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見到,遠處有著兩名男子從樓閣之上翻身躍下。
那是一名魁梧男子,以及一名穿著武者勁裝的男子。
這二人的實力,堪稱恐怖至極,持刀殺進人群,宛如殺雞屠狗一般。
幾個呼吸之間,便是連斬一二十名金圣教賊人!
“縣衙還有這等高手?”
陳易臉色微變,大牢的幾個獄頭他都見過了,不長這樣,這二人多半是來自縣衙的。
他沒再多想,繼續在人群之中尋找唐鋒。
期間,還殺了兩名金圣教賊人。
“怎么沒有?”
片刻過后,陳易神情一變,他發現這幫人之中,居然根本就沒有唐鋒!
他的記性一向不差,唐鋒那張冷峻臉龐記得清清楚楚,但這些人之中分明沒有!
不對,不僅僅是唐鋒,那秦厲川也不在!
作為金圣教教主,來劫法場救林天海,秦厲川怎么可能會不來?
“還有這些人,也處處透著奇怪……”
陳易心頭沉重,剛才亂戰中他觀察到。
這些金圣教賊人的神情,都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明明知道他們這里埋伏非常之多,但眼中見不到任何的懼意,仍舊像瘋了一般,朝著刑臺之上沖去。
而且他剛才殺的兩人,胸口處還都有詭異的黑色紋路印記。
他記得之前劫獄的金圣教賊人,并沒有這些。
“難道說,真的金圣教還沒有來?”
陳易臉色立刻變得無比凝重,警惕的看向四周。
這次縣衙和大牢的埋伏準備,做的非常全面。
再加上四位獄頭,以及縣衙的一幫高手,特別是沈長陽,還有那莫姓男子。
僅僅半刻鐘不到。
這幫沖進來劫刑場的“金圣教賊人”,便是全部被滅殺,尸體散落一地。
“秦厲川呢?!”
常修文站在場地中,身上還有手中的儀刀,都有著猩紅的血跡。
剛才他專心廝殺,此刻才發覺,居然從頭到尾,都沒有見到秦厲川的身影?
不單單是他,其他的幾名獄頭,還有張承,以及沈長陽、莫姓男子,他們的眉頭都已經早已緊皺。
他們早已發現,這些人之中根本沒有秦厲川的存在!
“不止秦厲川,連一個金圣教的人都沒有!”
張承踢開腳邊尸體,聲音沉如悶雷。
而此刻的沈長陽,則是蹲下來,挑開一名尸體的衣服,目光凝重的看著那詭異的黑色印記:“‘邪死印’,這些是萬邪門的死士!”
“萬邪門?”
聽到這個,幾名獄頭,還有縣衙的強者以及張承,臉色都是為之一變。
這萬邪門也是他們玄陽城城外的一個邪道勢力,官府一直想鏟除很久了,但是無奈這幫人蹤跡隱蔽,隱藏太深。
沒曾想,如今居然派遣了死士前來劫刑場,難怪會不懼生死,義無反顧的要沖上刑臺!
也就是說,金圣教和萬邪門勾結在了一起!
“他們派了這幫死士試探我們的埋伏,如果在接受范圍之內,就會一舉沖殺進來,救走林天海!”
“現在肯定還在附近或者城外,追!!”
沈長陽沉喝一聲,立刻做出了判斷,旋即他身形迅速朝著城外追去。
“快!都跟上!”
張承見狀,立刻大喝一聲。
官府的捕快,以及大牢四個字獄的獄卒,都是一并跟隨沈長陽追出。
這是徹底剿滅金圣教的最好機會,如若錯過,之后要想再剿滅,就幾乎不可能了!
“希望這幫混賬還沒走……”
張承攥緊拳頭。
“死士……這幫人果然有問題,這秦厲川還挺謹慎!”
聽著沈長陽剛才的話,陳易心頭沉吟,眸光閃動,隨后跟著常修文以及大部隊,一同迅速朝著城外追去。
……
與此同時,玄陽城外。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出城門,幾個起落便來到城外的小山頭上。
此處早已聚集了百余名黑衣人,正是金圣教與萬邪門的精銳!
秦厲川與面具男子并肩而立,目光如炬地注視著遠處的玄陽城。
他們的計劃,便是先派遣死士前往刑場,探測一番官府的埋伏,然后由探子回來稟報情況。
如果埋伏不算特別強大,那么他們則會立刻殺進城內,搶奪林天海。
從這個山頭到刑場的距離,中間的路程他們早已經計算無數遍,足以迅速抵達!
