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休重新打量了一下這位中年長老。

看柯長老的鞋邊磨損程度，便知道是一個經常走路，估計在月華派中負責很多事務的長老。

衣著樸素，褲腿稍微短一點點。

顯然是經常忙于各種事務，奔波于宗門各處，褲腿都磨破了，往上挽起來縫好，所以才有一點短。

加上一大清早就帶著四名弟子下山，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去辦。

一看就是一個沒少干活的老實人長老。

“不知月華派這一次丟失的至寶，到底是什么物件？”

“這……”

柯長老猶豫了一下，輕聲道：“此事還是等楚先生到了月華派之后，大長老親自和你說吧。”

楚休笑著擺了擺手。

“柯長老，大長老讓我來幫你們調查至寶丟失，就必然會什么都告訴我。

只是大長老負責宗門所有事務，可能會有一些細節注意不到。

所以您的視角，對我來說，也很重要。”

柯長老一聽自己的視角也很重要，便將此前發生的事情和楚休講述了一番。

而楚休仔細聽著其中的信息的同時，也有些疑惑，自己剛剛故意說大長老負責宗門所有事務，就是想要趁機了解一下月華派內部。

結果柯守心竟然沒反駁，那就證明自己雖然是瞎說的，但說對了。

那你們月華派掌門是干嘛的啊？

放下這個疑慮，楚休仔細聽柯守心長老的講述，這才知道事情大致的前因后果。

一日，月華派掌門醒來，發現自己梳妝間里的一面鏡子不見了。

而那面鏡子，正是月華派的至寶。

雖然是至寶，按理說要放在寶庫之中，或者有人看守的地方。

但整個月華派，實力最強的便是掌門，所以至寶放在掌門這里，必然絕對安全。

結果，誰能想到盜圣來給偷了。

最終大長老帶著幾名長老商量一番之后，讓柯長老去找不良人上報此事。

畢竟十年前不良人抓捕過盜圣，后來盜圣越獄之事，江湖上也有傳聞。

不良人必然想要重新將盜圣抓回去，讓不良人來調查，還能幫月華派找回至寶。

然后，柯守心長老就一個人直奔百里之外的大隕縣，找到了當地的不良司上報。

楚休聽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情況，同時也確定這柯守心長老，的確是一個老實人。

最苦最累的活，都是她來干啊！

楚休被帶到月華派里一處客廳后，柯長老便先下去找大長老過來。

一個人在月華派的客廳里，楚休站起來，看了看周圍的裝飾風格。

和自己原本想象的很不一樣。

在楚休看來，這樣一群都是女子的宗門，內部裝飾也必然追求美麗，甚至會有一些奢華。

但整個客廳，甚至自己從進入月華派開始看到的很多建筑，給楚休的感覺就是樸素，但又不失大方，不至于讓人感覺到窮酸。

有一種預算都花在刀刃上的剛剛好。

這倒是有些打破楚休對這種都是女子宗門的刻板印象。

而就在這時，楚休注意到，在客廳正中的巨大屏風后面，一個伶俐可愛的小姑娘的腦袋，探了出來。

一雙充滿好奇的水汪汪大眼睛，看向自己。

“你就是來破案的不良人嗎？”

楚休微微點頭，朝著小姑娘問道：“在下不良人楚休。小姑娘，你是？”

小姑娘從大屏風后面走出來，光著小腳丫直接來到大屏風下面唯一一張屬于主人位的桌案上，直接坐在桌案上，翹著二郎腿，一臉陽光燦爛的笑意。

“我乃月華派掌門——玉小純。”

楚休朝著小姑娘身上的衣服看了一眼。

雖然楚休不太懂布帛這方面的知識，但從上山的時候，楚休便注意到月華派的所有人身上，都會繡有一處或者多處徽記。

那徽記為青鸞守月。

一只青鸞傲立于彎月之上，口銜桂枝，身掛飄帶。【注30】

月華派里，一些早上起來打掃院子挑水的弟子，他們的褲腿裙邊才有青鸞守月的徽記。

而其他的弟子，一般都是在衣角、袖口、甚至是裙擺上。

像是柯守心這樣的長老，通常在衣服的胸口處繡有徽記。

而此刻翹著二郎腿的玉小純，她衣服上的徽記則是繡在了衣領的位置，左右對稱。

所以，楚休基本上可以確定，對方就是月華派的掌門。

雖然對方的年紀看上去可能比自己還要小個三四歲。

“我來調查你們月華派丟失至寶一案，但你們到底丟了什么物件？”

楚休佯裝不知，也算是進一步試探。

玉小純一撇嘴，有些不開心地說道：“其實就是一面鏡子，雖然我當初小時候看鏡子背面的暗文，然后領悟了功法。

但我一直覺得那是我天才，不是鏡子特殊。

后來我說將鏡子放在我梳妝間，大家也都沒意見。

可誰能想到，那鏡子竟然是關系到宗門傳承的至寶。”

楚休微微點頭，這說辭倒是和柯長老所言一致。

“那發現不見的時候，梳妝間里可有什么異常？”

玉小純直截了當地搖頭。

“晚上還在，我就去睡個覺，天亮了就發現不見了。”

楚休好奇道：“說是被盜圣所偷，難道你晚上就沒感知到什么？

或者第二天發現有什么異常？

甚至是一些其他的線索嗎？”

玉小純繼續搖頭。

“我看了一眼，就鏡子不見了。

還是后來大長老她們過來之后，商量了好久，才說是盜圣偷走的呢。”

聽到這里，楚休隱約感覺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那方便帶我去掌門的梳妝間看看嗎？”

“當然。”

玉小純從桌案上一躍而起，跳到了地上，帶著楚休走出客廳，直奔在后面掌門所在的住所。

剛剛走出去沒多遠，楚休便注意到，在前面走路的玉小純的雙腳，竟然可以一直和地面保持小半寸的空隙。

也就是說，玉小純并不是走在地上，而是踏在空氣之上！

在前面帶著楚休走的玉小純，回頭看了一眼楚休，發現楚休的目光怎么總朝著自己的腳上看呢。

于是，玉小純直接轉身，朝著楚休抬起小腳。

“楚先生很喜歡女孩子的腳嗎？

我發現你一直在看。

我的腳，美不美？”

玉小純說著，腳趾還特意扭動了幾下。

而就在這時，一股冰冷的殺意忽然從楚休的身后傳來。

“掌門，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