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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黃巾起義

夜色如墨,巨鹿城外的曠野上擠滿了人。

數不清的流民頭裹黃巾,面黃肌瘦的臉上沾著泥污,手里卻緊緊攥著簡陋的農具或木棍。

渾濁的眼睛里燃著同一種火焰——那是被逼到絕境后,對生存的瘋狂渴望。

“大哥!”張寶跪在臨時搭起的土臺邊,聲音嘶啞,膝蓋陷在泥濘里。

“這天下早就不是往日的天下了!官府盤剝,魂師作威,咱們百姓活得豬狗不如啊!”

他猛地捶打地面,泥水濺到臉上,“你看底下這些弟兄,哪個不是家破人亡?哪個不是吃了上頓沒下頓?我們苦啊!天下人都苦啊!”

土臺上,張角身披杏黃長袍,手里握著根雕滿符文的權杖,面色凝重如鐵。

他望著臺下黑壓壓的人群,聽著張寶泣血的呼喊,眉頭擰成了疙瘩,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這個決定,他已經在心里盤桓了太久。

忽然,人群里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聲音不大,卻像火星落進了干柴堆:“大賢良師張角!”

緊接著,第二聲、第三聲……千萬道聲音匯聚成洪流,震得曠野都在發顫:“大賢良師!大賢良師!”

張角猛地抬頭,眼中閃過決絕的光芒。

他舉起權杖,杖頂的黃玉在月光下泛著幽光,聲音穿透嘈雜的呼喊,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

“蒼天已死!”

臺下瞬間安靜,無數雙眼睛死死盯著他。

“黃天當立!”

“歲在甲子!”

“天下大吉!”

每一個字都像驚雷落地,炸得人心頭發顫。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不知是誰先喊了起來,隨即千萬人跟著嘶吼,聲浪一波高過一波,直沖云霄。

漆黑的夜空下,無數支黃色的火把被高高舉起,如同漫山遍野的螢火,卻比螢火更熾熱、更瘋狂。

火把越聚越多,漸漸連成一片無邊無際的火海。

那火焰仿佛有生命般,在風中扭曲、攀升,明明是凡火,卻透著股焚燒天地的氣勢。

無形的熱浪翻滾著,連空氣都被烤得發燙,遠處的山巒在火光中若隱若現,像是在瑟瑟發抖。

張角站在火海中,長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看著臺下那些因激動而顫抖的面孔,忽然覺得肩上的重擔輕了——路已經選了,剩下的,就是憑著這股烈焰,燒出一個新的天下。

張寶爬起來,抹了把臉,眼中再無淚痕,只剩下狂熱:“大哥,動手吧!”

張角權杖頓地,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如同戰鼓初擂:“傳令下去,三更時分,舉事!”

史萊克學院的大斗魂場內,此刻正是一派喧囂鼎盛之景。

看臺上層層疊疊坐滿了人,大多是衣著華貴的貴族子弟,腰間玉佩碰撞出清脆聲響,折扇輕搖間,鬢影衣香交織成一片奢靡。

他們談論著最新的魂導器樣式,點評著哪家的小姐更出挑,目光偶爾掃過斗魂臺,也只當是看場助興的雜耍。

隨著主持人一聲高喝:“史萊克新生考核賽,正式開始!”

斗魂臺上瞬間光芒乍現,各色魂環亮起,魂力碰撞的轟鳴與觀眾的喝彩聲浪直沖穹頂。

一場場比拼確實精彩,新生們的武魂千奇百怪,魂技配合也頗有章法,引得看臺上贊嘆聲不絕。

只是這熱鬧里,卻透著股與外界隔絕的疏離——就像那句“商女不知亡國恨”,此刻換成“學子不知民生苦”,竟分毫不差。

他們不知道,就在這場考核賽拉開帷幕的同時,大陸另一端的曠野上,無數頭裹黃巾的民眾正舉著“蒼天已死”的標語,朝著那些盤剝百姓的豪強莊園涌去。

“打倒羅家!還我土地!”

“星羅皇室不管我們,就自己爭條活路!”

聲討聲浪中,一座座城池的城門被民眾自發打開,守城的士兵看著城外那些面黃肌瘦卻眼神狂熱的同胞,有的扔下兵器加入洪流,有的干脆打開倉庫分發糧草。

不過數日,星羅帝國南部已有半數城池染上了黃巾的顏色,從高空望去,那片蔓延的黃色如同燎原之火,燒得帝國根基隱隱發顫。

星羅城的皇宮深處,金鑾殿內氣氛凝重。

皇帝坐在龍椅上,臉色陰沉如水,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白虎公爵,如今滿朝文武,朕最信得過的便是你。”

站在殿下的戴浩一襲銀甲,身形挺拔如松,聽到這話時,垂在身側的手悄然握緊。

他緩緩低下頭,遮住眼底一閃而過的狡詐光芒,聲音沉穩如舊:“末將聽憑陛下差遣。”

討伐黃巾?這簡直是天賜的良機!

戴浩心中那團名為“欲望”的火焰猛地竄起——當年戴家失勢,他蟄伏多年,如今手握兵權,只要能平定這場叛亂,戴家重掌星羅權柄,豈非指日可待?

