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扒竊洞后,我們繼續在渡慕大洞中摸索前行。一路上,洞穴里靜謐得可怕,唯有我們沉重的腳步聲和急促的呼吸聲在黑暗中回蕩。走著走著,一個洞口出現在我們眼前,洞口上方刻著“跋涉洞”三個大字。
剛踏入洞中,一股潮濕腐朽的氣味便撲面而來,令人作嘔。那氣味仿佛是經年累月腐爛的苔蘚、不知名生物的尸體與潮濕的泥土混合而成,直往鼻腔里鉆,我強忍著胃部的翻涌,努力適應這糟糕的氣息。洞中的光線十分昏暗,只有幾縷微弱的光線從洞頂的縫隙中透進來,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勉強照亮著前方的道路。地面崎嶇不平,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石塊和凸起的巖石,有些石塊表面還覆蓋著一層滑膩的青苔,稍不留意就會被絆倒。我小心翼翼地抬起腳,試探著每一塊落腳的地方,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摔個跟頭。
忽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從洞壁深處傳來,在寂靜的洞穴中格外刺耳。我和陳再油瞬間繃緊了神經,屏住呼吸,警惕地注視著四周。那聲音越來越近,像是某種生物在快速移動。我從背包里摸出隨身攜帶的手電筒,猛地打開,強光掃過之處,只見幾只體型不大卻長著尖銳獠牙的洞穴鼠正瞪著血紅的眼睛,齊刷刷地朝我們撲來。
我嚇得心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本能地舉起手電筒揮舞驅趕。陳再油反應迅速,抄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朝著洞穴鼠用力揮打。洞穴鼠發出尖銳的叫聲,在我們身邊竄來竄去,試圖尋找機會發動攻擊。我們背靠背,一邊抵御著洞穴鼠的進攻,一邊緩緩后退。我能感覺到汗水順著脊背不斷往下淌,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濕。
好不容易將這群洞穴鼠驅趕走,我們卻發現身上多了幾道淺淺的抓痕。還沒等我們松口氣,腳下的路越發難走了。兩側的洞壁不僅擠壓過來,還開始滲出冰冷的地下水,水珠不斷滴落在身上,寒意順著皮膚滲入骨髓。洞壁上的巖石變得更加尖銳,仿佛無數把小刀子,稍不注意就會被劃傷。
我們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著,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隨著不斷深入,道路變得越來越狹窄,兩側的洞壁緊緊地擠壓過來,仿佛要將我們吞噬。洞壁上粗糙的凸起和尖銳的石棱不時刮擦著我們的衣物,發出刺耳的聲響。我們不得不側身前行,身體與粗糙的洞壁摩擦,劃出一道道血痕。我的肩膀蹭過洞壁時,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低頭一看,鮮血已經滲出,染紅了衣服的一角。
“這路也太難走了,感覺比之前遇到的所有困難都要棘手。”我喘著粗氣,艱難地說道。每說一個字,都要費好大的力氣,仿佛連呼吸都被這狹窄壓抑的空間限制住了。
陳再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點頭表示贊同:“是啊,不過我們都走到這兒了,絕不能放棄。堅持一下,說不定前面就會好走些。”他的眼神中透著堅定,但我也能看到他眼底那一絲疲憊。
然而,現實卻給了我們沉重的打擊。前方的道路突然被一堆巨大的巖石擋住了去路,這些巖石層層疊疊,仿佛一座無法逾越的山峰。巖石堆高聳入洞頂昏暗的陰影中,表面凹凸不平,布滿了尖銳的棱角和深不見底的裂縫。我們繞著巖石堆仔細尋找其他出路,但四周都是堅硬的石壁,根本無路可走。洞壁上潮濕的水漬順著石紋緩緩流下,在巖石堆底部匯成一個個小小的水洼,倒映著頭頂那微弱的光線,顯得格外陰森。
就在我們一籌莫展之際,我注意到巖石堆側面似乎有一條狹窄的縫隙,縫隙中隱隱約約透出一絲微弱的光亮。我興奮地指著縫隙對陳再油說:“你看那邊,說不定從那兒能過去!”我們滿懷希望地走到縫隙前,卻發現這條縫隙太窄,僅容一人通過,而且里面布滿了尖銳的石刺,稍有不慎就會被刺傷。
陳再油沉思片刻后說:“雖然危險,但這可能是唯一的辦法。我先過去探探路,你在這兒等我。”我一把拉住他,堅定地說:“不行,太危險了,我們一起去。”我們將背包里的繩索取出來,一端系在一塊較大的巖石上,另一端則握在手中,作為攀爬時的安全保障。我緊緊握住繩索,感受著它粗糙的質感,心里默默祈禱著這根繩索能夠承受住我的重量。
我率先開始攀爬,雙手緊緊抓住巖石的縫隙,雙腳用力蹬著巖石表面,一點點向上挪動。巖石表面十分粗糙,每向上爬一步,手掌和膝蓋都會被劃破,鮮血直流。尖銳的石棱刺入掌心,鉆心的疼痛讓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但我顧不上這些疼痛,心中只有一個信念:一定要爬過去。攀爬過程中,我的手臂肌肉因過度用力而顫抖,每一次發力都伴隨著酸痛。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巖石上,瞬間被吸收。當我爬到一半時,突然一陣頭暈目眩,腳下一滑,整個人差點掉下去。我驚恐地大喊一聲,緊緊抓住繩索,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
