誰抬走的王二尸體嗎?”
“誰?”
“首輔家大公子。”
“嘶!”
一堆吸冷氣的聲音,后面的話不用繼續說,眾人都已經知道答案。
這是殺人還嫌不解氣,要鞭尸啊。
周長河也怔住了,同時,終于知道早上那股熟悉感的來源了。
感情,那人就是王二。
搜索記憶,他想起來更多,去年的時候,原身還請王二給家里拉過煤球。
那人是一個老實憨厚的人,當時見便宜父親是胥吏,還主動要求減少一成費用。
沒想到,此人已經死了,還是家破人亡那種。
真慘。
周長河一陣唏噓,心下涼酥酥一片。
王朝社會,活著果然不易。
權貴得罪不得,紈绔更是得罪不得,地位低,沒實力就是原罪。
周長河有些兔死狐悲,同時,更加打定主意,低調做人,莫管他人閑事,只當看客就好。
吃完結賬,被掌柜胖大嘴放了聲“差爺慢走。”周長河回到自家小院,想了更多。
得盡快提高自己自保的實力,萬一自己遇到如王二家的那種事情,起碼不能坐以待斃。
他生出了立刻就去學武的想法。
不過,今天顯然不可能。
天色已黑,坊門都關了,只能推到明天。
周長河的家不大,主屋三間大瓦房,外加一個小院,屬于京城最小的戶型之一。
但好處是,院子屬于自己。
這點很重要。
京城居大不易,能有一座小院是多少京飄的夢想,是上輩子周長河想都不敢想的奢望。
沒想到,穿越而來,就這么輕而易舉地擁有了。
他將略顯空蕩的院子熟悉一遍,給便宜父親的牌位上了炷香。
身體是人家兒子的,那么自己從生理上說,就是人家兒子,合該祭拜。
之后,本就孱弱的身體,經過一天的勞累就感覺有些疲憊。
周長河也不勉強,在沒有任何娛樂設施的情況下,天色剛黑就早早入睡。
希望能有一個好的睡眠,明天神清氣爽,好去認真挑選功法。
……
不過,周長河失算了,這一夜他睡得并不安穩。
總覺得和性命有關的長明燈油料不足,已經滅了。
或者有老鼠跑到壁龕里,偷吃燈油,打翻長明燈,自己立刻身死魂滅。
擔驚受怕一整晚,真正睡著的時間估計也就一兩個時辰。
早上雞叫就起床,天色剛亮就到了坊門,開啟后,第一時間去了義塚堂。
同僚們都還沒有來,只有一位住堂的棺柩看守在。
兩人寒暄一陣,周長河直奔停尸房。
燈油還有兩成,燃燒一個多時辰沒有問題。
他松口氣,穿越第一天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他反而過上了精神疲憊,全身心戰斗的感覺。
不過,昨晚沒休息好,今天倒是清閑得很。
沒有新的尸體需要搬運,他甚至有時間去停尸房睡了一覺,稍緩疲乏。
其他的時間,周長河按照早就定好的計劃,和同僚們繼續搞好關系,更顯親近。
尤其是對香燭匠、棺匠、法士這幾個人,更是刻意討好,銀子又送出去了三兩。
周長河默默計算了下,便宜老爹死的時候給原身留下一座院子,兩百八十五多兩銀子。
可惜被終于放飛自我的原身糟蹋出去不少,大部分都進了明月樓,只剩下一百二十兩。
兩天自己又花銷出去六兩多,有些心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