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早就開始造勢了?！?

蒯澈倒不認為自己就比古人聰明。

不過是見識上可能多幾分罷了。

況且古人也未必就好愚弄，許多人可能心里也門清。

但如今益州的局勢就是如此。

曹丕已然結束了四百余年的兩漢，劉備能怎么辦？

不稱帝就只能稱臣，那大漢就真正結束了。

因為……

不久后江東就會表示臣服，孫權受封——大魏吳王！

“鼠輩?。　?

“啊呸！”

蒯澈跟著人群罵了幾句，別人也不知道他是在罵曹丕還是罵孫權。

反正發泄了一通后，蒯澈也不吃東西了，悄悄的溜了出去。

就掌柜如今那狀態，酒肆已經成為了批斗現場。

接下來的幾天。

蒯澈深居簡出，白日騎馬、射箭，早晚練刀。

舅舅諸葛亮每天忙的不見人影。

劉封也沒有再見過。

直到進入十二月份，旨意下達。

蒯澈總算明白了為什么叫‘暫領’治學從事。

因為臨走時劉備又給他加了個銜，名為：護羌校尉。

護羌校尉一職在西漢時期就有，不過蒯澈這個護羌校尉與那個沒關系。

只是基于益州西部的環境，老劉自創的一個職位。

于益州而言，蒯澈的到來沒有引起多大的轟動，就被劉備將其與劉封一起‘趕’出了成都。

大多數人只知道有一個名為蒯澈的年輕人，是軍師諸葛亮的外甥，且殺了了反賊孟達。

但大多數人都沒見過，連蒯澈長什么樣都不清楚。

……

城門外

劉封久久跪地不起。

他知道，這一走再想見到父王就難了。

諸葛亮親來送行：“阿澈，你舅母頗有怨言，言你初到益州第一個正旦，應在家里過才是?！?

諸葛亮笑道：“不過男兒志在四方，舅父就不說矯飾的話了?！?

說著諸葛亮反手掏出一卷竹簡：“此書曾予你，一定要勤讀不綴?！?

見大外甥苦著個臉。

諸葛亮大笑：“好了，休要此等作態，

舅父知道你好武藝，不過大王封你為護羌校尉是希望你文武全才，可不是讓你成為一介武夫！”

說到這的時候，諸葛亮意有所指的向遠處的劉封望了一眼。

蒯澈只得收起竹簡：“甥謹遵舅父勸學之心！”

諸葛亮滿意的點點頭：“好了，時辰不早，該上路了！”

說完這句，諸葛亮后退一步，神色認真道：“阿澈，山高路遠，善自珍重！”

親外甥剛來不久就要離開，諸葛亮當然不舍。

可他年輕的時候，的確是剛剛出山就被寄予了重任。

主公對阿澈重視，言語中極為推崇，諸葛亮……也想看看自己的外甥究竟有多少本事。

蒯澈認真行禮：“阿舅保重，勿念！”

說罷，走到劉封身后抬腳就踢：“走啦！”

劉封起身不滿的揉著屁股，雙眼通紅道：“我已經許久沒有和父親一起過元日了！”

元日、正旦，都是新年的意思。

蒯澈回望城墻，意味深長道：“亂世之中，休要女兒姿態！”

劉封臉色漲紅：“我才是兄長，阿澈你不要總像是比我年長的樣子說教！”

蒯澈哈哈一笑，扭頭就走。

“錯啦，是這邊！”

劉封在身后回了他一腳，一副扳回一城的樣子跑向另一邊上馬揚鞭！

諸葛亮笑望這一幕，向外甥揮了揮手。

蒯澈躬身行禮，上馬向劉封追去。

身后，眾隨從紛紛跟上。

諸葛亮站在原地，直到人影消失在地平線上。

才悵然若失的長嘆一口氣，回身返回城池。

城墻上。

漢中王劉備眼含熱淚，透過城垛望著遠處。

許久，許久……

……

三日后

蒯澈一行已經經由郫縣進入了汶山郡地界。

不過距離汶山郡的治所廣柔縣距離尚遠。

而且進入汶山郡東南后，坐下的馬已經失去了大多數效用，淪為了搬運行李的馱馬。

據說汶山郡西部反倒是平原地帶居多，以游牧為生的羌人也大多數生活在該區域。

故而汶山郡的治所才會設在靠近西面的廣柔縣。

無法騎行的話，按照向導所言前往廣柔縣還得差不多十天。

時間大多花在前期的翻山越嶺，后面反倒好走了。

戰馬在山間消耗極大，出于愛護騎士竟要下馬而行。

蒯澈看到這一幕，真想把馬蹄鐵給畫出來。

可是吧，這東西一旦現在問世，將會給即將立國的蜀漢帶來毀滅性的災難。

冷兵器時代，騎兵就是王牌。

而處于北方的曹魏，擁有大量的馬場。

“嘖！”

蒯澈牙酸的想著。

只能等以后了。

起碼等蜀漢的騎兵部隊達到一定規模，才能讓仿造容易的馬蹄鐵、雙邊馬鐙問世！

十二月中旬

廣柔縣外

蒯澈拉轡而立，望向眼前的城郭。

“……”

和成都相比，只從城墻看廣柔縣矮小的可憐。

蒯澈目測成都可能有近十米高的城墻，而這廣柔縣城墻有沒有五米都是未知數。

“唉……”

一路上總是傳播負能量的劉封又開始了唉聲嘆氣。

“阿澈，咱這就算是發配邊疆了罷！”

蒯澈翻了個白眼。

人吶，一旦活下來沒有了生存危機，就又開始整些沒用的。

廣柔縣地處四川盆地與青藏高原的過度地帶。

向東，是崇山峻嶺，看似距離成都直線距離不遠，但汶山郡的難以管理這就是主因。

向西則可以遙遙望見巍峨的雪山。

雪山下就是羌人的牧場。

如今是下午時分，天氣又陰霾。

蒯澈緊了緊衣襟，這里可比成都冷多了，晝夜溫差極大！

“走吧！”

蒯澈招呼一聲，率先向城門而去。

他現在只想去縣衙喝上一口熱乎的。

至于發配邊疆……

蒯澈倒沒有多少心理負擔，劉封想回成都難，他又不難，嘿嘿。

況且與劉封來到這偏遠地方。

蒯澈內心還是有一些興奮的。

在這里應當沒有那多掣肘，可以盡情發揮也！

……

——縣衙

劉封臉色鐵青，“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想他堂堂副軍將軍、漢中王長子，被降職為都尉倒也罷了。

可，不是說有軍權嗎？

人吶？

劉封將手中的冊子摔在地上，向面前的人吼道：“為什么不早說人都被陳震那廝帶走了？”

他們到來的時候，陳震早已出發回返成都。

只留下信件說……回成都過正旦是也！

嗯，陳震也是個妙人！

不過這不是劉封惱怒的根本。

主要是汶山郡在冊的兵員，由原本的前、后、左、右部四部兵馬，被陳震帶走了三部，只余下了一部。

而劉封本人的部曲在東三郡損失殆盡，本來也沒帶多少人過來。

如今了解到兵員被陳震帶走，直接就眼前一黑了。

這里可是邊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