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

劉封緩轡下馬，高興的熊抱了蒯澈一把。

“痛快啊，一戰(zhàn)滅之，我看阿澈比諸葛軍師也差不了多少了?！?

蒯澈回以一拳：“別亂說啊，些許羌人而已，舅舅？我舅舅要面對的是整個天下最牛的那波人?！?

身邊的鄧芝點頭：“的確，讓羌人中計沒什么值得高興的?！?

蒯澈：“……”

他想打人。

事實是這樣，但能不能不要在大家高興的時候這么、這么……直啊。

“俘虜太多了，不太好處理?！壁w云走過來，身上的銀甲閃亮。

都五十多歲的人了，真是一個大帥比。

“文淵，你打算怎么處理這些俘虜，還有，柯當(dāng)跑了，會不會對之后的計劃有影響？”

蒯澈道：“俘虜，和蒼牙部的青壯一起押送成都?！?

他指著被聚攏起來的戰(zhàn)馬：“馬匹也一并送回去，大王東征在即，可以多練一支騎兵出來。”

趙云看著馬屁，目光鮮有的炙熱，但還是搖頭道：

“養(yǎng)騎兵花銷巨大，況且益州的地理環(huán)境也適宜用騎兵，用不了這么多戰(zhàn)馬的?！?

鄧芝也說：“的確，文淵你如果把馬都送回去，反倒會令大王為難。”

蒯澈聞言，先默默地看向趙云。

他注意到了趙云的惋惜。

也明白趙云為何惋惜。

趙云，年輕時為北方公孫瓚的白馬義從騎將，本身是一個非常善于指揮騎兵作戰(zhàn)的將領(lǐng)。

可惜的是，自從來到劉備手下，失去了他的用武之地。

不過蒯澈也明白，這也怪不得誰，就是時勢如此。

“叔父，想不想過一把指揮騎兵的癮？”蒯澈忽然說。

趙云疑惑道：“文淵你說什么？”

蒯澈重復(fù)道：“叔父，我想讓你指揮一支騎兵南下。”

鄧芝直接說：“文淵是想用投降的羌人騎士？不可能，這些人不可能受趙將軍指揮。”

劉封忽然道：“阿澈說的是楊蘭所部？咦，對了，楊蘭呢?！?

蒯澈笑著向遠(yuǎn)處點點頭：“這不是回來了嗎？”

咚！

楊蘭將一顆人頭丟在地上：“幸不辱命?！?

她也不下馬，大喇喇的當(dāng)著眾人的面跟蒯澈說：“得加錢！”

劉封盯著人頭愣了片刻，大呼小叫：“是柯當(dāng)！竟然是柯當(dāng)！”

怪不得當(dāng)他率騎兵沖過來的時候，沒怎么見楊蘭，原來是干這事去了。

劉封頓時捶胸頓足：“早知道我跟著你去了?！?

楊蘭不屑道：“你等又不懂羌人的習(xí)性，我亦花了不少工夫才追蹤到這狡猾的柯當(dāng)?！?

蒯澈笑著恭維：“他那點狡猾至多是狐貍，你卻是一只俯瞰狐貍的鸞鳥。”

楊蘭被夸得有些得意時。

冷不丁的，鄧芝說：“文淵你的比喻有失嚴(yán)謹(jǐn)，應(yīng)當(dāng)……”

“你閉嘴！”蒯澈快受不了了。

早聽說鄧芝性子直率，有什么就說什么。

可沒想到這貨竟然處處拆臺。

惹怒了楊蘭，還怎么用她的騎兵。

鄧芝也不惱怒。

相處時間不長，但他看得出蒯澈是隨性的人，況且他也知道自己說話經(jīng)常會得罪人。

若不是祖上是光武開國功臣鄧禹，恐怕就他經(jīng)常得罪同僚的性子，也爬不到如今的位置。

鄧芝有時候自個是這么認(rèn)為的。

不過蒯澈自然不是真的責(zé)怪鄧芝。

楊蘭回返，柯當(dāng)授首，待一切安排好回到縣衙后，蒯澈主動找到鄧芝解釋緣由。

鄧芝說：“文淵不必如此，某沒放在心上?！?