“我不能輸,絕不能輸!”他在心底一遍遍默念,指甲幾乎嵌進掌心。

從龍椅前退下時,他的步伐已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仿佛整個人都被這場即將到來的戰爭點燃,連眼神都淬著勢在必得的鋒芒。

而此時的史萊克斗魂場內,一場新生對決剛到白熱化。

藍電霸王龍家族的子弟釋放出雷霆龍爪,引得看臺上貴族們陣陣驚呼。

他們不知道,千里之外的城池已燃起戰火,更不知道這場看似無關的學院賽事,正與席卷大陸的黃巾浪潮,在無形中拉扯著星羅帝國的命運絲線。

斗魂臺上的少年們為了勝負拼盡全力,看臺上的貴族為了消遣高聲喝彩,唯有殿宇深處的算計與曠野上的嘶吼,在同一時刻,朝著各自的終點狂奔而去。

星羅帝國南部防線的崩塌,快得像一場猝不及防的雪崩。

沒人知曉,那些裹著黃巾的流民潮里,藏著多少戴家精心挑選的老兵。

他們褪下白虎軍的鎧甲,換上補丁摞補丁的布衣,卻把軍營里練了十年的章法悄悄融進流民的沖鋒里。

教他們如何踩著同伴的肩膀搭人梯,如何用簡陋的木盾組成臨時防線,甚至在夜襲時用灶灰迷敵人的眼。

就這看似微不足道的“提點”,竟讓本是烏合之眾的黃巾軍,多了幾分悍不畏死的章法,攻城時的沖擊力憑空漲了三成。

于是詭異的對峙出現了:戴浩親率的白虎軍在城外列陣,黃巾流民在城頭揮舞著鋤頭,雙方每日箭矢你來我往。

卻總在關鍵時刻“差了點意思”——白虎軍的箭總“偏”過流民的要害,城頭的滾石也總“砸”在空地上。

這出“勢均力敵”的戲碼,把星羅皇室的主力死死拖在腹地,眼睜睜看著南部城池一座座換上黃巾旗,像潰爛的傷口般蔓延。

混亂的漣漪很快蕩向整個斗羅大陸。

天魂帝國邊境,禁軍統領站在瞭望塔上,望著星羅方向飄來的烽煙,低聲對身邊的傳令兵道:“讓先鋒營備好糧草,就說‘防備流寇’,往前挪三十里扎營。”

他指尖劃過地圖上星羅與天魂接壤的三州,“記住,別主動開火,但也別讓任何人把這幾處‘占’了。”

斗靈帝國皇宮,年輕的帝王攥著密報,指節泛白。

御座旁的太傅躬身道:“陛下,星羅內亂,正是收回當年被占七城的好時機。臣已讓魂師團備好,只等您一聲令下。”

消息跨海傳到日月帝國,明德堂的魂導屏幕上正循環播放著星羅戰局。

鏡紅塵捻著胡須,眼底閃過精光:“傳我命令,讓徐天然帶第一、第三魂導師軍團出發,眼底星羅南部港口。他們忙著內斗,咱們正好‘借’塊地方,把魂導術的種子‘種’下去。”

堂下的魂導師們齊聲應是,金屬鎧甲碰撞的脆響里,藏著對新土地的覬覦。

而在星斗大森林核心區,五爪金龍李向天虛影在林間盤旋,金色的豎瞳映著外界傳來的戰報。

“人類的戰爭,從來都是魂獸的機會。”低沉的龍吼震落滿樹枯葉,“通知白譯,讓植物系魂獸封鎖森林外圍,別讓人類的戰火燒進來;再告訴萬妖王,帶些人手,去‘撿’點落單的魂師——正好補充咱們的儲備。”

亂世的潘多拉魔盒一旦打開,便再難合上。

落日森林深處,邪魂師們掀掉偽裝的據點,黑袍下的魂環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他們像禿鷲般盤旋在戰場邊緣,專挑重傷的魂師下手,用新鮮的魂力滋養邪異的魂技。

有個剛突破魂王的邪魂師,竟在一夜之間用三十個平民的靈魂,煉成了一枚扭曲的魂骨。

庚辛城外的亂葬崗,月色下爬起成片的尸魂,魂尸的嘶吼刺破夜空。

操控它們的宋澤獰笑著,把這些不死怪物趕向逃難的人群,用活人血肉澆灌出更兇戾的戰力。

最讓人震撼的,卻是那些最普通的身影。

青陽城的豆腐匠,平日里連磨盤都推得氣喘,此刻卻舉著扁擔,和十幾個街坊守在城門口,把試圖強征糧食的潰兵打得哭爹喊娘。

臨河村的寡婦,丈夫死在戰場,兒子被抓壯丁,她竟背著一筐點燃的柴草,沖進了駐扎在村口的亂軍營地,火光里傳來她嘶啞的哭喊:“我讓你們搶!我讓你們燒!”

這些平日里連魂師都不敢多看一眼的人,在亂世里爆發出的力量,比封號斗羅的魂技更令人心驚。

他們不懂什么家國大義,只知道要護著家里最后一口糧,守著孩子最后一塊遮羞布,于是頭戴黃巾拿起鋤頭、剪刀、甚至牙齒,做著一輩子沒想過的“驚天事”。

遠處,白虎軍與黃巾軍的喊殺聲又起,驚飛了枝頭的烏鴉。斗羅大陸的天,正被這場席卷一切的風暴,攪得徹底變了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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