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拴娃娃
- 我在詭異民國當江湖相士
- 魈語
- 2188字
- 2025-07-14 08:00:00
看出董昌禾眼里的絕望,陸長壽基本可以百分百斷定,對方是正患有心理方面的疾病。
別看他現(xiàn)在表面非常平靜,內(nèi)心里指不定有多少情緒在相互糾纏。
只是讓陸長壽想不通的是,一個白手起家的商界巨鱷,在創(chuàng)業(yè)的過程中一定經(jīng)歷了相當程度的風(fēng)浪,內(nèi)心世界本該無比強大。
這樣的人,也會患有心理疾病?
他近期,一定遭遇了什么難以想象的痛苦。
“董老板,可覺得好些了?”
陸長壽又試著問了一聲,試圖通過對話,對董昌禾近期的遭遇,做出更深一步的了解。
然而回應(yīng)他的,依舊只有沉默。
“現(xiàn)在怎么辦?”崔粟粟看向陸長壽,“我只會治病,他這種問題我解決不了。”
在陸長壽這個穿越者的認知里,不管是生理上或是心理上的異常狀態(tài),都可以算作疾病。
但顯然,崔粟粟所修行的懸壺法門,只能對生理上的治療起到作用。
要徹底治好董老板,還需要自己想辦法。
陸長壽略作沉吟,開口道:
“讓外面的人,先進來吧。”
在心理疾病的治療上,最關(guān)鍵的一點就是需要了解到患病者的心結(jié)。
但董昌禾如今這種狀態(tài),已經(jīng)無法正常地進行對話了。
只能從身邊人獲得信息,再去拼湊致使董老板患上心理疾病的原因。
董聿安推門而入,驚喜看到董昌禾已經(jīng)從昏迷中蘇醒,連忙快步走到床頭。
“父親,您醒了?想吃點什么?孩兒這就讓人去準備。”
董昌禾依舊一言不發(fā)。
董聿安回過頭,疑惑地看向陸長壽,顯然是想確認董昌禾目前的狀態(tài)。
“董老板的病根還未完全去除,現(xiàn)在還不能開口說話,還需要多進行幾次治療。”
陸長壽頓了頓,補充道,
“這幾日,還是盡量不要去打擾他,也不要和他說話。董老板太虛弱了,需要靜養(yǎng)。”
他之所以這么說,也是防止旁人無意間提及什么,再次刺激到董昌禾。
在心理治療上,如果暫時找不到好的解決辦法,最好的方式就是讓患者保持現(xiàn)狀。
“那吃飯呢?父親已經(jīng)有很多天水米未進了。”董聿安憂心忡忡地問。
“可以喂一些粥,但也要適量。如果還是一點兒都不吃,你告訴我,我來想辦法。”
董聿安點了點,表示贊同。
自從父親在昏迷中醒來后,他徹底對陸長壽以及小神醫(yī)心服口服了,對方提出的要求,不會有半點意見。
“董兄,咱們出去聊聊?”陸長壽忽然提議道。
“好。”
兩人出了房門,邊走邊談。
董聿安眉宇間的沉郁已消散大半,看來懸著的心總算稍稍安定了幾分。
“長壽兄弟,這次多虧了你找來的小神醫(yī),不然父親這次真的兇多吉少了。”
“先不必說這些,等董老板的病徹底好了,你再感謝我也不遲。”
陸長壽頓了頓,話鋒一轉(zhuǎn),
“我這次特意將董兄叫出來,是有些事情想要問你。”
“長壽兄弟直說無妨。”
“在最近一段時間……家里,可否發(fā)生什么變故?”
此話一出,董聿安看陸長壽的眼神都明顯變了。
“長壽兄弟怎么知道的?”
陸長壽只是笑了笑,沒有回話。
董聿安的臉上重新掛上了幾分落寞,緩緩說道:
“在半年前,我的妹妹芷悅病死了,要是能早點認識長壽兄弟和小神醫(yī),說不定,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了。她才十六歲啊。”
“節(jié)哀。”
陸長壽拍了拍董聿安的肩膀,以示安慰,又繼續(xù)問道:
“當時董老板,有沒有做出什么過激的反應(yīng)?”
“父親向來是一個很堅強的人。”董聿安直接否定了陸長壽的猜測,“在一開始的時候,父親確實十分自責(zé),認為是自己沒照顧好芷悅,消沉了一段時間。
但很快,他便從悲痛中走了出來,反而經(jīng)常安慰我,不要因為妹妹的事太過介懷。”
這番話,倒是有些出乎陸長壽的預(yù)料。
董昌禾的心態(tài)既然有明顯的轉(zhuǎn)變過程,說明女兒去世對他造成的影響也在逐漸淡化。
如果還是堅持將兩件事聯(lián)系在一起,只有兩種可能。
要么,董昌禾的堅強是偽裝出來的;
要么,他曾受到過二次的刺激。
具體哪一種可能性更大,現(xiàn)在還無法確定。
不知不覺,兩人來到了后院,行至一間祠堂正前。
“長壽兄弟,你先等我一下。”
董聿安招呼了一聲,隨即快步走進了祠堂,陸長壽也立刻跟了上去。
供桌上供奉著的,非道非佛非巫,是尊一尺多高色彩鮮艷的泥塑娃娃。
董聿安隨手取過三炷香點燃,對著泥塑娃娃拜了三拜。
“感謝娃娃大哥保佑,讓我遇到了長壽兄弟和小神醫(yī),將爹從危難中救了回來。”
禮畢,他將香鄭重地插入香爐。
“娃娃大哥……是什么?”陸長壽沒明白董聿安的意思。
“哦,這是我家鄉(xiāng)的一種習(xí)俗,喚作拴娃娃。”董聿安解釋道,“在我們家鄉(xiāng),每年二月初二都會舉辦一場泥娃娃廟會。
凡沒有子嗣的夫妻,可以去廟里求一尊娃娃回來,將其認成兒子,保佑多子多福。”
“這么說來,這尊泥娃娃,便是當年董老板請回來的?”
“對,因為當年父親將其認做長子,我自然也得稱呼他一聲大哥。”董聿安有些自嘲地說道。
……
董聿安執(zhí)意設(shè)宴款待二人,陸長壽推脫不過,便留了下來。
崔粟粟見有好吃的,自然也不肯走,只差人往卦齋送了信,便一并留在了董府。
等到酒足飯飽,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
董聿安命人備好兩間干凈客房,陸長壽與崔粟粟分別住了進去。
白天奔波了一日,陸長壽早就有些困了,躺在床上便準備睡去。
可眼睛剛剛閉上,突然——
哇……
哇哇……
一陣隱約的哭聲響起,陸長壽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傳出哭聲的位置并不算近,但還是被陸長壽異于常人的聽力捕捉到了。
這大半夜的,為什么有小孩在哭?
陸長壽瞬間睡意全無,索性穿好衣服,走出房間向著哭聲尋了過去。
哭聲越來越近,陸長壽也一路來到了董府后院。
當走到祠堂的位置前,哭聲戛然而止。
祠堂的門半開著,里面點了四盞油燈,在昏黃的燈光下,泥娃娃的影子被拖的極長。
陸長壽走近了幾步,使勁揉了揉眼睛,不確定自己是否看錯了。
他總感覺娃娃比白天見到時更鮮艷了。
尤其是其中的紅色部分,就像是剛剛才涂抹上的顏料,嬌艷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