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教室玻璃窗，像一把利刃斜著切進來，落在桌上那本破破爛爛的賬本上。陌言蕪伸出手，手指慢慢摩挲著賬本封面，那紙張早已泛黃，邊角也卷了起來，一看就是被無數(shù)人翻看過無數(shù)遍。

“重要基地……”她小聲念叨著這四個字，眉頭皺成了一團，“坐標被弄沒了，可肯定還留著線索。”

裘球靠在桌子邊，手里撥弄著尤克里里的琴弦，發(fā)出低沉悶響，屏幕上跳動的數(shù)據(jù)流漸漸平穩(wěn)下來。

“這批藥劑的配方特別復雜，里面加了神經(jīng)誘導物質(zhì)。”她聲音沉重，“吃了藥的人，不僅異能會變強，還會對特定頻率的聲音有反應——也就是說，夜梟能通過某種聲波信號操控他們。”

中萬鈞站在窗邊，銀灰色的短發(fā)在晨曦中閃著光，眼神像刀刃一樣冷峻，開口道：“他要的不是戰(zhàn)士，是傀儡。”

止戈坐在地上揉著肩膀，剛才在黑市打了一架，受了點輕傷，但臉上還是一副興奮的樣子，問：“那咱們現(xiàn)在咋辦？接著查？”

“那肯定啊。”陌言蕪站起身，合上賬本，眼神堅定，“但咱們得更小心了。夜梟已經(jīng)盯上咱們了，后面每一步都不能出錯。”

話剛說完，耳機里突然“叮”地響了一聲，很急促。

【系統(tǒng)警報：檢測到高頻干擾信號，來源不明】

幻世靈音系統(tǒng)的界面在她腦子里閃了一下，很快又恢復正常。

“有人在監(jiān)聽？”裘球一下就察覺到不對勁。

“不一定是監(jiān)聽……”中萬鈞瞇起眼睛，“也許是……內(nèi)部出問題了。”

屋里一下子安靜了好幾秒。

陌言蕪低下頭想了一會兒，慢慢說道：“雷克斯最近，太蹦跶了……”

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第二天一大早，音速戰(zhàn)隊和終極一班跟往常一樣進行聯(lián)合訓練。操場中間，雷克斯穿著一身深藍色的作戰(zhàn)服，站在隊伍前面演示新的音波格擋技巧。他聲音又亮又自信，動作干凈利落，引來了好多學生圍觀。

“他還挺會帶動氣氛的。”止戈小聲嘟囔，“就是感覺……有點太故意了。”

“不止是故意。”裘球一邊調(diào)試尤克里里的掃描模塊，一邊小聲說，“我昨晚看了他在學校電腦上的操作記錄，發(fā)現(xiàn)他老是訪問一些加密數(shù)據(jù)庫，而且……有些數(shù)據(jù)是在咱們行動之后才調(diào)出來的。”

陌言蕪沒說話，就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雷克斯。他笑著和幾個同學擊掌，跟個陽光熱情的轉(zhuǎn)校生似的。

但她心里清楚，真正的敵人往往藏在笑容背后。

午休的時候，音樂社活動室里。

裘球把尤克里里放在桌上，手指輕輕撥了一下琴弦，一道淡藍色的光掃過屏幕，顯示出一組音頻波動圖。

“這是昨天雷克斯在學校用的通訊頻道。”她指著其中一條頻段，“雖然做了加密處理，但我截到了一段碎片。”

她按下播放鍵，一段模模糊糊的聲音傳出來：

【……‘目標已確認’……‘下一步指令待定’……‘國際異能組織A - 07號特工’……】

屋里一下子安靜得嚇人。

“國際異能組織？”止戈眼睛瞪得老大，“那是……啥級別的啊？”

“比夜梟還危險。”中萬鈞冷冰冰地說，“他們專門研究高危異能體，甚至拿活人做實驗。”

當晚，四個人又在教室聚齊了。

“現(xiàn)在的問題是，咱咋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裘球抱著尤克里里，眉頭微微皺著，“要是他已經(jīng)把咱們的行動報告給上頭，夜梟可能會提前有對策。”

“那就讓他以為自己還能掌控局面。”陌言蕪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寒意，“咱們可以反過來利用他。”

中萬鈞點點頭：“你想讓他帶咱們?nèi)ヒ娔缓笾魇梗俊?

“沒錯。”她走到黑板前，寫下“誘餌計劃”四個字，“明天開始，咱們故意放些假消息，讓他以為咱們找到了夜梟的核心實驗室。”

止戈咧開嘴笑了：“然后咱們就跟著他，找出真正的幕后黑手。”

“不過……”裘球猶豫了一下，“咱得小心，別讓他發(fā)現(xiàn)咱們在懷疑他。”

陌言蕪輕輕一笑：“那就演場戲給他看。”

次日訓練課上，陌言蕪故意大聲說：“聽我表姐說，城東有個廢棄醫(yī)院，以前是軍方搞秘密實驗的地方。說不定夜梟就在那兒。”

雷克斯聽了，表情沒啥變化，但手指稍微收緊了一點。

這小動作，被中萬鈞瞅見了。

訓練完，雷克斯說要去查看器材庫，一個人走了。

過了幾分鐘，止戈偷偷跟了上去。

他穿過走廊，溜進一間空教室，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通訊器，快速輸了一串代碼。

屏幕亮了，是一封加密信息：

【目標確認新地點，疑似核心實驗室，請求進一步指示】

發(fā)完信息，他收了設備，轉(zhuǎn)身就走。

而在窗外，止戈正蹲在角落里，用自己做的監(jiān)聽裝置把這段對話錄了下來。

晚上，教室里燈光昏黃。

止戈把監(jiān)聽器插到裘球的尤克里里接口上，屏幕上馬上跳出一行行數(shù)據(jù)。

“他沒說謊。”裘球皺著眉，“他確實是國際異能組織派來的。”

“但他不知道咱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了。”中萬鈞看著陌言蕪，“接下來咋整？”

陌言蕪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明天，讓他帶咱們?nèi)タ纯此^的‘幕后真相’。”

她站起來，眼神像火一樣亮。

“這場棋局，咱們才是下棋的人。”

訓練場上，雷克斯背對著大家，好像在等什么信號。

陌言蕪走過去，裝作很隨意的樣子問：“聽說你對這邊挺熟的？帶我們?nèi)ツ沁吙纯磫h？”

雷克斯回頭笑了笑，眼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