這話說的，就像‘我還是喜歡你桀驁不馴的樣子，不必解釋’！

蒯澈拍了拍鄧芝的肩膀，忽道：“我欲表伯苗留在廣柔縣，不知伯苗意下如何。”

上表，自然不是他上表。

汶山郡一切以劉封為首，肯定還是要用劉封的名義。

鄧芝好奇道：“為何要某留在廣柔縣？”

蒯澈道：“伯苗合適！”

鄧芝其人，文武全才，性格正直、簡單，不刻意修飾情緒。

這樣的人，其實很適合貫徹他留下的方略和羌人打交道。

歷史上，鄧芝身居高位，卻從未經(jīng)營過私產(chǎn)，妻兒甚至還有忍饑挨餓之時，死時，家中也沒有多余財物。

費祎是一個能臣。

但費祎已經(jīng)做到了郡所的二把手，這次平定西羌后肯定要升官的，大抵要回到中樞。

而蒯澈就看中了鄧芝的才能。

鄧芝更為疑惑：“某與文淵兄初見，如何篤定某合適？”

蒯澈胡亂分析：“伯苗你看啊，你當(dāng)郫令數(shù)年，文武軍政一把抓可出現(xiàn)什么問題？”

鄧芝挺起胸膛：“不曾?！?

蒯澈繼續(xù)說：“汶山郡河流雖然沒有郫縣那般繁復(fù)，但整個汶江貫穿南北，是不是可以發(fā)展水利和漕運？”

鄧芝語氣簡略：“可！”

啪！

蒯澈一拍雙手：“那不就得了，你如果能讓汶山郡富起來，羌人還有生亂的機(jī)會嗎？”

鄧芝先是點點頭，又搖搖頭：“文淵兄雖然經(jīng)驗尚淺，但在某看來亦是文武全才，

治理西羌的任務(wù)，還是交由文淵兄吧?！?

呦呵？這貨是不想來邊郡嗎？

蒯澈思緒道：“難啊，我估計很快要被召回去了?！?

鄧芝稍稍思考，“也是，文淵兄行事大膽，才來不久就生出許多事端?！?

蒯澈斜撇鄧芝，暗忖：你丫不會說別說了，怎么能叫事端呢。

鄧芝繼續(xù)道：“況且文淵被抓，害的諸葛軍師心神不寧，大王的確很可能會將文淵兄召回去?！?

蒯澈：“……”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可是被鄧芝一說‘害的’。

嘖，就想揪這家伙的肉耳朵出出氣，怎么辦。

蒯澈道：“伯苗分析的不錯，不過我走之前還要干一票大的?！?

鄧芝問：“又要生什么事端？”

蒯澈一掌拍在鄧芝的肩膀上：“所以，伯苗你同意嗎？邊郡的治理非常重要，我走之前會把基礎(chǔ)打好?！?

鄧芝一陣齜牙咧嘴，卻感覺肩膀被死死的壓住。

“我兄長呢，不太容易聽得去話?！?

蒯澈搖頭道：“別人也只會奉承他，可是伯苗你不一樣，你敢于諫言，雖然可能不免會與兄長有所沖突，但……”

蒯澈語重心長：“我實在對別人不放心，亦信任伯苗你的治理能力，為大王分憂啊，伯苗！”

鄧芝嘴角動了動，卻是問道：“文淵兄說離開前還要干大事？是什么事？”

蒯澈松開鄧芝，手指南方：“伯苗當(dāng)知道那漢嘉黃元的事了?！?

鄧芝點頭。

蒯澈咧嘴：“我欲與趙將軍率騎兵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