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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倉庫魅影 信鴿疑云

廢棄倉庫的空氣仿佛凝固的鉛塊,沉重而冰冷。通風管道口吹出的微弱氣流帶著濃重的灰塵味,如同垂死巨獸的最后喘息。林默如同壁虎般緊貼在銹蝕的鋼梁上方陰影中,【基礎潛行Lv.3】的精湛技巧讓他與黑暗融為一體,心跳被壓制到最低,呼吸悠長而微弱。下方,艾薇蜷縮在巨大的廢棄木箱形成的狹窄縫隙里,裹緊林默寬大的舊夾克,身體因寒冷和恐懼而微微顫抖,湛藍的眼眸死死盯著林默所在的方位,充滿了無助和祈求。

倉庫入口處,腳步聲再次響起,比之前更加謹慎。一道微弱的戰術手電光柱刺破黑暗,如同探照燈般掃過地面散落的零件和油桶。

“仔細搜!每一個角落都不能放過!”一個刻意壓低、帶著濃重斯拉夫口音的男聲響起,“老板說了,那女人和那個黃皮猴子肯定藏在這里!找到他們,‘鑰匙’就是我們的了!”

另一個聲音回應,帶著一絲不耐煩:“媽的,這破倉庫這么大,跟迷宮似的……剛才明明看到通風口有動靜……”

“閉嘴!找!”第一個聲音嚴厲地打斷,“注意那些高處和箱子后面!他們跑不遠!”

兩個穿著黑色作戰服、手持安裝了消音器沖鋒槍的身影出現在林默的視野下方。他們動作干練,交替掩護前進,顯示出遠超血契幫打手的專業素養。果然是“渡鴉”的人!林默的心沉了下去。對方裝備精良,人數不明,而且目標明確——活捉艾薇,拿到“鑰匙”,自己則多半是“處理掉”的命運。

他握緊了手中的格洛克,冰冷的金屬帶來一絲奇異的鎮定。14點的敏捷讓他的感官異常敏銳,他能聽到對方靴子踩在碎屑上的細微聲響,聞到他們身上淡淡的硝煙和汗味。意識中,艾薇的“安全狀態”圖標微微閃爍著,從穩定的綠色變成了邊緣泛黃的【警戒】狀態。

【被動技能-【危險感知(微弱)】觸發!】

【警告:致命威脅鎖定(方位:11點鐘方向,高度:約15米,距離:50米)!】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尾椎骨竄上天靈蓋!比下方搜索者的威脅強烈十倍!林默幾乎沒有任何思考,完全是【子彈時間(初級)】和【危險感知】帶來的本能反應!他猛地一蹬鋼梁,身體如同失去重量般向后下方翻滾!

“咻——!”

就在他身體離開原位的剎那!一顆高速旋轉的狙擊子彈撕裂空氣,帶著灼熱的氣流,精準地打在他剛才藏身的鋼梁連接處!

“當啷!”刺耳的金屬撞擊聲在寂靜的倉庫中如同驚雷炸響!火花四濺!沉重的鋼梁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在上面!”下方搜索的兩人立刻被驚動,槍口瞬間抬起,戰術手電光柱瘋狂地掃向鋼梁上方!

林默的身體重重摔落在下方一堆松軟的廢棄包裝袋上,卸去了大部分沖擊力。但巨大的聲響和暴露的位置讓他瞬間陷入絕境!兩把沖鋒槍的槍口已經鎖定了他的大致方向!

“干掉他!”斯拉夫口音的男人厲聲吼道,手指扣向扳機!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砰!砰!”

槍聲響起!但并非來自下方的沖鋒槍!

槍聲來自倉庫另一端更高的位置!同樣是安裝了消音器的狙擊槍聲,但音調略有不同!

“噗!噗!”下方兩個搜索者中的一個,頭盔側面猛地爆開一團血花,哼都沒哼一聲就栽倒在地!另一個驚駭欲絕,立刻撲向旁邊的油桶尋求掩體!

“狙擊手!有埋伏!”他驚恐地對著通訊器嘶吼!

倉庫內瞬間陷入一片混亂!林默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如同獵豹般從包裝袋堆中彈起,利用【子彈時間】帶來的思維加速,在對方火力被未知第三方狙擊手吸引的瞬間,猛地撲向艾薇藏身的木箱縫隙!

“走!”他低吼一聲,抓住艾薇冰冷的手腕,拉著她借著廢棄機器的掩護,朝著倉庫深處一個巨大的、被帆布半掩著的卸貨平臺出口狂奔!

