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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也會算

陸長壽二話不說,直接從懷里摸出一張二十元的銀圓券,拍在了桌上。

“能證明你的真本事,這二十塊就是你的。”

崔大師臉上瞬間堆滿笑容,伸手就去夠那張銀圓券,不料,陸長壽手更快,又搶先一把將其按住。

“可若你的‘本事’被我揭穿了,上回那十塊錢,得原封不動還我。”

陸長壽語氣篤定,對拆穿崔大師的把戲有著十足的把握。

金評彩掛,蜂麻燕雀。

這些江湖偏門花樣再多,說到底,也只是玩弄人心的手段。

剛接觸心理學時,陸長壽沒少鉆研相關書籍和網(wǎng)絡視頻,琢磨這些門道里的心理學技巧。

再加上前些年全民反詐的熏陶,對付眼前這老騙子,說是降維打擊也不為過。

“一言為定!”

崔大師一口應下,目光掃過三人,最終落在旁邊看熱鬧的阿福身上。

“你!”

“我?”阿福愕然地指向自己。

“對,就是你。”崔大師確認道,“去外面路口的井里打半桶水,后院的米缸里舀一勺缸底米,再把院子里槐樹上的符,取下一道來。”

阿福一臉茫然,看了看胡全勇,又撓了撓頭,杵在原地沒動彈。

“杵著干嘛?崔大師吩咐還不快去!”胡全勇抬腳不輕不重給了阿福屁股一下。

阿福這才醒過神,忙不迭抓起角落的水桶,小跑著沖出了院門。

崔大師又轉向身后侍立的瞎眼老者:

“阿祁,筆墨紙硯伺候。”

瞎子阿祁應了一聲,用手中的長棍摸索著,轉身進了里屋。

阿福氣喘吁吁地來回跑了三趟,分別打了半桶水、舀了一勺米、取下一道符,齊齊擺在堂屋里。

崔大師斜了眾人一眼,慢悠悠起身走到水桶邊,將其拎起晃了晃。

陸長壽也瞇起了眼,暗自盤算著對方的用意。

只見崔大師放下水桶,又抄起舀米的葫蘆瓢,捏起幾粒米細細搓捻。

胡全勇與阿福面面相覷,看得一頭霧水。

“崔大師,你這是……”胡全勇試探著問。

崔大師充耳不聞,又自顧自地拿起符紙,徑直走到院中。

眾人連忙跟了出去。

崔大師面沉似水,在院子中央兜起圈子來,一步一換,看似腳步虛浮隨意,卻好像暗含著某種規(guī)律變化,口中念念有詞,盡是些艱澀難懂的咒訣。

驀地,他手腕一抖,猛地將符紙朝天一拋。

“嗤——”

符紙在半空中騰起一團幽藍的火焰。

“這,這……老爺,火怎么是藍色的……”阿福下巴幾乎要掉到地上。

胡全勇雖未出聲,卻也驚得目瞪口呆,眼珠子瞪得溜圓。

“呵呵呵……”

崔大師輕笑兩聲,神情自得地走回長桌,提起瞎子阿祁備好的毛筆,在紙上劃了刷刷數(shù)筆。

將紙迅速疊好,確保無法從里面看到內容,隨后遞到胡全勇面前。

“過一個時辰,將其打開。”

胡全勇連忙雙手接過字條,鄭重地收進懷里。

崔大師這才看向陸長壽,幾乎得意的快要笑出來了。

陸長壽卻顯得極為平靜,只是聳了聳肩,淡然道:

“這沒什么,我也會。”

“你也會?”胡全勇將信將疑地瞪著他。

胡全勇深知自己這個外甥的脾氣秉性,沒有立刻駁他面子。

只是趕忙湊近陸長壽耳邊,壓低聲音急道:

“實在不行,咱給崔大師賠個不是不就得了?不就二十塊錢嘛,舅替你出!可別逞強啊,得罪了崔大師,找不回那些貨物,碼頭管事的位子你還想不想要了?”

陸長壽沒多解釋,學著崔大師的樣子,走到水桶邊晃了晃,又抄起一把米在手中摩挲。

片刻,他露出一絲了然的神情,吩咐道:

“阿福,再去取道符下來。”

阿福不敢怠慢,麻利地從角落搬過梯子,幾下爬上槐樹,又扯下一道黃色符紙。

陸長壽接過符紙,舉到眼前正反看了兩遍,又湊到鼻尖聞了聞。

“舅舅,洋火。”

胡全勇不明所以,但還是從懷里摸出一盒火柴遞過去。

陸長壽嚓地點著火柴,引向符紙——

嘩!

