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了“刁奴”事件以后,李若男這幾天老實了。
她領(lǐng)悟了,初來乍到,啥底細沒摸清之前,得多看少說,免得露餡兒被人當妖怪燒了。
于是,她秉持“少說少錯”的金科玉律,對誰都是敷衍三連:
“哎呀!頭暈!”“好困,想睡!”“頭疼!不想說話!”
翠兒那小丫頭雖然覺察李若男有些奇怪,但是她心大啊,每天端茶送水,噓寒問暖,伺候湯藥,倒是忙得不亦樂乎。
那位自稱“母親”的美婦人——李若男私下里叫她“鵝蛋臉夫人”——也來過幾回,每次都坐在床邊,有的沒的囑咐一大堆,每次來還帶一堆補品,蜜餞,果子什么的。
對于沒有得到過母愛的李若男來說,雖然覺得略煩,但是心里還是很受用。
至于為什么不知道母親的名字,不敢問?。≌l會沒事問別人我娘叫啥?
其實還有不少人想來探病,什么三小姐,五小姐的,翠兒通報后,李若男都以養(yǎng)病為由果斷拒絕了。
一個母親加一個翠兒她都有點應付不過來了,再來個三小姐,五小姐,不是要命嗎?
而且這古代的規(guī)矩可真討厭,翠兒只會說大夫人,大小姐,三小姐……你好歹說個名??!
這么多天,除了知道自己是“蘭兒”,愣是一個名字沒有打聽出來,李若男慪得要死。
當然,也不是啥都沒打聽出來。
在她的旁敲側(cè)擊之下,起碼知道這里是丞相府,自己的爹居然是丞相!
怪不得有什么三小姐,五小姐,想來這府里應該是姨娘庶子庶女一大堆吧!刺激!
怪不得,看看這閨房,雕花大床,瓷枕錦被,紫檀嵌螺鈿的屏風繪著荷塘月色,墻上掛著松下高士的水墨畫,案幾上的沉香爐,地上的織錦地毯,哪一件到了現(xiàn)代不是價值連城。
自己竟然變成了丞相府的大小姐!賺到!
關(guān)于自己臥床的原因李若男也知道了。
原來是自己和二小姐在花園的假山上玩耍的時候,雙雙落水,自己頭撞到了湖邊的石頭,昏迷了三天三夜。
想來原主多半是沒有熬過去,才被自己穿越了,真可憐。
不過這個二小姐,李若男有點重視。
聽翠兒說,二小姐落水后沒受什么傷,只是因為向來體弱,染了風寒。
也一直在養(yǎng)病,所以沒來探望李若男。
二小姐,體弱,一起落水,太有貓膩了!這妥妥的白蓮花設(shè)局陷害??!
雖然還沒有見過這位二小姐,但是李若男已經(jīng)勾畫出她的樣子了。
惡毒女配!跑不了!高門大戶,果然水深!
李若男靠著迎枕,心道:低調(diào)!必須低調(diào)!等我摸清這相府的底細,再跟你們這幫牛鬼蛇神掰腕子!
這天,張大夫看過以后,表示李若男已經(jīng)基本痊愈了,再養(yǎng)個幾天就沒事了。
于是,夫人讓翠兒伺候李若男沐浴,終于可以洗個澡了!
閨房旁有個小凈室,擺著個紫檀雕花浴桶,桶里撒了桂花瓣,水汽氤氳。
李若男覺得舒服極了,作為東北人的她,并不反感翠兒伺候她沐浴。
翠兒看著李若男光潔的后背,不由感嘆:
“大小姐,您這皮膚真好,又白又嫩。襯得這蝴蝶胎記真好看!奴婢瞧著就歡喜!”
李若男差點沒從浴桶里跳出來。
什么?胎記!我還有胎記?我的天??!竟然忘了這茬!
穿越重生小說里,十個女主九個有空間!啥靈泉、藥田、藏寶閣,哪個不是大殺器?
而胎記,往往就是打開空間的鑰匙??!
她李若男上輩子憋屈,現(xiàn)在穿成相府大小姐,要是再來個空間,那還不得橫著走?
她咽了口唾沫,用手去探后背,一邊摸一邊問翠兒:
“翠兒,是在這里嗎?是在這里嗎?”
翠兒覺得現(xiàn)在的小姐有點不太淑女,還是配合地說道:
“再往下一點,往右一點,就是這里,小姐。”
蝴蝶胎記長在右側(cè)肩胛骨偏右的位置,你別說,要摸到還真有點費勁。
知道了胎記的位置,李若男趕緊收回手。
開玩笑,要是不小心進了空間,還不得把翠兒活活嚇死。
沐浴完后,李若男換上了一身嶄新的雪白中衣,坐在妝臺前任由翠兒為她擦干頭發(fā)。
沒有吹風機的年代真是麻煩??!李若男內(nèi)心火急火燎的難受。
她知道頭發(fā)沒干翠兒是不會出去的,但是她迫切地想要趕緊嘗試打開隨身空間,心里像貓抓一樣。
終于,在李若男焦急地等待中,翠兒將李若男干的差不多的頭發(fā)挽了一個家常的發(fā)式,對她說道:
“小姐,奴婢扶你去躺著吧,雖說大好了,但是張大夫說還是要多休息。”
“小姐,您先歇會,奴婢去把藥給您端來?!?
李若男靈機一動,說道:
“你再去管母親要點上次那個蜜餞,我覺得喝了藥吃那個蜜餞正好?!?
翠兒領(lǐng)命而去,李若男松了一口氣。
這封建社會,與人伺候是不錯,可這寸步不離地貼身伺候可真叫人頭疼,一點隱私都沒有。
抓緊時間!進入空間。
李若男把右手伸進中衣,費勁地摸到了記憶中胎記所在的位置。
閉上眼睛,集中精神,我要打開空間!
一秒,兩秒,三秒……手好酸。
她睜開眼,沒成功???李若男皺眉:
“咋回事?難道一只手不行,也是,要是一只手摸上去就進了空間,那誰要是摸到她的胎記不就也能進去嗎?合理,換兩只手試試?!?
左手要夠到胎記,難度比右手大,李若男這個費勁啊,進一次空間真不容易。
一秒,兩秒,三秒……兩只手都好酸。
睜開眼,什么啊!怎么還沒成功???
冷靜一下,冷靜一下,??!是不是需要什么口令之類的。
對啊,開門可不是需要鑰匙嗎?胎記是門,口令就是鑰匙,你別說,這空間整得挺嚴謹。
什么口令呢?肯定得是自己知道的詞兒,不然咋開?
好!擺對姿勢,“芝麻開門!”不對……“如意如意,隨我心意?!辈粚Α坝H愛的,你慢慢飛!”不對,不對,不對……
“小姐!”
翠兒清脆中帶著不可思議的聲音在門邊響起。
空氣凝固了。
李若男雙手以奇怪的姿勢伸在中衣里摸著后背,滿臉通紅,有累的原因,有郁悶的原因,更多的是尷尬。
翠兒端著托盤,上面放著藥碗和蜜餞,大張著嘴看著眼前奇怪的李若男。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那個胎記,她都要懷疑小姐被換人了。
“背……背癢……需要……撓撓”
李若男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直到睡覺,李若男都不敢看翠兒的眼睛。
如果自己是個壞人,翠兒已經(jīng)被滅口了。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烙餅,睡不著。
氣??!記憶沒有,空間不存在!什么鬼穿越,是專門讓她穿越來丟臉的嗎?
哎呀!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