陳再油在下面焦急地喊道:“別慌!穩住!調整呼吸!”我聽從他的指揮,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我環顧四周,尋找可以借力的地方,發現不遠處有一塊凸起的巖石。我咬緊牙關,用盡全身力氣,將手伸向那塊巖石,終于再次穩住了身體。
在攀爬的過程中,我感到體力逐漸不支,手臂和腿部的肌肉酸痛無比,仿佛隨時都會抽筋。汗水模糊了我的雙眼,讓我幾乎看不清前方的路。我幾次想要放棄,但看到陳再油在后面為我加油鼓勁,我又咬了咬牙,堅持了下來。他不斷地喊著:“加油!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他的聲音在洞穴中回蕩,給了我繼續前行的力量。我調整呼吸,穩住身體,再次尋找可以借力的巖石凸起,艱難地向上攀爬。
終于,我爬上了巖石堆的頂端。我長舒一口氣,癱倒在巖石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我低頭看著自己傷痕累累的雙手和膝蓋,鮮血已經凝結成痂,但疼痛依然清晰。我休息了片刻,然后將繩索放下去,幫助陳再油爬了上來。他爬上來時,臉上也布滿了汗水和灰塵,衣服上沾滿了泥土和碎石。我們站在巖石堆上,望著前方依然崎嶇的道路,心中充滿了無奈和疲憊。前方的道路在昏暗的光線下若隱若現,似乎看不到盡頭,不知道還有多少艱難險阻在等待著我們。
還沒等我們休息片刻,突然,一陣強烈的震動從洞底傳來,整個洞穴開始劇烈搖晃起來。洞頂的石塊紛紛掉落,砸在地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震動越來越強烈,仿佛有一頭沉睡的巨獸在地下蘇醒,憤怒地咆哮著。我們腳下的巖石堆也開始晃動,碎石不斷滾落。
“不好,可能是山洞要坍塌了!我們得趕緊離開這里!”陳再油大聲喊道。他的聲音被洞穴的轟鳴聲淹沒,但我從他焦急的表情中讀懂了危險。
我們來不及多想,立刻沿著前方的道路拼命奔跑起來。一路上,不斷有石塊從洞頂掉落,砸在我們身邊,濺起一片片塵土。我能聽到身后石塊墜落的轟隆聲越來越近,每一次聲響都讓我的心跳加速。我們左躲右閃,驚險地避開了一塊又一塊的落石。有一塊巨大的石塊擦著我的肩膀落下,強大的沖擊力讓我差點摔倒。我顧不上肩膀的疼痛,繼續向前狂奔。
跑著跑著,前方出現了一條深不見底的溝壑,溝壑上僅有一根搖搖欲墜的腐朽木梁作為橋梁。此時,身后的落石已經近在咫尺,容不得我們猶豫。陳再油大喊:“快!踩著木梁過去!”我看著那根隨時可能斷裂的木梁,雙腿不禁發軟。但生死關頭,容不得我退縮,我一咬牙,踏上了木梁。木梁在腳下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每走一步都仿佛在與死神共舞。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腳步,終于成功到達了對岸。陳再油也緊跟其后,順利通過。
隨著震動越來越強烈,我的體力也即將到達極限。我的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每邁出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呼吸也變得急促而困難,仿佛喉嚨里被堵住了一般。汗水濕透了我的衣服,貼在身上,讓我感到一陣寒意。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疲憊。
“禮培,你還行嗎?再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能出去了!”陳再油看到我的狀態,焦急地喊道。他放慢了腳步,在前面引導著我。
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點了點頭:“我……我還能行,我們一起……一起出去……”我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但我知道,我不能放棄,我們必須一起活著出去。
就在我幾乎要倒下的時候,前方突然出現了一絲光亮。那光亮雖然微弱,但在這黑暗的洞穴中卻如同希望的燈塔。我心中一喜,知道出口就在前方。我鼓起最后的勇氣,拼盡全力向前跑去。那光亮越來越大,我能感受到外面的空氣似乎已經撲面而來。
終于,我們沖出了跋涉洞。當陽光灑在我們身上的那一刻,我感到無比的溫暖和喜悅。我們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感受著劫后余生的喜悅。陽光照在身上,驅散了洞穴里的寒冷和恐懼,仿佛給予了我們新生。我望著天空,心中充滿了對生命的敬畏和對未來的期待。
經過這次在跋涉洞的體能極限挑戰,我深刻地體會到了探險的艱辛和危險。但我也明白,只有經歷過這些困難和挑戰,我們才能變得更加堅強和勇敢。我們稍作休息后,便收拾行囊,繼續踏上了未知的探險之旅,因為我們知道,前方還有更多的挑戰在等待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