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最后的詰問
- 開局就是陰謀得逞
- 烈焰雙雄
- 2617字
- 2025-08-02 00:42:52
蕭潛問罷,便朝著教場大道方向招了招手。沒過幾個彈指,便是幾個衛兵一員上將,押著兩個女人走來。
方華錦尚視死如歸,只是望著太子深情的流淚。而梅傲雪此時已經有些瘋瘋癲癲,不停的點頭又搖頭,時哭時笑。
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很美。月光照在蒼白的臉上,不由得令見者生憐。太子見狀連忙擺脫身邊蕭潛親兵的管制沖了上去——
“小雪!小雪!我是海林,你看看我!”
龍海林急切的搖晃著梅傲雪的肩膀,連聲吶喊才把梅傲雪拽回現實的世界中,可這個世界太過于殘酷,梅傲雪好容易確定眼前人就是太子。
她顫顫巍巍的伸出手來,像老嫗一般輕撫著太子的臉。
“殿下。。。”
梅傲雪有氣無力的說著。
“我不想活了,你讓我死吧。”
“你胡說什么”?太子苦嚼著兩眼的淚水,兩只手分別握著錦娘和小雪:
“小雪,錦娘。
今日我已身入必死之局,有些話一定趁這最后的機會交代與你二人。
過去的五年間,我龍海林是天下最丑陋的男人。我沒有尊嚴,沒有信念,被自己的父親往死里羞辱,又把所有的怯懦發泄給春樓里最弱的女子。
可到頭來,我居然還要女人來救,如果不是小雪替我苦苦斡旋,我可能早就被父皇逼反,如果不是錦娘的溫柔似水,我可能早就引刀自盡。我欠你們的太多,我太對不起你們!
今天我終于痛痛快快,為了自己的尊嚴好好活了一回,我知道我將要為這尊嚴而死,可這一刻我真的坦然的很,我終于能像一個男人一樣活一回了,哪怕只有一天,我也痛快。
可我絕不愿為逞我一人之快,讓你們也為我陪葬,我欠你們的如此多,這讓我死了如何瞑目,我做鬼都無法托生!”
話說到這兒,三人的淚水已是統統決了堤,梅傲雪受的刺激太多了,已經說不出話來。而錦娘則死死握著太子的手,死死盯著太子的眼睛,不愿再看旁物半分。
“殿下!這輩子能得遇殿下,已是錦娘九世修來的福德!能與太子同死,名分又有幾分輕重?我——”
錦娘沒有再說下去。
太子直接跪在了地上,長長的給兩個女人叩了一次首。
然后回過身去,看向蕭潛。
“蕭執司神探之名天下皆知,一定會信守諾言。我簽,你讓她們兩個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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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0.教場大道。
“而且就在今天中午,逆鱗已在各大龍衛駐地全面起事,不出意料的話,六處駐地至少有四處當是十拿九穩。既有太子的親筆供狀,又有太子構陷嘉王的證據,幾支龍衛軍再把龍都一圍,朝臣們自然會擁立嘉王,合理合規合情。”
眼看太子正在奮筆疾書著供狀,蕭潛索性繼續與李任二人繼續談著計劃的原貌。可李仁修立即反問道:
“老師,這不對吧?陛下尚在之時,你尚有護佑神器之名,彈壓兵變自是無可指摘。可現在當朝帝后和太子統統死在杭州,這要如何向天下人解釋才能說得通?太子就在你手里,還不是要什么證據便有什么?
陛下之所以不肯輕易廢掉太子,還不是因為心中清楚太子尚武,素來得軍中人心?說白了,像管公,像徐尚書一樣同情太子的各衛屬僚要多少有多少。我們僅憑一張逼來的供狀,幾路裹挾的人馬,就想行此大逆,有那么簡單嗎?”
