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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肋骨上的勛章

滕哈赫辦公室門內那聲沉重的嘆息,像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了朱彥臣的心頭。

但他沒有被壓垮。

相反,那股壓力,仿佛變成了助燃劑,點燃了他潛藏已久的渴望。

“一個能用腦子踢球,一個敢于承擔責任,一個……一個能給我帶來驚喜的年輕人。”

滕哈赫的話,一遍遍在他耳邊回響,如同戰鼓。

他,朱彥臣,要做那個帶來驚喜的年輕人!

這個念頭,像一粒種子,在曼聯慘敗的焦土中,頑強地生根發芽。

幾天后,卡靈頓的陰霾依舊沒有散去。

一線隊的氣氛依舊壓抑,但U18的訓練場上,卻彌漫著一種大戰將至的緊張。

周末,他們將迎來一場青年足總杯的關鍵淘汰賽。

對手,是同樣以青訓聞名的切爾西U18。

這場比賽的分量,不言而喻。

不僅僅是晉級的希望,更是向一線隊展示自己的絕佳舞臺。

尤其是對朱彥臣而言。

他知道,滕哈赫說過會“從青年隊里……再找找看”。

那么,這場比賽,就是他遞交的第一份,或許也是最重要的答卷。

比賽日,倫敦郊外,科巴姆訓練基地。

天空飄著冰冷的雨絲,細密地打在球場的草皮上,也打在每一個年輕球員的臉上。

切爾西U18的陣容中,有一個名字,賽前被曼聯U18教練反復提及。

肯德里·派斯(Kendry Páez)。

那個來自厄瓜多爾的天才少年,以其華麗的腳下技術和鬼魅般的突破,早已名聲在外。

“盯死他!”

U18教練在戰術板上,重重地圈出了派斯的名字,

“尤其是朱,你的防區,就是他的主要活動區域!”

朱彥臣用力地點了點頭,眼神銳利如鷹。

他當然知道派斯。

前世,這個小子未來會是切爾西一線隊的重要一員,以靈巧和創造力著稱。

這一世,他要親手扼殺這位天才的表演。

哨聲響起,比賽開始。

雨戰,讓球速變得更快,場地更加濕滑,對球員的控制力是極大的考驗。

切爾西的小伙子們,在主場氣勢如虹。

派斯,果然名不虛傳。

皮球在他腳下,仿佛有了生命,輕巧地躲過一次次上搶。

他就像一條滑不溜秋的泥鰍,在曼聯的防線間穿梭。

朱彥臣的位置,正是后腰。

他如同一道屏障,橫亙在派斯和本方禁區之間。

“東方雷達”悄然開啟。

他沒有像其他隊友那樣盲目上搶,而是不斷觀察著派斯的跑位、觸球習慣,以及他與隊友之間的傳切聯系。

滕哈赫的話,像背景音一樣在他腦海中循環。

“覆蓋禁區……閱讀比賽……提前預判……不知疲倦的掃蕩……”

他要做的,就是這些!

上半場第21分鐘。

派斯在中場左路拿球。

他面前,是曼聯的一名邊后衛。

厄瓜多爾小子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

只見他右腳輕輕將球向外一撥,身體重心隨之晃動。

一個標準的油炸丸子起手式!

曼聯的邊后衛下意識地向外側移動重心,試圖封堵他的突破線路。

“就是現在!”

朱彥臣心中警鈴大作。

他的“東方雷達”捕捉到了一絲不尋常的信號。

派斯的眼神,并沒有完全看向突破的左側,而是有一絲微不可查的向內線瞟的動作。

他要踩單車內切!

這是一個極其冒險但一旦成功便極具威脅的選擇!

幾乎在派斯左腳即將觸球,完成油炸丸子變向踩單車的一瞬間——

朱彥臣動了!

他猶如一頭蓄勢已久的獵豹,猛地從斜后方啟動,卡向派斯即將內切的線路!

他的預判,快了零點幾秒!

派斯顯然沒料到,自己的假動作會被如此精準地識破。

他強行發力,試圖在朱彥臣封堵到位前,將球捅出去,完成突破。

“砰!”

一聲悶響。

不是皮球碰撞的聲音。

是肉體與肉體,骨骼與骨骼之間,最原始、最野蠻的撞擊!

朱彥臣的右側肋部,結結實實地撞上了派斯發力沖刺的膝蓋。

那一瞬間,劇痛如電流般傳遍全身!

仿佛一柄燒紅的鐵錘,狠狠砸在了他的肋骨上!

“呃!”

朱彥臣痛哼一聲,身體失去平衡,和派斯一起摔倒在地。

皮球,滾出了邊線。

曼聯的球權。

一次成功的防守。

但代價,似乎有些慘重。

朱彥臣趴在濕冷的草地上,雨水混雜著汗水,模糊了他的視線。

他的右側胸腔,傳來一陣陣撕裂般的劇痛。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玻璃碴子。

“朱!朱!你怎么樣?”

