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顧先生，這里是是蜀都誠意科技有限公司。請問您之前在我司辦理的POS機還在正常使用嗎？我們最新推出了費率低至……”

顧耀祖臉上那抹掌控未來的自信笑容瞬間凝固，面部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僵硬、發黑。

電話里的推銷詞還在熱情洋溢地往外蹦：“……現在升級還能享受……”

“不！需！要！謝謝！”

顧耀祖幾乎是咬著牙根擠出這幾個字，拇指狠狠戳向掛斷鍵。

他盯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做了個深呼吸，強行壓下想把手機扔出去的沖動。

“讓子彈……再飛一會兒！”他低聲自語，迅速將手機設置調成了“拒接所有陌生來電”。

隨即，他拿起手機，指尖帶著點“秋后算賬”的力道，給張啟發去信息：

【剛接了個‘大單’，來自蜀都誠意科技?！?

顧耀祖：【他們盛情邀請我體驗升級他們最新科技研究成果成果！托您老的福，這頓小龍蝦，你請定了！】

張啟：【有公司找你合作不應該你請客嗎？】

顧耀祖：【他們的最新研究成果，低費率刷卡機，簡稱POS機。】

張啟的信息秒回，連發三個大哭表情：【冤枉啊顧神！那卡早八百年前就讓我媽物理超度了！】

顧耀祖：【我不管，當初是你說用我信息辦信用卡，出了問題你全負責的?，F在推銷電話打到我這里來了，你不補償說得過去？】

張啟掙扎無效，最終還是被顧耀祖用“精神損失費”的名頭，成功訛詐了一頓頂配麻辣小龍蝦。

夜晚的街頭夜市，空氣里翻滾著燒烤的煙火氣和夏日的燥熱。

顧耀祖和張啟依舊坐在老位置。幾杯冰鎮啤酒下肚，驅散了部分暑氣。

“兄弟，數據那邊搞定了？”張啟抹了把嘴邊的泡沫。

“委托給專業律所了，申請專利已經進入流程?！鳖櫼嬲Z氣沉穩：

“前天我媽也來了消息，公司主體‘創世科技’注冊完成?，F在就等學校的創業扶持資金到位，‘創世—天圖’的核心元器件就能開始定制了?！?

張啟嘖嘖稱奇：“要不是你言行舉止還跟以前一樣，我真懷疑你被哪個高等文明給掉包了！”

“沒有堆成山的實驗數據，也沒有在失敗中尋找經驗，愣是憑空設計出‘天圖’這種怪物……”

他壓低聲音，帶著一種近乎朝圣的狂熱：“一百米有效傳輸半徑！如果損耗和衰減真像你PPT里展示的那么可控……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這意味著能源傳輸的范式革命，將由我們——親手點燃！”

關于“創世—天圖”，張啟也只是在今天顧耀祖那場震撼全場的內部演示中窺見一鱗半爪。

PPT上那簡潔而恐怖的數據：同時支持數十設備智能并聯，穿墻衰減近乎于無，更恐怖的是能自適應匹配接入設備的功率需求……

這哪里是充電器？這分明是通向能源自由未來的鑰匙！

一旦“天圖”問世，現有的化石能源體系，恐怕要被徹底動搖根基。

“冷靜點?！鳖櫼婵粗痪凭臀磥硭{圖刺激得面紅耳赤的張啟，毫不留情地潑了盆冰水：“糾正一下，是我點燃革命，暫時沒有‘們’。”

張啟臉上的興奮瞬間凝固，隨即化作諂媚無比的笑容：“嗨！顧神！咱兄弟之間還用分這個？”

“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以后刀山火海，你一句話，兄弟我絕不含糊！”他拍著胸脯，信誓旦旦。

“呵，逗你的?！鳖櫼媸?，端起酒杯：“公司副總的位置，給你留著，不算虧待吧？”

“哥！親哥！以后你就是我指路明燈！”張啟瞬間變臉，一副愿為君赴死的決然，端起酒杯畢恭畢敬地矮了一截，碰杯時杯沿壓得極低。

顧耀祖輕笑：‘以后我可能更注重科技研發方面，公司的管理得找個信得過的。思來想去就你合適?！?

“哥！要不說還是你有眼光！”

剛放下酒杯，張啟殷勤地要給顧耀祖滿上，顧耀祖放在桌面的手機卻急促地震動起來。

屏幕亮起，一串備注數字“1”的號碼打了進來。

“媽?！鳖櫼娼油?，聲音沉穩。

電話那頭傳來母親的聲音，他安靜地聽著，偶爾簡短回應。

“嗯……您和我爸先別做任何承諾，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就說一切等我的專利正式授權后再談。……對，就這樣。好，知道了，拜拜。”

電話掛斷，張啟才湊過來：“阿姨？那邊找上門了？”

“嗯，聯系不上我，直接找到學校了。學校聯系了我媽?！?

顧耀祖說著，隨手劃開手機設置里的攔截記錄。屏幕上，鮮紅的數字觸目驚心：未接來電：1287個。

張啟也拿出自己手機，點開短視頻APP，一臉慶幸：“幸虧我當初機智沒露臉，不然現在也得被轟炸成篩子。”

他把屏幕轉向顧耀祖，得意地展示著自己清凈的后臺。

顧耀祖則點開自己賬號下那個孤零零卻光芒萬丈的視頻。數據欄爆炸般增長：發布5小時，播放量：1820萬。

他嘴角勾起一抹預料之中的弧度：“意料之中。后臺私信……已經炸得沒法看了。”

“華耀科技，雷神科技，陵城科技、日耀集團、神州研究院、神行資本、祥華國際……”張啟如數家珍地報出一長串如雷貫耳的名字：“清一色，全是跪求合作的?！?

“不止，”張啟劃拉著自己的手機，翻到外網頁面，舉到顧耀祖眼前：

“看！有人搬運到外網了，直接沖上全球科技榜熱搜第一！播放量破兩千萬！還有咱們班級群，”

他切換界面，屏幕上瞬間彈出無數條@顧耀祖的信息：“都瘋了！全是喊‘顧神求帶飛’‘大佬腿上缺掛件嗎？’要不是輔導員下了死命令，你手機早被同窗情誼打爆了?！?

張啟正說得唾沫橫飛，顧耀祖的目光卻越過他肩頭，望向不遠處。

他眉頭微不可察地一挑，朝張啟身后努了努嘴。

張啟疑惑地回頭一瞥——只見三個姑娘正小跑著朝他們這桌沖來，目光死死鎖定在顧耀祖身上。

張啟迅速轉回頭，給了顧耀祖一個極其幸災樂禍、愛莫能助的眼神，身體往旁邊挪了挪，一副“兄弟你自求多福”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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