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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深藍巨坑與“甲方爸爸”的凝視

華藍道館的消毒水味還沒散盡,大木博士那輛噴著“寶可夢能量研究所”logo、但后保險杠明顯被小拳石啃過一口的越野車,已經以近乎“泥頭車漂移”的姿態,剎停在我們面前。車窗搖下,露出博士那張混雜著“重大發現”的狂喜和“怎么又是你們搞事”疲憊的臉。

“上車!立刻!馬上!”博士的咆哮蓋過了引擎的嘶吼,手指幾乎戳穿平板屏幕——上面一張俯瞰圖觸目驚心:鉛灰色的天冠山脈腹地,一個巨大到仿佛大地被挖走一塊的深坑猙獰地咧著嘴。坑壁陡峭,布滿奇異的、流淌著幽藍光澤的幾何紋路,如同某種遠古巨獸的血管。而在那深不見底的黑暗中心,一團朦朧的、散發著液態黃金般光芒的巨大植物輪廓若隱若現。

平板瘋狂閃爍著刺目的紅光,刺耳的警報聲如同指甲刮黑板:【警告!檢測到超高濃度‘永恒之青’能量反應!坐標:神奧天冠山!關聯目標:木守宮(異常個體)!相似度:99.998%!危險等級:未知!建議:跑!或者搖人!】

木守宮站在我肩膀上,小小的身體繃得像拉滿的弓。它右爪的幽藍印記如同燒紅的烙鐵,散發出灼熱感,細密的鱗片下,金與藍的光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奔涌,仿佛在回應深淵的呼喚。它死死盯著屏幕上的巨坑,橙黃色的瞳孔深處,第一次浮現出一種超越了警惕和困惑的、近乎“鄉愁”的悸動,喉嚨里發出一聲短促而焦躁的“咯啵!”

“博士,這坑…”我看著那深不見底的黑暗,感覺自己的SAN值(理智值)正在緩慢而堅定地下降,“看著不像什么正經旅游景點啊?像甲方爸爸深夜發來的需求文檔——深不見底,還帶精神污染特效。”

“比那更糟!”博士猛打方向盤,越野車咆哮著沖出華藍市,“初步探測顯示,坑底的能量讀數高得離譜,結構極其不穩定!更詭異的是,坑壁那些發光紋路——初步分析,是活性化的未知圖騰!和木守宮體內的同源!這坑…就像個巨大的能量接收器,或者…孵化器?”他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凌樹,木守宮體內的力量源頭,很可能就在下面!我們必須趕在銀河隊那群瘋子之前!”

“銀河隊?!”小優抱著她的鯉魚王球,從后座探出頭,一臉“吃到大瓜”的興奮,“就是那群穿著宇航服cosplay、整天喊著‘創造新世界’的中二病反派?”

【系統提示:檢測到關鍵詞“銀河隊”。威脅等級:高(有組織/有經費/腦子不太好使但裝備精良)。關聯情報:疑似對遺跡及異常能量有狂熱收集癖。行動模式:搶、挖、炸。】一行小字幽幽飄過。

“對!就是他們!”博士咬牙切齒,“根據國際刑警線報,銀河隊的勘探隊已經封鎖了天冠山主峰區域!領頭的是他們那個神出鬼沒的干部——冥王!那家伙就是個科學瘋子,為了研究什么都干得出來!”

越野車在盤山公路上咆哮疾馳,窗外的景色從蔥郁的森林迅速過渡到裸露的灰黑色巖壁和終年不化的皚皚雪線。空氣變得稀薄而寒冷。天冠山脈如同沉睡的太古巨獸,沉默地壓迫著渺小的我們。越靠近目標區域,氣氛越是壓抑。山路上開始出現“前方地質勘探,禁止通行”的官方牌子,但緊接著就被更粗暴的、印著銀河隊菱形LOGO和“擅入者后果自負”猩紅字樣的金屬路障覆蓋。

“嘖,甲方爸爸不僅提需求,還自帶保安清場了。”我嘀咕著,感覺木守宮扒著我肩膀的爪子收得更緊了,它體內的能量躁動不安,金藍光芒透過皮毛隱隱閃爍。

博士猛踩剎車,越野車在距離一處巨大路障幾十米外險險停住。幾個穿著銀灰色制服、戴著全覆蓋式頭盔、手持怪異能量步槍的銀河隊隊員如同幽靈般從巖石掩體后冒了出來,槍口冷冷地指向我們。

“前方銀河隊專屬科研禁區!無關人員立刻掉頭!”領頭隊員的聲音經過頭盔擴音器處理,冰冷得不帶一絲人氣。

“我們是寶可夢聯盟特派研究員!”博士降下車窗,亮出證件,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權威,“奉聯盟命令,調查天冠山異常能量現象!請立刻放行!”