隊醫和教練第一時間沖了上來。

隊友們也圍了過來,臉上寫滿了關切。

派斯也從地上爬起來,有些懊惱地看著朱彥臣,他知道那一下撞得不輕。

“我……我沒事。”

朱彥臣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隊醫按壓著他的肋部,他痛得倒吸一口涼氣,額頭上瞬間滲出冷汗。

“不行,你可能傷到肋骨了,必須換下!”

教練的語氣不容置疑。

“不!”

朱彥臣猛地抬起頭,眼神中閃爍著一股近乎偏執的堅定,

“教練,我能堅持!相信我!”

“這太冒險了!萬一是骨裂……”

“就算是骨裂,我也要踢完這場比賽!”

朱彥臣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

他掙扎著,在隊醫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那張年輕的臉龐,因為疼痛而顯得有些扭曲,但眼神卻異常明亮。

“教練,我需要這場比賽。”

他看著教練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曼聯,也需要這場比賽的勝利。”

教練看著他,那眼神,像極了幾天前在辦公室里聽到的滕哈赫的聲音,充滿了掙扎和……一絲孤注一擲。

幾秒鐘的沉默。

“……好吧,”

教練艱難地點了點頭,

“但如果有任何不適,立刻告訴我!”

“明白!”

朱彥臣咧了咧嘴,試圖擠出一個笑容,卻因為牽動了痛處而變成了齜牙咧嘴。

他深吸一口氣,忍住那鉆心的疼痛,重新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雨,下得更大了。

看臺上的少量觀眾,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份悲壯,加油聲稀疏了許多。

朱彥臣的每一次跑動,每一次呼吸,右肋都傳來劇烈的抗議。

但他沒有退縮。

他的“東方雷達”因為疼痛,似乎變得更加敏銳。

既然身體對抗上吃了虧,那就把腦子運用到極致!

他開始更加依賴預判,更加注重提前選位,用最經濟的方式去完成防守。

他不再輕易與對手進行身體接觸,而是像一個幽靈般,總能出現在最關鍵的位置,用精準的卡位和攔截,瓦解切爾西的攻勢。

派斯再次拿球,試圖突破。

朱彥臣的身影,如影隨形。

他沒有兇狠地撲上去,而是保持著一個微妙的距離,不斷用身體語言和位置感,壓縮著派斯的突破空間。

派斯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張無形的蛛網,無論他怎么變向,怎么加速,總有一個身影能提前預判到他的意圖。

那種感覺,比被一個壯漢狠狠撞翻還要難受。

“這家伙……是怪物嗎?”

派斯的心中,第一次對一個同齡的亞洲后腰,產生了一絲敬畏。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朱彥臣的額頭上,汗珠和雨水混在一起,不斷滑落。

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但他依舊像一尊不知疲倦的戰神,矗立在曼聯的禁區前。

每一次成功的攔截,每一次精準的搶斷,都像是在宣示著他的存在。

他用近乎自殘的方式,履行著滕哈赫所描述的職責。

“覆蓋禁區……閱讀比賽……提前預判……不知疲倦的掃蕩……”

下半場,他甚至在一次角球防守中,用受傷的右肋,擋出了對方一次近在咫尺的頭球攻門!

那一下,他幾乎痛暈過去。

但他只是咬緊牙關,迅速起身,繼續投入戰斗。

隊友們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敬佩和擔憂。

他們不知道朱彥臣到底承受著怎樣的痛苦,但他們能感受到,這個來自東方的少年,正在用生命捍衛著球隊的尊嚴。

終場哨響。

1-0。

憑借上半場的一次反擊,曼聯U18艱難地戰勝了切爾西U18,挺進下一輪。

哨聲響起的剎那,朱彥臣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

一股無法抗拒的劇痛和疲憊,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緩緩地癱倒在了泥濘的草地上。

“朱!”

隊友們驚呼著圍了上來。

隊醫迅速上前檢查。

當隊醫小心翼翼地掀開他濕透的球衣時,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的右側肋部,已經高高腫起,皮膚下透著一片駭人的青紫色。

輕輕一碰,朱彥臣就痛得渾身發抖。

“快!擔架!送醫院!”

教練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懊悔。

朱彥臣躺在擔架上,雨水打在他的臉上,冰冷刺骨。

他看著灰蒙蒙的天空,意識因為劇痛而有些模糊。

他不知道自己肋骨的情況到底如何。

他只知道,自己堅持下來了。

他用自己的方式,回應了滕哈赫的呼喚。

他用一道可能骨裂的肋骨,向所有人證明,他,朱彥臣,有資格站在這個舞臺上,有能力成為那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這枚刻在肋骨上的“勛章”,會是他通往夢想的階梯,還是……另一個代價的開始?

他不知道。

但他沒有后悔。

卡靈頓的風,似乎又一次,為他帶來了不一樣的味道。

這一次,是帶著血腥味的,榮耀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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