“咻!咻!”子彈不斷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打在機器和墻壁上,火星四濺!既有下方幸存的“渡鴉”槍手的掃射,也有來自高處那個神秘第三方狙擊手的“掩護”射擊(壓制著“渡鴉”的人不敢輕易冒頭)!

混亂!極其混亂!林默的大腦飛速運轉。第三方狙擊手是誰?為什么攻擊“渡鴉”的人?是敵是友?但現在顧不了那么多了!逃出去是唯一的目標!

【危險感知】再次傳來微弱的刺痛感,但這次方向模糊,似乎來自高處那個第三方狙擊手的位置,但并無直接的殺意鎖定。林默顧不上多想,拉著艾薇沖到卸貨平臺邊緣。平臺離地約三米高,下方是一條堆滿垃圾和廢棄輪胎的狹窄后巷。

“跳!”林默毫不猶豫,抱著艾薇縱身躍下!

“啊!”艾薇短促的驚呼被風聲淹沒。兩人重重落在松軟的廢棄輪胎堆上,翻滾卸力。林默迅速爬起,拉起艾薇,頭也不回地沖進后巷深處!

倉庫高處的陰影里,一個穿著深灰色城市作戰服、幾乎與環境融為一體的身影,緩緩收起了架在窗沿上的精密狙擊步槍。槍身修長,帶著一種冷酷的美感。他(或她?)通過高倍瞄準鏡,看著林默和艾薇狼狽但迅捷地消失在巷口,面罩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弧度。通訊器里傳來一個經過變聲處理的、低沉而磁性的聲音:

“‘渡鴉’呼叫‘影子’。目標已按預定方向驅離。‘信鴿’鳥籠已布好。‘鑰匙’和那個有趣的‘變數’……正在入籠。”

……

林默拉著艾薇在黎明前最冷清的布魯克林街道上狂奔。他們專挑狹窄、骯臟、攝像頭稀少的小巷穿行。艾薇腳上的傷口再次崩裂,血跡滲透了林默給她的舊襪子,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但她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只是死死抓著林默的手,將身體的重量倚靠過去。

【艾薇·溫斯頓狀態更新:輕微凍傷(腳部),中度疲勞,足底多處割傷(感染風險中),情緒:高度緊張,依賴。】系統提供的狀態信息讓林默眉頭緊鎖。

他們需要交通工具,需要處理傷口,更需要一個臨時的藏身點,熬過白天。直接去曼哈頓的信鴿鐘表店無異于自投羅網。

終于,在穿過一片荒廢的舊車處理場時,林默發現了一輛被遺棄在角落、車身布滿灰塵和銹跡的老舊福特廂式貨車。車窗破碎,輪胎干癟,看起來廢棄已久。他示意艾薇躲在報廢車堆后面警戒,自己則如同幽靈般靠近。

【基礎機械常識Lv.0】和貧民窟的生存經驗讓他輕易找到了駕駛座下的點火線。他快速剝開線纜,嘗試搭線啟動。第一次,引擎只是發出一陣無力的咳嗽。第二次,依舊失敗。林默的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時間緊迫!

“試試……油門線旁邊那根紅色的……可能有保護電阻……”艾薇虛弱的聲音從車堆后傳來。她雖然不懂修車,但頂級黑客對電路有種本能的直覺。

林默依言找到那根線,小心地跨接。

“嗡……突突突……”一陣沉悶的轟鳴響起!引擎竟然奇跡般地啟動了!雖然聲音嘶啞,排氣管冒著黑煙,但能走!

林默眼中閃過一絲喜色,迅速檢查油表(還有小半箱),掛上檔位。他招呼艾薇上車。艾薇幾乎是爬進了副駕駛座,癱軟在座椅上,臉色蒼白如紙。

老舊的福特貨車發出巨大的噪音,如同垂死的野獸般駛出了廢棄車場,匯入布魯克林清晨稀疏的車流中。雖然破舊不堪,但至少提供了一個移動的掩體。

林默駕駛著貨車,專挑偏僻小路行駛。他看了一眼身旁幾乎虛脫的艾薇,從背包里翻出急救包。

“腳。”他的聲音不容置疑。

艾薇順從地抬起受傷的腳,擱在儀表臺上。林默小心地脫下她沾血的舊襪子和破爛絲襪,露出那雙原本應該精致無瑕、此刻卻布滿劃傷、紅腫甚至有些化膿的雙足。在【基礎傷勢處理Lv.1】的知識和此刻異常冷靜的心態下,他用消毒水仔細清理傷口,敷上消炎藥膏,再用干凈的繃帶小心包扎好。

