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暗影的低語
- 全職法師:暗影初醒
- 不是魚是宇
- 2073字
- 2025-06-29 00:07:33
冰冷,堅硬,疼痛。
這是凌羽意識從混沌深淵中掙扎浮起時最先感受到的一切。
臉頰貼著粗糙的水泥地,灰塵的味道混合著淡淡的血腥氣涌入鼻腔。
右肩和左臂傳來火辣辣的鈍痛,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牽扯著胸腔深處的悶痛。
他試圖動一下手指,卻感覺身體像灌了鉛,沉重得不聽使喚。
更深處,是靈魂被撕裂般的劇痛余韻。
那冰冷、古老、如同宇宙意志般的威壓似乎退潮了,但殘留的寒意依舊盤踞在意識深處,如同凍傷后骨髓里滲透的冷。
圣主知識庫的碎片風暴平息了,卻留下了一片狼藉的精神廢墟。
七顆暗影星塵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黯淡,光芒微弱得如同螢火,旋轉近乎停滯,每一次意念的輕微觸碰都帶來針扎般的刺痛。
“呃…”一聲壓抑的呻吟從喉嚨里溢出,帶著鐵銹般的血腥味。他艱難地睜開眼,視野模糊,重影晃動。
昏黃的老舊臺燈光暈,在堆滿雜物的閣樓里投下扭曲拉長的影子,如同蟄伏的怪獸。
意識艱難地拼湊著昏迷前的片段:強行催發的第二次“影梭”、失控的撲倒、撞向紙箱尖角的瞬間、求生本能驅使下的第三次強行扭曲…然后是那恐怖的、源自靈魂烙印深處的規則洪流沖擊…
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就要被那冰冷的意志徹底沖垮,成為圣主知識庫下一個無意識的載體碎片。
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纏繞上他的心臟。力量的誘惑有多大,失控的反噬就有多深。
他太冒進了,被初步的成功沖昏了頭腦,低估了規則碎片本身的危險性和自身精神力的脆弱。
就在他試圖凝聚一絲力氣撐起身體時,樓下傳來了急促而熟悉的腳步聲!噔噔噔!木質樓梯被踩得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小羽!小羽你怎么了?!”母親驚慌失措的聲音穿透了薄薄的樓板,帶著哭腔。
糟了!
凌羽的心猛地沉到谷底!肯定是自己昏迷時的動靜,或者那短暫而劇烈的精神力波動被樓下的母親感知到了!
他現在的狀態根本來不及掩飾!血跡、狼狽的姿態、混亂的精神波動…一切都暴露無遺!
閣樓的門被猛地推開,老舊的門軸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母親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背對著樓下客廳的燈光,形成一個焦急而模糊的剪影。
當她渾濁卻充滿擔憂的目光落在趴在地上、臉色慘白、額頭冷汗涔涔、肩膀手臂帶著明顯擦傷血跡的凌羽身上時,她倒抽一口冷氣,整個人都僵住了。
“小羽!”下一秒,那聲呼喚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喊。母親幾乎是撲了過來,帶著一陣風,膝蓋重重地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也渾然不覺。
她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地觸碰凌羽冰冷的臉頰,又不敢用力地去查看他肩膀和手臂的擦傷,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瞬間滾落下來。
“我的兒啊!你這是怎么了?啊?摔著了?是不是在閣樓摔著了?疼不疼?告訴媽!別嚇媽啊!”她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每一個字都浸滿了巨大的恐慌和無助。
凌羽張了張嘴,喉嚨干澀發緊,一時竟發不出完整的聲音。看著母親瞬間哭紅的雙眼,那因極度擔憂而扭曲的臉龐,一種強烈的愧疚和酸楚猛地攫住了他。
他只想變強保護她,卻先讓她承受了這樣的驚嚇和痛苦。
“媽…我…沒事…”他艱難地擠出幾個字,聲音沙啞得厲害,“不小心…摔了一下…”
“摔成這樣還說沒事!”母親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哭腔的憤怒,她看著凌羽蒼白如紙的臉色和渙散的眼神,這絕不是簡單的摔傷!“你…你是不是練那個…魔法練出毛病了?!我就說!我就說不能太逼自己!你不聽!你不聽媽的話!”她語無倫次,一邊哭一邊試圖用力把凌羽扶起來。
“嘶…”肩膀被觸碰,劇烈的疼痛讓凌羽忍不住抽了口氣,身體下意識地蜷縮了一下。
母親的動作立刻僵住,像被燙到一樣縮回手,眼淚流得更兇了,滿臉都是自責和無措:“媽弄疼你了?媽不是故意的…小羽,你別怕,媽這就背你下去!咱們去醫院!去醫院看看!”
去醫院?凌羽心頭劇震!不行!絕對不行!
醫院有魔法協會的備案系統,醫生里不乏低階法師。
自己現在精神力枯竭、靈魂受創的異常狀態,還有體內那無法解釋的、源于圣主知識庫的冰冷氣息殘留,一旦被儀器檢測或者被有經驗的法師探查,后果不堪設想!他拼命隱藏的一切都將暴露!
“不…不去醫院…”他猛地抓住母親的手腕,用盡全身力氣搖頭,眼神里帶著近乎哀求的急切,“媽…真沒事…就是…就是有點頭暈…睡一覺就好了…真的!不去醫院!”
“都這樣了還說沒事!”母親又急又氣,看著兒子倔強的眼神和慘白的臉,心都要碎了。
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驚懼的微光,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鄉村婦人特有的迷信般的恐懼:“你…你該不會是…撞上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了吧?閣樓…閣樓是不是不干凈?媽早就說這閣樓陰氣重…”
母親的手顫抖著撫上凌羽冰冷的額頭,那滾燙的眼淚滴落在他臉上。“別怕,小羽,別怕…媽在這兒…媽給你叫叫魂兒…”她開始用一種帶著哭腔的、古老的、近乎祈禱般的語調,低低地念叨著凌羽的名字和一些模糊不清的、祈求平安的詞語,粗糙的手指一遍遍撫過他的額頭和臉頰,仿佛要將什么邪祟驅趕走。
這帶著鄉土迷信氣息的舉動,在此刻卻成了凌羽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閉上眼,任由母親粗糙而溫暖的手撫過皮膚,感受著她指尖的顫抖和那份毫無保留的、近乎絕望的關愛。
這笨拙的“叫魂”,至少暫時打消了母親立刻送他去醫院的念頭。
“媽…我冷…”凌羽蜷縮著身體,牙齒微微打顫。精神力的枯竭和靈魂受創帶來的寒意,比閣樓本身的冰冷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