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戰馬啊！”

劉封遙遙望著感嘆了一句。

戰馬在冷兵器時代自然是珍貴的軍事資源。

而且騎兵的造價昂貴，整個益州都數量不多。

“阿澈，咱們其實可以早點出手的。”

劉封又道：“那樣的話，就可以多俘獲一些還能用的戰馬。”

蒯澈眼神瞇起：“兄長，對于現在的我們而言，健卒遠遠比戰馬更重要。”

人手本就不多，在蒯澈的眼里，己方的戰損降低比戰馬重要多了。

想要戰馬，只要降服更多的羌人部族就不難達到。

難的是……養馬！

在這個糧食短缺的年代，除了逐草而居的游牧民族，中原養馬所需要的花費太大了。

“唉……”

劉封看著不斷地有戰馬陷入馬蹄坑，還是忍不住可惜。

做為一名沙場宿將，劉封一直想擁有屬于自己的一支騎兵隊。

“快、快、快！”

張嶷催促著麾下將藏在行刑臺下的鹿角搬了出來。

數量不多，但足以限制戰馬的沖鋒空間。

而方才還在圍觀的民眾，則拿起武器就紛紛化為了大漢戰士。

這些人自然是喬裝打扮的。

如此重要的時候，蒯澈當然不會讓平民來此添亂。

……

轟隆隆！

此時的羌人已經突破了外圍的馬蹄坑。

時間有限，蒯澈自然不可能將整個區域都布滿馬蹄坑。

不過，通過第一關的羌人已經折損了將近兩成。

且由于馬蹄坑留下的陰影，羌人的速度肉眼可見的降了下去。

他們……不敢再全力沖鋒了。

而馬速提不起來的騎兵，其戰斗力自然大打折扣。

“盾！”

張嶷毫不畏懼流矢，立于鹿角間結好陣的漢軍前方。

只有百人的軍陣前方豎起十余大盾。

與此同時。

沖鋒的羌人紛紛在馬上挽弓。

騎射，是游牧民族的一大特點，不過由于羌人的目標在身后的行刑臺上，他們最終還是會靠過來。

“堵！”

有盾陣后的兵士運氣不好被射倒，張嶷冷靜下令的同時，用手里的令旗嗑飛近身的箭矢。

缺口很快被堵上。

“射！”

二十余名弓兵蹲在地上，速度飛快的射出兩波弓箭回擊。

隨后，馬上的羌人已經沖近。

“弩！”

弓箭手果斷丟下長弓，從地上端起提前準備好的單兵弩。

嗖、嗖、嗖……

近距離，弩的殺傷甚至比長弓還要恐怖。

羌人又是十幾數騎落馬，連鎖反應帶來了一片混亂。

“兄長，伯歧乃天生將才也。”

臺上立起的木柵后，蒯澈對張嶷時機恰到好處的軍陣指揮贊嘆不已。

哪曾想，這一夸激起了劉封的好勝心。

“哼，乃公沖陣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玩泥巴呢，看我的吧！”

見劉封就要下去，蒯澈笑笑也沒阻攔。

的確要到短兵相接的時候了。

可惜如今的單兵弩還沒有被舅舅諸葛亮改進，這些府庫中的單兵弩一次性只能發射三支。

若是能達到諸葛連弩（也就是元戎弩）那般一次性填裝十支弩箭。

固然會對箭矢的消耗增大。

可就今日這種局面有元戎弩的話，應該可以兵不血刃就拿下青角部。

羌人近了……

蒯澈也做好了下去殺敵的準備。

不過他對自己的斤兩很清楚，第一波是劉封和張嶷的戰場。

等戰馬完全降速，劉封才肯讓他下去。

“起！”

隨著張嶷的發令，盾陣間隙中斜斜豎起寒光熠熠的長矛。

羌人與漢人作戰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他們并沒有退縮，只期望剩下的騎士足以將盾陣沖開，那樣的話居高臨下的騎士還是占據著優勢。

“殺啊！”

“殺！”

沖在前面的羌人面孔漲的通紅，發出撕心裂肺的怒吼。

轟！

經歷了重重關卡的羌人騎兵終于和漢軍的軍陣撞在了一起。

這一刻，空氣仿佛被撕裂。

戰馬的嘶鳴與兵士的怒吼交織。

馬蹄重重的踏在盾陣上，發出令人牙酸的巨響。

漢軍長矛如林刺出，扎進戰馬腹部與羌人騎士的皮甲間隙。

只是一瞬間，便人仰馬翻。

后續的羌人騎士有騎術高超的竟借著沖鋒的慣性高高躍起，將己身與戰馬整個拋入漢軍陣地。

盾陣出現第一道裂痕。

這還是因為張嶷的拒馬、鹿角設置極為考究，不然的話騎兵沖陣的優勢將會更大。

“死！”

劉封出現在盾陣缺口，怒吼著直刺，將一名羌人騎士整個懟穿。

隨后，劉封又拔槍掄圓了拍在另一名羌人的坐下戰馬上。

“咴~~”

戰馬發出慘叫，橫著倒下將后面的兩騎也帶倒在地。

“臥槽！”

臺上的蒯澈看的是熱血沸騰。

當初刺殺孟達的時候，他就見識過孟達的武力，對這個時代猛將的戰斗力有了新的認知。

現在看來，這劉封比當日的孟達還要猛。

劉封的‘開無雙’還在繼續。

羌人騎士的沖鋒速度被降下來后。

劉封從親衛手中接過韁繩，上馬就向羌人的豪酋殺了過去。

他要斬將奪旗！！

“殺！”

羌人豪酋的身邊自然也都是好手。

這些羌人騎士手中的武器不再是常見的環首刀或是短矛，而是一種金屬錘頭的長兵。

骨朵，羌人騎士的精銳所用兵器，非力量大者無法發揮其威力。

鐵骨朵通常是用來破甲的兵器。

這些羌人精兵雖然數量不多，劉封和數名親兵卻也一時間無法突破。

就在這時，張嶷也上馬帶著十數親衛殺入敵陣。

羌人的陣型再次被撕裂一個口子。

撞擊聲、慘叫聲、兵器相交的鏗鏘聲，在天地間回蕩。

“該我上場了！”

蒯澈興顛顛的抽刀跳下高臺。

咻！

一支羽箭擦著他的臉頰釘在木制的臺上。

蒯澈下意識的摸了摸臉頰，手指間一片殷紅。

“這就是戰場么……”

當日刺殺孟達，與現在相比，還真是小兒科了。

騎兵的沖鋒，戰陣的藝術，蒯澈均是今日初見。

“校尉！”

劉封留下的幾名親衛猶豫著勸阻。

在他們眼里，眼前的校尉明明更像是一個文官，可卻總有想要沖陣的……理想。

“殺！”

蒯澈緊了緊兜鍪，拔刀沖向軍陣前方。

他現在還不會馬戰，只能披著重甲哐哐的發起蠻牛沖撞。

蒯澈很清楚。

若要在這個時代生存，就要習慣戰場。

如今……

只是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