符紙瞬間燃燒起來,火焰赫然也是幽藍色的。

“長壽!你、你怎么……”胡全勇驚得說話都磕巴了。

陸長壽挑釁似地瞥了一眼崔大師,后者臉色果然微變。

“這不算什么,”陸長壽沒糾纏于此,回到桌旁,對著崔大師笑道,“咱們比的是你剛剛寫下的那張字條。勞駕,借下紙筆。”

“我倒要看看你能寫出什么花樣……”崔大師不情不愿地將紙筆推了過去。

陸長壽接過毛筆,蘸飽墨汁,擺開架勢正準備揮毫潑墨。

哪知筆鋒剛一落下,竟像不聽使喚般猛地一滑,在紙上拖出一道粗黑的長痕。

寫壞了!看著眾人疑惑不解的目光,陸長壽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

“失誤,純屬失誤。”

他將廢紙團成團丟在一邊,右手重新拿起筆,左手擋住所寫的內容,全神貫注的在紙上寫了起來。

在今天以前,他沒有任何用毛筆寫字的經(jīng)驗,真上了手,才發(fā)現(xiàn)毛筆字比他想的還要難。

對于用慣了硬筆的人來說,根本掌握不好毛筆的力道。

費了好半天勁,陸長壽的額頭都沁出了細汗,才放下手中的毛筆。

字是寫成了,卻像是蚯蚓爬的一樣,東倒西歪。

管它呢,認得清就行。

他將字條仔細疊好,推到胡全勇面前:

“收好。等開了老騙子的字條后,再打開這個。”

胡全勇一臉狐疑,猶豫著沒有立刻接手。

“長壽啊,真不用置這個氣,聽舅舅一句勸……”

他再次湊近,聲音壓得更低,

“要實在心里不痛快,待會兒舅舅帶你上前街找個可人兒瀉瀉火……”

陸長壽臉都黑了,他知道胡全勇離譜,但沒想到這么離譜。

竟然要帶他……

有辱斯文!

他沒好氣地說道:

“舅舅啊,叫你收好你就收好,老騙子不是說一個時辰后將他的字條打開嗎,到時候自會見分曉。”

“你這孩子,真是讓人慣壞了。”胡全勇不情不愿地將字條揣在了懷里。

陸長壽聽了這話,更無語了。

還好意思說自己是被慣壞的?

原主那乖戾性子,可不就是被胡全勇一手慣出來的。

……

時間慢慢流逝,陸長壽等得無聊,索性從屋里搬了個小馬扎,坐在了老槐樹下。

那熬藥的少女不知從哪里摸出個紅彤彤的蘋果,剛要下口,瞥見一旁的陸長壽,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遲疑著把蘋果遞了過來。

“喏,你要不要吃?”

陸長壽沒有客氣,伸手接過蘋果,不料剛送到嘴邊,少女的小嘴就微微噘起,臉也耷拉了下來。

他悻悻地把蘋果遞了回去:

“算了,還是你吃吧。”

少女頓時眉開眼笑,接過蘋果咬了一大口,腮幫子撐得鼓鼓的。

左右無事,陸長壽便和她攀談起來。

“我叫陸長壽,你叫什么?”

“陸長壽?噗——”少女撇撇嘴,毫不掩飾嫌棄,“你家是多怕養(yǎng)不活你啊?起這種名字。我叫崔粟粟,你叫我粟粟、小米都成。”

陸長壽被噎了一下,頓時覺得有些無語。

這崔粟粟看著挺乖巧的一個姑娘,沒想到情商卻是這么低。

按她這邏輯,崔粟粟這名兒,莫非是家里怕她吃不飽飯?

他腹誹歸腹誹,終究沒說出來自討沒趣。

恰在此時,天空中驟然響起一聲悶雷,不消片刻,豆大的雨點便淅淅瀝瀝地落下。

眾人連忙跑回堂屋里避雨,崔大師笑了兩聲,背著手站到檐下,中氣十足招呼道:

“時辰已到,胡老板,請開我寫的字條吧。”

胡全勇趕忙從懷里掏出那張疊好的字條,小心翼翼地拆開——

只見里面,赫然只寫著一個墨跡淋漓的大字:

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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