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期待已久的舞臺
- 白月光太顛,所有人都慌了
- 早春不吃糖
- 2572字
- 2025-07-22 13:36:18
蘇白的聲音如古井無波:“老爺在霽月閣書房召見。”
蘇云溪的心驟然懸緊,剛要開口,卻被秦望舒一個眼神制止。
“知道了。”秦望舒起身,步履平穩(wěn)地跟著蘇白走向霽月閣。
秋日的陽光穿過游廊,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她踩著光影前行,一步一步,心如止水。
祖父的召見,在她的預料之中,卻依然如泰山壓頂。
書房里彌漫著一股沉水香,冷冽,厚重。蘇臨淵端坐于書案后,沒看書,也沒捻佛珠。
那雙洞察世事的眼,正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像鷹隼審視著羽翼未豐的雛鳥。
“祖父。”秦望舒規(guī)矩行禮,斂起所有鋒芒。
“嗯。”
蘇臨淵應了一聲,聲音里聽不出喜怒。
他未提聽雨閣半字,只伸出兩根修長的手指,將案上一張燙金請柬,沿著光滑的紫檀木桌面,無聲地推到她面前。
秦望舒彎腰,雙手捧起。冰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
請柬上是鳳舞龍飛的三個大字:賞桂宴。
落款僅二字:李氏。
當今太后的手筆。
秦望舒的心臟,重重一跳。
來了。
那個她謀劃已久,也等待已久的舞臺。
“今年的賞桂宴,太后親辦,設在皇家西山馬場。除了賞桂,還有馬球。”蘇臨淵的聲音緩緩響起,每個字都敲在秦望舒的心上。
“京中三品以上大員的嫡系子女,皆在受邀之列。”
他的目光鎖死在秦望舒臉上,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點表情。
“你和云溪,自然要去。”
“這是你們結(jié)交人脈,展露頭角的好機會。我蘇家的兒女,不能墮了蘇家的威名。”
秦望舒的眼前,瞬間被前世的記憶覆蓋。
就是這場賞桂宴。
蘇云溪的馬失控,撞向觀賽臺,將圣上最疼愛的安陽郡主撞成殘廢。
而她,在混亂中被沈清柔“無意”一推,狼狽地跌進一個臭名昭著的紈绔懷里,衣衫不整,珠釵散落。
一個驕縱跋扈,草菅人命。
一個水性楊花,不知廉恥。
蘇家的臉面,被她們兩個“小丑”,在京城所有權(quán)貴面前,撕得粉碎。而沈清柔,踩著她們的尸骨,賺盡了“臨危不亂、冰清玉潔”的美名。
那場噩夢,她至死未忘。
秦望舒緩緩抬起頭,那雙清澈的眼眸里,死寂的灰燼之下,燃起一簇近乎癲狂的戰(zhàn)意。
“孫女,明白了。”
蘇臨淵看著她眼中的滔天戰(zhàn)意,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終于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
“明白就好。”
他話鋒一轉(zhuǎn),聲音里帶著一絲莫名的意味。
“太后還特意點了名,想親眼見見,是哪家的姑娘,馴服了那匹踏雪烏騅。”
從書房出來,秦望舒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祖父最后那句話,是天大的榮寵,更是懸在頭頂?shù)睦麆Α?
捧得越高,摔得越慘。
回到暖閣,秦望舒將那封滾燙的請柬拍在桌上,發(fā)出“啪”的一聲脆響。
蘇云溪一把搶過,看完后,那雙漂亮的鳳眼瞬間迸發(fā)出驚人的光彩。
“皇家馬場的馬球賽!太好了!”她一拳砸在桌上,興奮得臉頰泛紅,“秦望舒,這是我們揚名立萬的機會!”
看著她那副恨不得立刻沖上場的模樣,秦望舒端起茶杯,冷冷地潑了她一盆冷水。
“揚名立萬?”她輕聲反問,語氣平靜得可怕,“還是身敗名裂?”
蘇云溪的興奮戛然而止,她皺眉:“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秦望舒放下茶杯,杯底與桌面碰撞,發(fā)出一聲脆響,“前世,你就是在這場馬球賽上,身敗名裂的。”
“什么?”蘇云溪的笑容僵在臉上,隨即嗤笑一聲,鳳眼一挑,滿是驕傲與被冒犯的怒意,“我的馬?開什么玩笑!京城誰的騎術能勝過我?身敗名裂?誰能讓我身敗名裂?”
