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保護某樣東西很困難，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需要長久的部署。

但如果是毀掉某樣東西，那就太簡單了，可能一個無心之舉，亦或是蓄謀已久。

人也一樣。

內門大比，沒有任何懸念，林寒贏了，即使沒有掌聲，也沒有歡呼，但這對他來說重要嗎？

他不是內定的種子，也不是數年一見的黑馬，相較來說，他更像是一只魔，偶然闖入，將一切撕碎的魔。

面對這表面上的繁榮，卻要將黑幕揭開，即使人們心知肚明，可他依舊享受這種快感。

“他們看我的眼神如此之恐懼，恰巧說明了我的分量，不是嗎？”

林寒捫心自問，這是我想要的感覺嗎？

也許是。

他走下擂臺，眼神遙遙望向遠方，仿佛能透過云層看向天邊。

“唳！！”

鶴唳九天，鷹擊長空，多么雄偉而壯闊的場景。

他微瞇雙眼，屏息凝神，似乎認出那是什么。

嘲天雀！

一種只飛越高山的神獸，目蘊驚雷口銜日月，常伴有祥瑞出現。

明明是種神鳥，卻又因為出現時帶來異象，又被人所不喜，甚至發展為成群結隊的獵殺。

美其名曰驅邪，可實際上卻是在暗地里，將之羽翼出售販賣流通，價值驚人。

現如今早已瀕危，可卻想不到在這還能看到一只。

那團火一般的神鳥竟懸立在半空，雙目透著神異的光芒，直直看向林寒。

“唳！！”

又是一聲長鳴，卻見紅光閃過，一片赤色的神羽竟從其額頭脫落，徐徐落入林寒掌心。

“你是來向我祝賀的么…”

神輝再次越過大地，橫跨無數山岳，不再回首，它帶走疾病與苦難，卻降下祥瑞。

這額間神羽，是其力量凝聚之所在，或許會有奇異之用。

見上面還有數滴精血，其中蘊含的靈力很是驚人，竟往外不斷噴薄著霞光。

林寒將之收入玉匣，妥善保存，這是一種機緣，或許就是祥瑞的一種。

再次抬頭，他沒有在停留，在眾人羨慕又畏懼的目光下，離開了接天峰，沒有人敢阻攔。

現如今的青霄宗，除了江正，他林寒就是天，所以哪怕嘲天雀的神羽再珍貴，也沒有人敢妄動半分，否則就是打江正的臉。

不是真正逼上絕路，沒有人會在這個緊要關頭對林寒出手。

………

回到丹鼎峰，林寒卻是徹底被眼前的一幕鎮住了。

自山門往上，一路張燈結彩，或有弟子迎接，都是恭敬看向林寒，眼神都很復雜，但沒有一人敢怠慢，都發自內心的興奮高興。

內門大比第一，代表著力壓同境的天驕。

丹鼎峰多少年沒出現了？好像要一直追溯到當初其巔峰時期。

難以想象。

每個弟子，言語之間都帶著尊敬，出于對林寒實力的尊敬，更是出于他對丹鼎峰的貢獻。

中興！中興！

“看到了嗎？內門大比第一是我們丹鼎峰！”

每個人，都在盡情宣泄情緒，他們無比興奮，自豪，甚至于流下淚水。

太久了，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曾聽說過丹鼎峰的輝煌，也曾體會過低谷，終日生活在其余諸峰的嘲諷中，何曾能夠揚眉吐氣。

“同喜！”

盡管沒有像樣的獎品，林寒還是高舉雙手，同他們一起享受這來之不易的榮耀。

丹閣。

“干的不錯！小子，我在想還有什么是你辦不到的嗎？你簡直太令人驚艷了！”

谷長豐渾濁的雙眼爆發出驚人光芒，上下打量著林寒，一連驚嘆了幾句。

原本已經枯竭的氣血又仿佛重新蓬勃起來，竟隱隱有充盈之感。

盡管只是短暫爆發，卻依舊壓得林寒睜不開眼。

“你不僅廢掉了江來，還順帶將那王天也一并做掉，倒真讓老夫驚喜啊，我都不知道該如何獎勵你了。

你有什么想要的嗎？小子，趁著老夫心情好，盡管提，無有不允。”

林寒卻是搖搖頭，他如今已是什么都不缺，廢掉王天本就是無意之舉。

之前的地仙果便早已超過這兩件事的價值，如若再要，必定因果滔天，豈不是無妄之災？

再一個，自己與谷長豐的關系并非莫逆之交，借來的人情終究有限，難以長久維持。

于是開口便答道。

“峰主，之前您賜給弟子的地仙果便已是報酬，我又豈能再讓您再次破費呢？此事便作罷吧！”

谷長豐愣了一瞬，很快眼底便劃過笑意，深深的看了林寒一眼，嘖了一聲。

“你太機靈了！凡事都考慮的滴水不漏，可就活得太累了。

此事你不用再說了，老夫之前便答應你，事后要給你一場造化，你就不必推阻了，跟我來吧！”

說著，他便朝右側走去，繞過大殿中央的尊位，轉頭望向林寒，示意他跟上。

“轟??！”

只見黑暗之中，隨著谷長豐靈力的注入，一間石室漸漸顯現而出，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板上，也出現一道印記。

變化來的極其突然，把林寒都看得一震，愣在原地。

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這老頭在搞什么鬼。

“站上去！”

谷長豐指著地上那道印記，沒等林寒做出反應，一揮手便將其送了過去。

那是一道青黑色的印記，直徑大概一米，刻畫得極其古樸，不知是由幾種古文字雜糅而成。

似乎是一個傳送陣？塵土幾乎將上面的紋路掩蓋住，看樣子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了。

“你做事謹慎，喜歡將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對嗎？

既然你如此渴望力量，那老夫便給你，你既然屢次相助我丹鼎峰，我谷長豐亦不是什么吝嗇之人，這便是老夫許給你的造化。

去吧，能吸收多少全憑你個人，或許可以一步登天！”

在靈力的不斷灌輸下，那塵封已久的傳送陣好似被激活，終于是開始運轉。

不斷有波動泛出，震散周圍塵土，使其露出表面那復雜的紋路，一道接著一道，錯落有致，竟使人不能直視。

嗡一一

復雜的波紋下，隱隱透出蒼藍色的光芒，谷長豐卻是陡然加大了靈力輸出力度。

“轟??！”

溫潤的藍光猛地一暗，卻是轉而裂開，一股難以言語的吸力撲面而至。

林寒一看，頓時目眥欲裂，那竟是一個黑洞！

“去吧，能吸收多少便看你的造化了！”

眼前一黑，耳邊谷長豐的提醒卻是煙消云散，恍若穿越了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