當然,如果埋伏強大,超出預期,那么他們也只能望而卻步,他們雖垂涎圣教秘寶,卻也不是莽撞無腦之輩,秘寶再好,也得有命享用才行!
“教主!”
一聲急促的呼喊打破了沉寂,只見一名探子踉蹌奔來,臉上滿是驚惶。
“情況如何?”
秦厲川一把抓住來人。
“半……半刻鐘不到,萬邪門的死士全軍覆沒!縣衙不僅派了捕快,大牢那邊還派了獄卒!就連重型弩車都被搬運了出來,埋伏在刑場四周!”
“最關鍵……最關鍵是我見到了沈長陽還有莫宇!他們也埋伏在了那里!!”
探子顫顫巍巍的稟報道,臉上盡是惶恐。
“神捕司的沈長陽?!”
聽到這個名字,秦厲川的臉色猛然大變。
當年圣教被一幫強者帶隊剿滅,這沈長陽就是其中之一!
“神捕司居然也來了?”
面具男子的神情也是驟然變化,對于這沈長陽和莫宇同樣有過耳聞,并非玄陽城官府之人,而是神捕司的強者。
沒想到,他們這場合,居然驚動了這兩位!
“沈長陽是奔著我來的!”
秦厲川眼神中涌現一抹深深的忌憚。
這沈長陽實力強大無比,殺他輕而易舉。
當初滅圣教的時候,他就聽聞這沈長陽做事向來講究一個干凈,要將他與林天海一并抹除。
只是后來神捕司有事,緊急把沈長陽調了回去,這才擱置。
即便如此,他當初也是足足躲了大半年不敢露頭。
現如今跑回來,絕對是來要他性命的!
“趕緊走!這刑場不能劫了!等沈長陽一到,我們全都得死!!”
秦厲川急忙大喝。
金圣教眾人聞言,這一次也沒有誰再不甘,誰再有怨言,沈長陽之名,他們早就聽教主說過無數次。
他們在此人面前,連一絲抗衡能力都不會有!
“走!”
面具男子神情陰沉,此番不僅刑場沒劫成,還損失了大量死士,他無疑有些郁悶,但是沈長陽的名頭,他卻是不敢不懼,當下發出一聲沉喝,帶著萬邪門的人直接下山去了。
“教主!”
就在秦厲川也準備迅速離開之時,一道身影忽然走到他的面前。
這人神情冷峻,即便知道沈長陽現身的消息,眼中也不見絲毫懼色,反而閃爍著令人膽寒的殺意。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金圣教堂主唐鋒!
“教主,屬下曾向您請示過。”唐鋒抱拳行禮,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若今日不劫法場,請準許我單獨行動。那個獄卒……我必須親手宰了他,為我弟弟報仇!”
他聲音沙啞,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秦厲川凝視著這位得力干將,看到他眼中燃燒的殺意和仇火,說道:“我既然答應,自然不會反悔,你打算如何行動?”
“屬下已查明那獄卒的住處。我會在他家蹲守,此仇得報,屬下立刻歸教復命!”
唐鋒眼中寒光一閃。
“你知道他家中位置?”
秦厲川詫異道。
“前些日子教中兄弟進城打探時,屬下特意囑咐他們留意。”
唐鋒說著,不自覺地握緊了腰間的大刀。
“行,你去報仇吧,務必帶著那獄卒的頭顱來見我。你是我金圣教堂主,你可不能死!”
秦厲川沉喝一聲,帶著金圣教的人迅速下山去。
“請教主放心!”
唐鋒連忙抱拳,眼神殺意閃動,腦海中浮現出陳易的臉龐。
“阿弟,哥哥這就送這個畜生來陪你!”
唐鋒緊握手中大刀,另一只手掌,則是撫摸著半塊玉佩。
加入金圣教之前,如果不是他弟弟賣了半塊玉佩,他可能都活不到今日,早就餓死街頭。
如今這剩下的半塊,被他用紅繩系著,緊貼在身,日日夜夜提醒著他這份血債。
這幾天夜晚,他睜眼到天明,眼前全是阿弟慘死的模樣。
陳易不死,他唐鋒誓不為人!
“砰!”
旋即他不再猶豫,腳上的肌肉虬結而起,身形一踏,將地面直接踩出一個凹陷深坑,朝著山下暴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