“聯盟?”那隊員發出一聲嗤笑,頭盔下的目光掃過我們這輛風塵仆仆的破車、抱著鯉魚王一臉好奇的小優、還有我肩膀上那只明顯不太正常的木守宮,“證件偽造技術有待提高。最后警告,掉頭!否則…”他咔噠一聲解開了能量步槍的保險栓。

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就在這時——

“嗚——!!!”

一聲沉悶、悠長、仿佛來自大地心臟深處的嗡鳴,毫無征兆地從深坑方向傳來!這聲音并非通過空氣傳播,而是直接作用于骨骼和神經!整個山體都隨之微微震顫!

嗡鳴響起的瞬間,木守宮如同被高壓電擊中!小小的身體猛地弓起,發出一聲痛苦與憤怒交織的尖利嘶鳴!“咯——啵——!!!”它右爪的幽藍印記爆發出刺目的光芒,體內的黃金能量如同被點燃的火山,狂暴的金藍色烈焰不受控制地噴涌而出!瞬間將它包裹成一個燃燒的、人形大小的光焰核心!恐怖的熱浪席卷開來,越野車的引擎蓋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

“木守宮!控制住!”我驚駭地試圖安撫,但指尖傳來的只有狂暴的能量脈沖和撕裂般的痛苦!系統界面瞬間被血紅的亂碼和警告淹沒:

【警報!外部共鳴引發能量暴走!】

【約束力場崩潰!同步率失控!】

【核心協議…錯誤…錯誤…正在加載‘祖安問候’模組…嘗試壓制…】

那幾個銀河隊隊員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下意識地后退半步,槍口微微下垂。

“就是現在!沖過去!”博士反應神速,一腳油門到底!越野車引擎發出瀕死的咆哮,如同脫韁的野狗,朝著路障猛沖過去!

“攔住他們!”銀河隊隊員終于反應過來,能量步槍噴吐出藍色的麻痹光束!

“小優!干擾他們!”我一邊死死按住如同小太陽般燃燒、痛苦掙扎的木守宮,一邊吼道。

“看我的!”小優眼神一凜,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用力將她的鯉魚王精靈球朝著銀河隊隊員的腳下——狠狠砸了過去!

“去吧!鯉魚王!使用——**咸魚突刺?信仰之躍**!”

砰!

鯉魚王“啪嘰”一聲摔在冰冷堅硬的巖石路面上,離銀河隊隊員的腳還有半米遠。它茫然地眨巴著呆滯的眼睛,尾巴象征性地拍打了一下(水濺躍!),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銀河隊隊員們:“???”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然而,就在這詭異的零點幾秒冷場中——

“咯——啵——!!!”

木守宮體內那股狂暴到極致、幾乎要焚毀一切的能量,似乎被這極致尷尬的“干擾”強行噎了一下!燃燒的金藍色光焰猛地一滯!就像被掐住脖子的尖叫雞!

博士的破越野車抓住這千載難逢的“精神攻擊”空檔,用前保險杠(再次)親吻了銀河隊的合金路障!

哐當!!!嘩啦!!

路障被撞得扭曲變形,破開一個口子!越野車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硬生生擠了過去!留下身后幾個銀河隊隊員氣急敗壞的叫罵和幾道徒勞打在車屁股上的麻痹光束。

“干得漂亮小優!”博士抹了把冷汗,“你這‘精神污染’戰術…效果拔群!”

小優驕傲地揚起下巴:“那是!我的鯉魚王可是戰略級威懾武器!”

木守宮身上的光焰在顛簸和剛才的“精神噎阻”下,如同退潮般迅速收斂、熄滅,露出了里面蔫頭耷腦、劇烈喘息的小小身體。它體內的能量雖然平息,但流轉的速度快得嚇人,金藍光芒在皮膚下瘋狂奔涌,右爪的印記依舊灼熱發亮。它疲憊地靠在我頸窩,橙黃色的眼睛望著車窗外飛速掠過的、越來越近的巨坑邊緣,充滿了疲憊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渴望。

越野車最終停在了深藍巨坑的邊緣。站在這里,才能真正感受到它的龐大與恐怖。直徑超過千米的坑口如同大地的傷口,深不見底,只有冰冷的、帶著硫磺和腐朽氣息的風從深淵中呼嘯而上,吹得人站立不穩。坑壁上,那些流淌著幽藍光芒的未知圖騰紋路如同有生命般緩緩脈動,散發著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和…一種古老而冰冷的意志。

坑底深處,那團朦朧的黃金光暈,此刻變得清晰了一些。那似乎是一株巨大到難以想象的植物!主干如同虬結的黃金古木,枝葉則像是凝固的液態光流,散發著溫暖卻又無比霸道的光芒。在這巨樹光芒的映照下,坑壁的幽藍圖騰仿佛在與之共鳴,明滅不定。

“永恒之青…這就是古籍中記載的、蘊含創生之力的源頭物質?”博士架起復雜的探測儀器,聲音帶著朝圣般的顫抖,屏幕上的數據瀑布般刷新,“這能量等級…簡直是…神跡!”