“害”。蕭潛輕輕嘆了口氣。
“仁修啊,大事已經功成,你和任如菊從早上鏖戰至深夜,你二人的功勞,說實話不亞于老師我啊。你的龍衛中軍副將,任如菊的鳳羽衛副將位置,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們承諾。”
“謝執司,不,謝首司”!任如菊盡管剛從又一輪哮喘中緩過勁兒來,還是費了好些力氣做了個九十度的長揖。李仁修腦子里略有些發征,但眼看任如菊都謝恩了,自己也趕緊垂下頭去。
眼看著蕭潛直接跳過了他的問題,卻又心滿意足的鉆進身邊一輛車輿,不過幾個彈指便傳來鼾聲。
李仁修決定去找個能回答這個問題的人,毫無疑問。
顧清瀾有這個能力。李仁修叫起任如菊,又喊來一旁正在發呆的沈星。
三人一齊向不遠處的顧清瀾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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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帶這么多人干什么?”
大半夜了,李仁修還這么榆木腦袋,這令同樣忙了一天的顧清瀾有些惱火。但很快——
李仁修的問題便立刻把本已困意上頭的顧清瀾叫回現實當中。而那張本來夾雜著倦意愛意的臉,也隨之變成了怒意甚至敵意。
“仁修,你懂點事行嗎?一切都結束了!大功告成了!你還想干什么?”
“我沒別的目的”!眼看顧清瀾那張仿佛恨鐵不成鋼的臉,李仁修意志堅定:
“小瀾,現在在離此不過幾百里的景德鎮,正有一支不下五萬,來自麟角、駿騏、鳳羽等五大衛屬的大軍,他們圍困的敵人不過幾千,隨時都可以向任何方向調動。
杭州出了這么大的事情,紙根本不可能包住火。關鍵在于他們長期以來都是太子的同情者,剛才我偷偷的跟管公聊了幾句,管公告訴我他一提太子舉義之事,麟角衛的柏如松將軍就立刻以身入局。
我雖然固執,我鉆死牛角尖,但是我不傻!一張破供狀騙不了天下,蕭執司和廉將軍可以靠你給的情報擊敗管琴楓和我岳丈,卻不可能像他們一樣有對軍隊強大的影響力,說白了龍鱗衛長久以來被各大友軍嫉恨,廉將軍一旦出了龍衛,他能指揮得動誰?
一旦逆鱗操縱朝綱,扶持嘉王登位,這怎么可能不讓其他衛屬蠢蠢欲動?天下大亂必然就在眼前!”
“所以你想說什么”?顧清瀾此時仿佛像個陌生人。
“今天的事到此為止了,小瀾我就是個歌姬,無心再理會這些國仇家恨的事,你若不跟我來,我便去睡了,明日還有明日的事情,天一亮,你就都懂了。”
顧清瀾給任如菊擠了個眼色,便騎上一匹馬準備去總督府尋一就寢好處。任如菊立即會意,笑著拉起李仁修的手:
“老弟,你我都要當大官了,想這些沒用的干嘛?不想睡就跟我去太守府吧,咱哥倆喝到早上,沈星,你來陪我倆如何?”
沈星望一眼李仁修,知道他還有話要說,便默不作聲。果然——
李仁修一把拉住了顧清瀾即將策馬的韁繩。
“小瀾,你曾經跟我說過你不愛你哥,但也不恨他。當年的事情恐怕并不足以讓你背叛他,你一定還有別的條件。比如要保你哥的命,非必要情況也要保我。對吧。”
“怎么,我對你好,你不領情是嗎?”
“我領情!小瀾,我是一個鉆死牛角尖的人,我不相信今天的事情就會這樣結束,如果我今天就這么看著它結束了,那么明天或許才會是又一場巨大災難的開始。
無論是上午的殺手,下午的尚云,還是晚上的太子與管公,你們每個人好像都有十足的信心,能把這個朝廷這個國家變得更好。
但一天下來了,近萬人死在杭州城,我沒看到任何變好的跡象,我看到的是尸山和血海!你們踏過這么多人的尸體,到底想走到什么樣的彼岸去,你們自己如此自信,可我沒法就這么信你們!
所以,明天到底還有什么,你們如何保證景德鎮各衛屬能乖乖聽話?這個答案,我現在就要知道。如果你拒不透露,那么我便去殺了你哥再自殺,徹底讓你的叛變變成一個笑話!”
說罷,李仁修松開拉著韁繩的手,走向了不遠處正被幾個蕭潛親兵看押,還坐在地上的管琴楓。
可他剛剛邁出一步,便被身后叫住:
“仁修,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