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凡同在送完賀禮后，并沒有離開鐵鷹寨，他似乎是要等到楊凡給出明確答復才肯離去。

其人不愿走，鐵鷹寨也不好直接趕客。

于是，只得熱情款待，一場接風洗塵的宴席后，安排吳凡同在寨中的客房休息下來。

夜幕降臨，寨廳內燈火通明。

“吳長老去休息了？”

“已經安排好了。”

二長老柳元在門外看了一圈，吩咐門口守衛戒嚴之后，關上了寨廳的大門，與眾位當家坐在了一起。

楊凡輕輕點了點頭，手指輕扣著桌面，目光在眾人的臉上掃過，沉聲將鐵衣門聶門主的信講述了一遍。

眾人聽后，紛紛面露震驚，感到不可思議。

“大家都商議商議吧，此次聶門主開出的條件，可比上次豐厚了不知多少倍。”

楊凡看著神色各異的眾人，“都說說吧，你們是怎么想的？”

眾位當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竟無人開口。

“父親，我記得四年多前，聶門主開出的條件，也僅是給父親你一個長老之位，加上我們鐵鷹寨軍的軍權吧？”

楊青見眾人不言，便率先開口。

“是啊，那一次還是我親自前往楚城與鐵衣門婉拒了此事，只是沒想到他們一直沒有放棄這個想法。”

楊凡嘆了口氣，“但是...這次聶門主開出的條件卻不可謂不豐厚，不可謂不誘人啊！”

“是啊...”

“一個副門主之位，一個長老之位，以及鐵鷹寨軍隊的軍權，外加兩座城池的實權...”

“這條件...他聶門主是怎么敢提出來的？”

“他莫非就不擔心...這會影響到鐵衣門高層的心嗎？”

楊青皺緊了眉頭。

雖然他向來不幕名利不崇強權，但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條件簡直是豐厚到了極點。

若是傳揚出去，恐怕會讓世人都覺得驚世駭俗吧？

“看那吳凡同的神情，他應該也是知道聶門主開出來的條件的，但他卻沒有絲毫不滿之色。”

二當家柳元撫著胡須，沉吟道：“所以...我猜測，這條件...應該是鐵衣門高層一致通過的決策。”

“會嗎？”三當家鐵虎皺眉思索，疑惑的開口，“鐵衣門的那些長老們，真會有如此寬廣的心胸？”

“是啊，這可是副門主之位啊！”

二當家柳元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他或許會相信聶門主能夠開出如此豐厚的條件，但他不愿相信鐵衣門長老們的人性。

“副門主之位...”三當家鐵虎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可以說，若是我們鐵鷹寨真的愿意并入鐵衣門...”

“那也就是說...咱們寨主...一下子就可以得到鐵衣門一半的權利？一半啊！”

“這怎么可能？只是一個副門主而已，鐵衣門上上下下哪個不是他聶融的人？”五當家鐵豹輕哼一聲。

“聶門主的心思，我能理解幾分。”

“揚州...雖然是三大宗門各據一方，但實際上鐵衣門的勢力最弱，實力也不如歸元宗和青湖島。”

“論勢力，那青湖島就不說了，獨據揚州九郡之地。”

“歸元宗雖然只有一個江寧郡，但江寧郡是何地？揚州最繁華的郡之一，能與其并論的只有青湖島的核心武安郡。”

“論實力，青湖島十數個先天武者，軍隊眾多，更兼有八萬銀蛟軍和兩千一流武者組成的金鱗衛。”

“歸元宗雖然先天武者不多，但也有六千黑甲軍，其宗主更是在天榜上排名靠前。”

“鐵衣門呢？有什么？雖然有八千鐵衣軍，但鐵衣門的先天武者可就比其他兩宗弱不少啊。”

“但若是能夠兼并我們鐵鷹寨，他鐵衣門直接就可以多出三位先天武者，其中還有青兒這個十七歲的先天武者。”

“我們的兩千鎢甲軍雖然比鐵衣軍、黑甲軍、銀蛟軍稍弱，但也是全員三流武者之上組建的強軍。”

“這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結果，而是直接讓鐵衣門的實力躍升至歸元宗之上。”

“若是再安然發展個十幾年，待到青兒成長起來，說不準都能與青湖島一較高下。”

“他聶融能不心動嗎？這么想的話，他能開出如此條件，或許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吧？”

楊凡開口說著。

“所以，聶門主這是在下一盤大棋啊。”二當家柳元點頭附和，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聶門主想的不是鐵衣門的權利，而是整個揚州，甚至是其它州郡！只是他的心...未免太大了！”

“好了，討論這些沒什么意義，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條是并入鐵衣門，一條是婉拒鐵衣門。”

楊凡輕咳一聲，抬了抬手，“你們都說說吧，你們是什么想法？”

“寨主，依我看，不如我們答應下來算了！”楊凡話音剛落，四當家韓慶便忍不住開口說道。

“老四！”

二當家柳元聞言，當即呵斥一聲，打斷了他的話。

“我說的又沒有錯嘛！”四當家韓慶不甘示弱地反駁，“聶門主的條件已經說明了他誠意。”

“我們并入鐵衣門后，不僅能保持一定的獨立性，還能獲得整個鐵衣門的資源和支持，何樂而不為呢？”

“尤其是鐵衣門傳承千年，那些武學秘典，到時候我們可都是有機會修煉的啊！”

韓慶的話，令在場的眾人神色各異，既有心動也有疑慮，有不屑一顧，也有神色輕松毫不在意者。

其實拋開鐵鷹寨眾人是否有野心不論，單從利益角度來看，并入鐵衣門確實利大于弊。

鐵鷹寨雖說是名震一方的大寨，但說到底也不過只是一個成立了二三十年江湖勢力。

底蘊遠不及那些傳承了千百年的大宗門。

楊凡聽了韓慶的話，也不免有些心動，畢竟鐵衣門的資源真不是鐵鷹寨可比的。

若真的并入鐵衣門，別的不說，楊青的修煉資源必將大幅提升。

至于未來是否會與歸元宗、青湖島廝殺爭霸，在場的眾人都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

九州大陸已經承平了上百年，各大宗門、勢力相互制衡，又相互合作，輕易挑不起來戰端。

這么看的話，并入鐵衣門，或許還真是一件好事？

但楊凡的心中卻始終有一絲隱憂，畢竟江湖險惡，人心難測，聶融此舉的野心可謂是昭然若揭。

此前承平百年，此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