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澈攤手道:“所以呢?”
就挺搞笑的。
兵權現在都在他和劉封手里,來忠能調的動誰?
還解押?
蒯澈不走,或者說除非成都方面直接下令,這汶山郡就沒人制裁的了他!
“好、好!”
來忠怒道:“敢如此對三公之后的吾說話。”
砰!
桌案又被這個逗比拍的巨響。
因為太過用力,來忠的發冠都有些歪斜了。
“蒯文淵你等著。”
來忠扶了扶發冠,起身往外走:“我這就書信一封尚書令,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時候。”
“讓開!”
費祎被呵斥的跳到一邊。
望著怒氣沖沖的來忠離去,費祎這才挪過來:
“文淵,這事是個大麻煩,尚書臺公正不阿,一向按照《蜀科》辦事……”
《蜀科》是劉備入蜀后為了穩定民生而制。
亂世用重典,其律法非常嚴苛。
如果真按《蜀科》來,來忠羅列的罪名一點問題都沒。
不過,蒯澈不在意的笑笑:“文偉兄且安心,這一來一回,我已經夠做許多事情了。”
況且,寫信嘛,誰不會似的。
蒯澈早就料到有這一天,在計劃開始前就已經書信給了舅父諸葛亮。
他不認為自己做的有什么問題。
可能是激進了一些。
但劉備將這邊郡交給他和劉封。
如果還按步就班,恐怕才會讓上位者失望……
……
接下來的半個月。
蒯澈的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中。
青角部的覆滅,一開始讓周邊的羌人部族風聲鶴唳了幾日。
不過貌似是由于漢軍出手太快。
據探測到的消息,羌人部族不出蒯澈所料:很快又沉寂了下去。
至少表面上非常平靜。
也可能是看到漢軍閉城防守,羌人自知翻不出什么浪花來。
只是派出使者口頭表達了不滿后就沒有了下文。
之后不久,反倒是羌人部族中最大的赤巖部派人來縣衙問詢,集市什么時候開放。
事情至此好像是告一段落。
而廣柔縣的募兵也進行的很順利。
蒯澈開出的條件相比而言太優厚了。
不僅成為兵士直系家屬賦稅全免,還有俸祿可領。
汶山郡的府庫充盈還要感謝兩個人:太守陳震和……那位遠在成都的尚書令劉巴!
陳震在此地實行懷柔許久。
一郡之地養兵也才千余,需要調解的時候,陳震會雇傭當事者之外的羌人部族來臨時充實軍隊。
沒有戰事,人口又不多。
這就使得小小的汶山郡并沒有想象中的窮,反倒是府庫頗為殷實。
至于劉巴,那位在劉備入蜀后發行‘直五百銖’,看似大肆從民間斂財。
這件事在整個東漢末年都影響深遠,曹魏和東吳借此抹黑劉備的仁德。
可實際上呢,黔首手里才有幾個錢?
劉巴無疑是個能臣。
他施行的‘貨幣貶值手段’不僅充盈了劉備集團的軍費短缺,還間接坑慘了益州各郡的豪族。
廣柔縣那些搬走的豪族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若不是劉巴的手段,那些豪族可能還在治所廣柔縣,蒯澈的許多計劃施行起來也就沒現在這么順利。
而且蒯澈去信也不僅是‘匯報’他們將要做的事。
嗯,他順便跟舅舅要錢了。
他要做的事情前期投入特別大,需要先進行‘墊資’!
說起來,從費祎口中了解到整個汶山郡的情況后,發展汶山郡其實還有一個更好的選擇。
那就是遷治所。
目前汶山郡下屬的三個縣,廣柔縣做為陳震在任時的治所只是因為其扼守羌人的地理位置。
最大的郡縣卻是在廣柔縣北部的汶江縣。
汶江縣靠近梓潼郡,如今還把持在豪族手中,其修繕的比廣柔縣強得多。
但權衡后,蒯澈還是選擇暫且留在這里。
他要實行的計劃中,羌人是非常重要的一環。
所以決定還是先把廣柔這座邊郡縣城給打造好再說。
……
時間進入二月。
在觀測到羌人沒有動亂的趨勢。
且原本屬于青角部的草場被附近的羌人部落占據,青角部徹底消失在歷史長河中后。
蒯澈下令重新開啟南市。
集市重開后,羌人果然變的老實了許多。
其實,集市的建立對于游牧為生的羌人比漢人還重要。
面對平定的益州,這些南遷的羌人顯然并沒有多少膽量發起叛亂。
反倒是和平的汶山郡對他們的休養生息更為有利。
當然,如果益州其余地方亂起來,這些羌人是一定會分一杯羹的。
所以,首先還得是己身強大,才能震懾羌人部族。
蒯澈在觀察了幾天,又留下一支三十人的軍屯常駐集市后,就將注意力放在了別處。
距離春耕還有一段時間,正旦過后他已經開始組織人手修繕城墻。
劉封最近一頭扎入兵營,和張嶷一起操練新兵。
張嶷因功被劉封表為廣柔縣縣尉,之前的左司馬仍舊兼領。
劉封在蒯澈的建議下,將張嶷的一部兩百余人擴展到四百人,接近正式編制的一營兵馬。
而劉封則在經歷過輪番的失敗后,仿佛變的非常有耐心,親自帶領新招募的兩百余人操練。
等過段時間,這些兵士還會打亂重組。
光新兵肯定不行,如果要練到能上戰場的程度,肯定還需要老兵帶新兵。
而那些老兵都是張嶷一手練出來的。
給張嶷擴充兵馬,也算是劉封對其的補償。
當然,張嶷的兵馬再多,最終還是要受劉封的節制。
蒯澈對兵事非常感興趣,也總往兵營跑,不過他目前最重要的任務是文治方面。
劉封不管。
費祎名義上是蒯澈的上官。
但費祎這個人拎得清,他非常清楚官職比起一把手的信任什么都不是。
所以,蒯澈就毫不客氣的接過了統領全局的大任。
至于縣長來忠……
他誰都指揮不動。
在找了幾次新上任的縣尉張嶷,后者也一直躲著他后,又開始來找蒯澈的麻煩。
不過由于成都的尚書臺沒搭理他的去信,來忠的《蜀科》攻勢好像這次失去了效用。
蒯澈不止一次的‘好言相勸’:來縣長不若回成都去?
他是真心的,來忠離開縣衙對大家都好。
可不知道這家伙吃錯了什么藥,明明誰都節制不了,還是要留在這里。
就……特么礙眼!
來忠聲稱:“蒯文淵我就盯著你,你做的事我都記在案牘上,等著哪天秋后算賬!”
對此,蒯澈非常無奈,卻也沒理由將身為治所縣長的來忠趕出縣衙。
只好任由其整日在眼前晃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