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氣賭坊的坊主黃澤鴻死了,想必你們已經聽說了吧?”
查案的幾名捕快中,為首的是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聲音低沉而威嚴。
“聽說了,好像是被刺殺的?”
陳易訝異道。
這個時候,陳瀚文也匆匆趕來,身上還帶著淡淡的藥香:“幾位大人,這是……”
中年捕快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銳利的目光看向陳易:“今早我們開始徹查此案,初步判斷是仇殺。據賭坊的人交代,黃澤鴻遇害前兩天曾派人找過你們,還讓死者王豹跟蹤過你弟弟。之后你們就搬到了這里,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陳易無奈地說道,“我們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
“這就對了。”中年捕快神色一凜,“你們兄弟二人都有嫌疑,特別是你陳易,你習了武,具備行兇的能力。”
“大人明鑒!”
陳瀚文聞言臉色驟變,連忙道:“那黃澤鴻可是踏入九品小練多年的高手,我哥怎會是他的對手?我們搬來后就再沒見過他們了!”
“只是例行調查。”中年捕快緊盯著陳易,“今日丑時,你在何處?”
此言落下,身后幾名捕快,也是將鋒銳的目光鎖定到陳易身上。
“在大牢當值,大人如若不信,可去問我獄頭。”
陳易神色自若。
“那現在就隨我們走一趟吧。”
“好。”陳易轉向弟弟,“瀚文,在家等我。”
隨后,一行人便直奔縣衙大牢而去。
……
大牢當中。
常修文一整天都是待在丁字獄的,因此眾人來到這里后,也是直接見到了他。
“老孫,你怎么來了?”
見到陳易和中年捕快他們的到來,常修文也是一愣。
“陳易是你手下的獄卒?”
名為孫銘的中年捕快同樣有些驚訝,他與常修文是發小,雖然后來一個進了縣衙,一個入了大牢,但交情仍在。
“沒錯,這是出什么事了?”
常修文問道。
“今早不是和氣賭坊的黃澤鴻死了嗎?奉命查案而已,陳易他先前與這黃澤鴻有些過節,所以他也是重點嫌疑對象。”
孫銘開口解釋。
“原來如此,那不用查了。這黃澤鴻的死我也聽說了,是發生在丑時吧?案發時陳易就在我眼皮底下當值,哪有功夫去殺人?”
常修文說道。
“老常,除了你,可還有其他人證?”
“怎么?”常修文眉毛一挑,“老孫,這是連我的話都不信了?要不要把整個丁字獄的人都叫來問問?牢里的囚犯也都看見他了,也可以叫來問問。”
“不是這意思老常,別誤會,只是黃澤鴻身份特殊,又是入品武者,不得不慎重。”
孫銘連忙拍了拍常修文的手臂,笑著道。
“少來這套!你孫銘也是辦案的老手了,這黃澤鴻招惹的仇敵那么多,被刺殺是遲早的事,你不去查那些人,怎么跑到這查我的人來了?”
常修文冷哼一聲,繼續道:“而且我聽說,那黃澤鴻宅子的下人聽到動靜,再到趕過去,也就片刻之間吧?現場除了黃澤鴻和那王豹外,再無其他人血跡,這說明兇手遠遠強過黃澤鴻,是直接碾壓,估摸著是九品大練,陳易有這個能耐嗎?”
孫銘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陳易,終于點頭:“也罷,還有其他嫌疑人要查,我先去找他們。老常你別誤會,我不是信不過你,改天請你吃酒。”
“好了,抓緊去辦案吧。”
常修文擺了擺手。
待孫銘離開,陳易暗自松了口氣。
若不是常修文和這孫銘關系好,恐怕即便最終查不到他身上,也要浪費他一整天的時間才行。
果然,在上級面前展現自己的天賦還是有好處的,這不就派上用場了?
如果他沒能入品,沒能展現這層天賦,常修文或者會幫著說話,但肯定不會說這么多。
“多謝獄頭為我執言。”
陳易連忙抱了抱拳。
“謝什么?我說實話而已,那黃澤鴻作惡多端,招惹的仇敵可不少,早晚會有這一天的,要我說死的也好,過幾天他弟也能去陪他了。”
常修文不以為意的說道。
“那我先回去了。”
陳易抱拳告辭,他還要趕緊前往金雷武館才行。
經此一事,官府應該不會再找麻煩。
黃澤鴻之事算就此了結,接下來該專心準備明日林天海劫刑場之事了。
這七天時間,過得也真是夠快的。
“常獄頭,這是發生啥事了,縣衙的人怎么來這了?”
就在陳易準備離開之時,一名男子忽然出現在門口,還忍不住看了看孫銘離去的方向。
“梁志堅?你不好好在丙字獄待著,怎么跑這來了?”
常修文看著來者,開口問道。
“這不是恰巧路過,好奇問問。”
梁志堅笑著說道,目光不禁多看了陳易兩眼。
“沒什么事,這不是和氣賭坊的黃澤鴻死了,來問問我這手下陳易。”
常修文隨口解釋道。
“來找陳易的?那沒什么事吧?”
梁志堅神色一動,連忙問道。
常修文卻是瞳孔一縮:“沒事是沒事,但你怎么這么在乎?”
“沒有沒有,常獄頭莫誤會,大家都是同僚,我肯定不想看見他被縣衙的人帶走,先走了。”
梁志堅立刻離開了。
“獄頭,這是……”
陳易也是有些發愣。
“別理他,你先回去吧。”
常修文擺了擺手。
陳易點頭,徑直離開了。
……
天狼幫。
作為玄陽城內,數一數二的幫會勢力,其駐地規模也是無比龐大,占據了半條街。
而其中一座樓閣之中,正有著兩名男子。
其中一人,便是副幫主魏炎。
“官府查的如何了?”
魏炎看向一旁的藍衣男子,開口問道。
他的眉頭皺起,神情凝重,但是卻并沒有太多,對于黃澤鴻被暗殺的悲傷,反倒是怒意居多。
“全城搜捕一日,尚無頭緒,依屬下看,多半還是仇殺。副幫主,兇手不僅殺人,還取走了六十兩銀票,從動機和實力判斷,很可能是‘破山手’所為!”
藍衣男子開口說道,他名為項成,乃是天狼幫的一名堂主。
“袁澤?”
魏炎神色微動。
“沒錯,就是破山手袁澤!黃澤鴻欠他銀兩多年不還,還屢屢挑釁,袁澤心中肯定早有殺意。但礙于黃澤鴻是我們天狼幫的人,所以這袁澤一直不敢到玄陽城來,如今只怕是遇到什么難處,所以暗中潛入城中暗殺黃澤鴻,拿走銀錢!而且他十幾年前就踏入九品小練,如今多半已經是九品大練,也符合實力!”
項成說道。
“袁澤半年前就死了,這事你有所不知,只有很少的人知道。”
魏炎說道。
“袁澤死了?如果不是他,那還能是誰?”
項成臉色一變。
魏炎目光望向了窗外,而那,赫然是大牢的方向:“除了袁澤外,的確再找不到其他人選,整個玄陽城也沒有幾個人有這膽子。不過我倒是有個猜測,很有可能,就是此人殺了黃澤鴻……”
“哦?是誰?”
項成神色猛的動容,急忙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