“不是你的騎術,是你的馬。”秦望舒平靜地迎著她的怒火,“你的坐騎,在上場前,會被人喂下狂藥。”
蘇云溪的身體開始發(fā)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誰敢!”
“它會發(fā)瘋,會帶著你,直直撞向觀賽席。”秦望舒無視她的怒火,繼續(xù)陳述,“而你撞到的人,是安陽郡主。”
蘇云溪的呼吸一滯。
安陽郡主,當今圣上唯一的同母妹妹,那位連走路崴了腳都能讓太后齋戒三日的金枝玉葉。動了她,等于直接捅了皇家的馬蜂窩。
“啪嗒”一聲,蘇云溪手中的茶杯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而我,”秦望舒的視線沒有焦點,仿佛穿透了時空,回到了那個讓她永世不忘的噩夢里,眼中是一片死寂的荒蕪,“會在你出事引發(fā)的混亂中,被‘關心則亂’的沈清柔,‘不小心’地……輕輕一推。”
“就那么一下,她會把我,精準地推進一個早就埋伏好的紈绔子弟懷里。”
“發(fā)髻散亂,衣衫不整,甚至……。”她輕聲說著,仿佛在描述別人的故事,但那微微顫抖的指尖,卻出賣了她靈魂深處的戰(zhàn)栗。
“我們‘糾纏’的畫面,會被所有人,看得一清二楚。”
“一個驕縱跋扈,一個水性楊花。”秦望舒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蘇云溪的心上,“這就是‘劇本’,為我們準備好的戲劇。”
“我們是蘇家送上舞臺的兩個丑角,用我們的身敗名裂,來襯托另一位‘冰清玉潔’的仙子。”
蘇云溪跌坐在椅子上,臉色慘白如紙。
恐懼,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引以為傲的武藝和膽識都成了笑話。
她不怕死在沙場上,卻怕這樣無聲無息地死在陰謀里,更怕自己的名字,會成為釘在蘇家門楣上的恥辱。
“為什么……”她艱難地從喉嚨里擠出兩個字。
“因為我們擋了別人的路。”秦望舒淡淡道,“孫氏要扶二房上位,蘇文越想覬覦家主之位。你被毀了,三房就亂了;我被毀了,祖父的偏愛就成了笑話。他們二房再出來收拾殘局,博一個力挽狂瀾的美名,豈不美哉?”
這一番話,如同一道驚雷,劈開了蘇云溪腦中的所有迷霧。
從沈清柔入府,到孫氏的維護,再到蘇文越那場苦肉計……
一個從一開始,就針對她們,針對整個蘇家的,巨大的陰謀!
“王八蛋!”
蘇云溪猛地站起,那雙漂亮的鳳眼里,燃起了滔天怒火。
“他們敢!”她咬牙切齒,聲音里帶著冰冷的殺意,“我這就去告訴祖父!把他們的陰謀全都揭穿!”
“沒用。”秦望舒拉住她,“沒有證據(jù),你就是血口噴人,只會打草驚蛇。”
蘇云溪的怒火被理智強行壓下,她知道秦望舒說得對。
“那我們怎么辦?”她眼中滿是急切,“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
“當然不。”
秦望舒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們想唱戲,我們就陪他們唱。只不過,這一次,我們不做丑角,我們來搭臺。”
秦望舒的眼中,那簇瘋狂的戰(zhàn)意幾乎要溢出。
“我要讓沈清柔,在她最渴望的舞臺上,親手為自己畫上丑角的臉譜,摔得粉身碎骨。”
“我要讓二叔和孫氏,眼睜睜看著他們搬起的石頭,砸爛自己的腳,血本無歸。”
“我還要讓整個京城都看看,當大戲落幕,到底誰,才是那個連哭都發(fā)不出聲音的、真正的丑角!”
蘇云溪伸出手,重重抓住秦望舒的胳膊。
“好!”她咬著牙,一字一頓地問,“第一步,做什么?”
秦望舒看著她笑了,那笑容里帶著一絲殘忍的甜美。
“唱戲,得先有行頭。他們要給我們準備‘驚喜’,我們總得知曉尺寸,才好為他們……準備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