艾薇疼得倒吸冷氣,身體微微顫抖,但看著林默專注而沉穩的側臉,看著他動作雖然不算溫柔卻異常仔細的模樣,心中的恐懼和寒意似乎被驅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心感。【信任度:68%】。

“謝謝……”她低聲道,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的柔媚。

林默沒有回應,包扎好她的腳,又遞給她一瓶水和半包壓縮餅干。“吃。”

艾薇默默接過,小口吃著。補充了水分和能量,又處理了最疼的傷口,她的精神恢復了一些。她看著窗外飛掠而過的破敗街景,沉默了一會,忽然輕聲開口,帶著一絲追憶和后怕:“剛才……倉庫里那個幫我們的狙擊手……會是誰?”

林默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后視鏡,確認沒有跟蹤。“不知道。但絕不是朋友。”他頓了頓,“他的目標,是把我們‘驅離’倉庫,趕向某個方向。”他想起了倉庫高處感受到的那股模糊的、沒有殺意卻充滿掌控感的危險感知。“‘渡鴉’……他像是在下一盤棋。我們只是棋子。”

艾薇打了個寒顫,抱緊了雙臂。“信鴿……他真的還安全嗎?安全屋被入侵,我們的行蹤似乎一直在被掌握……”

這正是林默最擔憂的地方。安全屋的被動防御被觸發,倉庫被精準追蹤,第三方狙擊手的“恰到好處”……一切都指向一個可能——他們的行動路線被預判了,甚至被引導了!線人“信鴿”,是唯一知道艾薇緊急聯絡方式和曼哈頓安全點的人!

“信鴿……有問題?”艾薇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和恐懼。如果連父親最信任的老部下都背叛了,她還能相信誰?

“不一定是他本人。”林默冷靜分析,“可能是他的通訊被監控,安全點被滲透,或者……他被控制了。”他看向艾薇,“但無論如何,曼哈頓之行,風險倍增。”

艾薇的臉色更加蒼白,湛藍的眼眸中充滿了絕望。“那我們……怎么辦?還能去哪?”

林默沒有立刻回答。他駕駛著破舊的貨車,拐進一條更加僻靜、堆滿集裝箱的碼頭區小路,將車停在一個巨大的、廢棄的海運集裝箱陰影里。這里相對隱蔽,暫時安全。

他閉上眼睛,意識沉入系統界面。

【專屬聯絡人:艾薇·溫斯頓】

【狀態:中度疲勞,足底割傷(已處理),情緒:焦慮,絕望。】

【可用功能:基礎情報支持(需消耗積分)】

“系統,使用基礎情報支持。”林默在意識中下令,“目標:線人‘信鴿’,真名約瑟夫·貝爾,曼哈頓下城區‘時光回廊’古董鐘表店店主。查詢其近期異常活動、通訊記錄(公開可查部分)、店鋪及周邊監控異常(公開可查部分)。消耗積分:20點。”

【指令確認。情報檢索中……】

【消耗積分:20點。剩余積分:80點。】

【檢索結果:】

1.**近期活動:**約瑟夫·貝爾過去72小時內店鋪正常營業,無異常外出記錄(公開監控顯示)。但其個人手機信號在過去48小時內,有三次短暫消失于正常活動區域(曼哈頓下城區),出現在三個不同地點(布魯克林工業區邊緣、皇后區某倉庫區、曼哈頓中城某酒店附近),每次消失時間約1-2小時。信號消失點附近無其車輛記錄。

2.**通訊記錄(公開部分):**過去一周內,其店鋪固定電話及登記手機號碼通話頻率顯著增加(較平時提升300%),但通話對象多為未知號碼或一次性號碼,無法追蹤。無與已知“溫斯頓”相關號碼聯系記錄。

3.**店鋪及周邊監控:**“時光回廊”鐘表店過去48小時外部監控記錄(公共及部分私人)顯示,店鋪后巷在非營業時間(午夜后)有不明身份人員(戴帽子口罩)短暫活動痕跡。同時,店鋪對面樓頂新增一個偽裝成空調外機的可疑裝置(疑似監控或信號中繼)。

情報冰冷而清晰地呈現在林默意識中。結論顯而易見!

