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場上

一周為數不多的兩節體育課，成了高一男生們的歡愉時刻。他們在體育場上盡情揮灑汗水。

夏日午后的陽光像融化的金子，潑灑在操場邊緣的籃球場上。籃網在風里輕輕晃著，金屬籃板被曬得發燙，空氣里浮動著燥熱的因子。

“傳給我！”穿白色運動鞋的男生突然加速，運動鞋在水泥地上擦出刺耳的銳響。他右肩沉下虛晃一招，左手手腕輕抖，籃球像被賦予了生命般從防守隊員腋下鉆過，劃著弧線飛向三分線外的隊友

“李哥，接好！”

李博翰早踮著腳尖蓄力，接到球的瞬間膝蓋猛地蹬地，整個人像彈簧般彈向空中。夕陽恰好掠過他揚起的下頜，汗珠從發梢甩出時，竟在逆光里碎成了一串晶瑩的珍珠。

他手腕翻轉的剎那，球衣下擺被風灌滿，鼓成一面獵獵作響的白帆——籃球撞進籃筐的悶響混著籃網震動的嗡鳴，像投入湖心的石子，讓替補席的歡呼瞬間炸開。

“漂亮！”幾個身影從替補席彈起。

剛才傳球的男生沖李博翰比出大拇指，汗濕的劉海黏在額角，卻擋不住他眼睛里亮閃閃的光。

防守他的男生撐著膝蓋喘氣：“下回再讓你過，我請全場喝汽水！”

風突然吹過球場，吹起地上的落葉，卻吹不散男生們跑動時帶起的風——那風里有洗衣粉的清香，有汗水的咸澀，還有球鞋與地面摩擦出的、屬于青春的氣息。

籃球場上那些跳躍、奔跑、碰撞的身影，連同被汗水浸透的球衣、被陽光曬暖的空氣、以及少年們喊出的每一聲“再來一局”，都在這個下午釀成了最濃烈的青春味道——像剛打開的冰鎮汽水，氣泡滋滋地往上冒，全是擋也擋不住的意氣風發。

體育課上男生們如驕陽盛夏的熱情和女生們的文靜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北方秋日午后的操場上，風卷著楊樹葉在跑道上滾出金褐色的浪，空氣里浮著陽光曬暖的塵土味。

站隊的哨聲剛落，隊列末尾就漫開細碎的窸窣聲。少女們睫毛上凝著風帶來的細塵，發尾被秋風吹得貼在頸后，連呼吸都帶著北方秋日特有的、小心翼翼的輕緩——方才熱身跑時被風吹亂的劉海，任那幾縷碎發在眉梢晃成淡褐的影子。

楊樹葉撲簌簌落了滿操場，陳月的手指還在摩挲袖口毛邊，卻悄悄把垂落的發絲別到耳后；周小棠的鞋尖有節奏地輕點著地面，像在默數下課的秒針……

秋陽從籃球架縫隙漏下來，將女孩子們安靜站立的身影裁成深淺不一的剪影——有人指尖繞著糖紙，有人望著葉浪出神，有人鞋幫藏著落葉，卻在風掀起褲腳的瞬間，讓文靜與活潑都成了北方秋日里，不肯大聲喧嘩的、會簌簌作響的光。

體育課下課鈴聲響起，男生們戀戀不舍的放下了籃球，女生們也停止了閑聊打鬧，他們整齊地走進教室。

李博翰拿起一瓶水，剛要喝水，卻被楚煙云攔住。

“休息一會再喝水。”

李博翰不解看著楚煙云。

楚煙云眸子里淡淡的，看不出情緒。

他耐心解釋“劇烈運動完立即喝水會讓擴張的血管突然承受滲透壓變化，可能引發短暫的惡心、胃脹，甚至嗆咳。”

李博翰聽的一臉茫然，不過還是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謝謝兄弟。”

“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