【系統界面在劇烈閃爍后,終于穩定下來,強行覆蓋了一層“防閃瞎”的深色濾鏡,核心信息艱難浮現:】

【終極任務:接觸“永恒之青”(疑似甲方本體?)】

【環境掃描:深藍巨坑(甲方需求池)】

【威脅:1.坑壁活性未知圖騰(甲方保安?)2.能量場紊亂(需求變更頻繁?)3.銀河隊追兵(競標對手?)】

【關聯目標(木守宮)狀態:能量過載/核心共鳴中。建議:盡快建立穩定連接,避免被甲方需求(能量)撐爆。】

木守宮掙扎著從我懷里跳到冰冷的坑沿巖石上。它無視了探測儀器的嗡鳴和呼嘯的寒風,小小的身體面向坑底那株光芒萬丈的巨樹,前肢低伏,尾巴繃得筆直,喉嚨里發出一種低沉而悠長的、仿佛來自遠古的共鳴聲:“咯…啵…咯啵…”

它在呼喚。或者說,它在回應。

坑底那株“永恒之青”的光芒,似乎隨著這呼喚,極其輕微地脈動了一下。一股更加強大、更加純粹的黃金能量氣息,如同無形的潮汐,從深淵中升騰而起,溫柔地拂過坑沿,將我們籠罩其中。

木守宮體內的金藍光芒瞬間變得無比明亮、溫順,如同歸巢的倦鳥,歡快地奔涌著,與那潮汐般的能量交融在一起。它右爪的幽藍印記也發出柔和的回應,不再灼熱,反而帶著一絲清涼的安撫。

就在這短暫的能量和諧共鳴中——

“呵呵呵…真是感人的重逢戲碼啊。”一個冰冷、滑膩、帶著濃重電子合成音質感的聲音,突兀地在死寂的坑口響起,如同毒蛇吐信。

我們猛地回頭!

只見不遠處一塊凸起的黑色巖石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身影。他穿著銀河隊標志性的銀灰色制服,但材質明顯更加高級,領口和袖口繡著暗金色的菱形紋路。臉上覆蓋著一張毫無表情、閃爍著金屬冷光的銀白色面具,只露出一雙狹長的、閃爍著詭異紫光的電子眼。他雙手隨意地插在口袋里,姿態悠閑得仿佛在自家后花園散步。

銀河隊高級干部——冥王!

“大木博士,還有…這位有趣的訓練家小朋友。”冥王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先掃過博士,最后牢牢鎖定在我,以及我腳邊正與坑底能量共鳴的木守宮身上。那紫光電子眼在木守宮身上流轉的金藍光芒和右爪印記上停留了數秒,發出細微的、如同數據掃描的“滋滋”聲。

“不請自來,還打擾別人‘認親’,這不太禮貌吧?冥王。”博士擋在我和木守宮身前,聲音帶著強壓的怒火。

“禮貌?”冥王發出一聲毫無溫度的嗤笑,“在‘永恒之青’這樣足以改寫世界規則的偉大力量面前,禮貌值幾個錢?”他的電子眼紫光暴漲,死死盯著坑底那株黃金巨樹,聲音里充滿了狂熱的貪婪,“多么完美的能量形態!多么古老的生命結構!這將是赤日大人創造‘新世界’最完美的基石!而你們…”他的目光再次轉向木守宮,帶著一種看待珍稀實驗品的冷酷,“這只攜帶了‘鑰匙’的異常木守宮…更是意外之喜。把它,還有下面的‘永恒之青’樣本,交給我。我可以讓你們…體面地離開。”

他話音落下的同時,他身后的陰影中,無聲無息地浮現出四個同樣戴著面具、裝備精良的銀河隊精英隊員,能量步槍的槍口閃爍著不祥的藍光,牢牢鎖定我們。

冰冷的山風卷起沙塵,深藍巨坑邊緣,氣氛瞬間降至冰點。坑底“永恒之青”的溫暖光芒,也無法驅散這凝重的、如同實質的殺意。

木守宮停止了共鳴的低鳴,小小的身體轉向冥王,橙黃色的瞳孔里,金藍光芒劇烈燃燒,不再是之前的狂暴,而是充滿了冰冷的、如同亙古巖石般的敵意。喉嚨里滾出充滿威脅的低吼:“咯…啵!”

系統界面血紅色警報狂閃:

【最終談判破裂!甲方(冥王)要求霸王條款!】

【戰斗協議加載!終極目標:守護我方木守宮(核心資產)!驅逐競標對手(銀河隊)!】

【警告:敵方頭目(冥王)能量讀數:極高(科技側+???)!威脅等級:MAX!】

【建議:呼叫場外支援(小優的鯉魚王?)/嘗試感化(失敗率99.999%)/啟動Plan B(暫無)…】

冥王緩緩抬起一只手,掌心向上,一個造型奇特、如同微型黑洞般的裝置懸浮而起,散發出吞噬光線的幽暗力場。他冰冷的聲音如同最后的宣判:

“看來,你們選擇了…不太體面的那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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