“信鴿被監視了,甚至可能被控制了。”林默睜開眼,看向臉色慘白的艾薇,“他的通訊被監聽,店鋪被布控。那三個手機信號消失點,可能是他被帶去接受‘詢問’或交接的地點。曼哈頓的鐘表店,現在是個陷阱。”

艾薇最后一絲希望破滅,身體無力地靠在椅背上,湛藍的眼眸失去了焦距,喃喃道:“完了……全完了……羅德里克……渡鴉……他們……他們不會放過我的……”

看著艾薇絕望崩潰的模樣,林默的眼神卻變得更加冰冷和銳利。陷阱?獵殺?不,這同樣是機會!

“渡鴉”在下一盤大棋,想把他們逼入絕境,逼出艾薇的“鑰匙”或逼出自己這個“變數”的底牌。但對方也暴露了一些東西——他們對艾薇的重視(要活口),對信鴿的控制(而非直接清除),以及……他們似乎也想“觀察”自己。

“絕望是最沒用的情緒。”林默的聲音冰冷而強硬,如同鞭子抽打在艾薇瀕臨崩潰的神經上,“信鴿是陷阱,但也是線索。控制他的人,想知道‘鑰匙’的下落,想抓住你,甚至……想看看我到底是誰。”

艾薇被林默冰冷的話語刺得一激靈,茫然地看向他。

“他們想玩?”林默的嘴角勾起一絲冰冷而狂野的弧度,眼中燃燒著變強的渴望和一種被激怒的兇性,“那就玩大一點!”

他調出系統界面,看著剩余的80積分,以及【專屬任務:信鴿的呼喚】的豐厚獎勵(技能點x3,屬性點x2,偽裝面具)。風險巨大,但收益同樣驚人!更重要的是,打破僵局,掌握主動的機會就在眼前!

“計劃改變。”林默的目光如同出鞘的利劍,刺破迷茫,“我們去曼哈頓。但不是去鉆陷阱。”

“那……怎么做?”艾薇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但林默眼中那熟悉的、如同磐石般的冷靜和此刻燃燒的瘋狂,讓她絕望的心底又生出了一絲微弱的火苗。

林默沒有立刻回答。他拿出從安全屋帶出的紙筆(艾薇的繪圖本和筆),快速勾勒出鐘表店周邊的簡易地圖,結合系統情報中提到的可疑監控點和信鴿信號消失點。

“我們需要眼睛,需要擾亂他們的視線,需要……一個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演員’。”林默的手指重重地點在鐘表店后巷的位置,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艾薇,告訴我,‘幽靈’在曼哈頓……還有沒有其他‘備用’資源?不需要安全屋,只需要……一點點臨時的‘眼睛’和‘聲音’?”

艾薇看著林默,看著他眼中那份在絕境中反而更加熾烈的光芒和令人心悸的冷靜謀劃,心中的恐懼和絕望如同冰雪般漸漸消融,被一種更強烈的情緒取代——信任,以及一種想要與眼前這個男人并肩作戰的沖動。她深吸一口氣,湛藍的眼眸重新凝聚起屬于“幽靈”的銳利。

“有!”她斬釘截鐵地回答,手指在繪圖本上快速寫下幾個地址和代號,“有幾個……不太穩定,但給錢就辦事的‘街頭節點’。還有一個……欠我人情的獨立信息販子,‘鼴鼠’。他或許能提供點實時情報,但價格會很黑。”

林默看著艾薇重新煥發的神采,嘴角那絲冰冷的弧度似乎柔和了一瞬。“錢不是問題。問題是怎么安全地把‘錢’和‘指令’送過去。”

艾薇眼中閃過屬于頂級黑客的自信光芒:“只要我們能找到一個有公共網絡接入點的地方,哪怕只有五分鐘……‘幽靈’就能讓指令和比特幣匿名到達該到的地方!”

破舊的福特貨車引擎在廢棄集裝箱的陰影里發出低沉的轟鳴。陽光艱難地刺破云層,灑在冰冷的碼頭區。陷阱已經布下,獵手已經就位。

而獵物,正準備反客為主。

林默啟動貨車,老舊的車身發出抗議般的噪音,緩緩駛出陰影,朝著曼哈頓的方向,迎著初升的、卻依舊冰冷的朝陽駛去。

【專屬任務:信鴿的呼喚(目標更新)】

【新目標:將計就計,利用陷阱反制追蹤者,獲取關于“渡鴉”及幕后黑手的關鍵情報,并嘗試營救或確認“信鴿”約瑟夫·貝爾的狀態。】

【任務難度提升!潛在獎勵提升!】

【渡鴉的棋局,正式開始。你的落子,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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