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世界中,王騰從一陣綺麗的美夢中醒來。
他迷茫地搖了搖頭,逐漸清醒,看著懷中仙姿玉貌的絕代佳人,他臉上露出復雜之色。
“墨蛟,你這個媒人就非當不可嗎?”
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情況,一向憑借元胎優勢和劇情先知作為依仗、行事講究謀定后動的王騰,此刻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被動。
即便他早已察覺南宮婉之死疑點重重,墨婉霜的身世也暗藏玄機,卻始終恪守本心,從未想過與南宮月產生糾葛。
先前斬殺墨蛟時,他第一時間收起尸身,就是唯恐南宮月觸碰后重蹈原著覆轍。
可千防萬防,終究沒能攔住這場意外的發生。
此時,懷中南宮月似有所覺,輕輕一動。
王騰垂眸望去,但見青絲流墨,半掩玉背,如緞肌膚上正暈開淡淡薄緋。
她貓兒般蜷在他肩頭,溫軟吐息拂過頸側,激起細密酥癢,如羽輕掃。
面對這般旖旎風光,王騰忽覺胸中豪氣頓生。
他早已不是前世那個出身寒微、步步為營的醫院大夫了。
此世既已踏上仙途,有混沌元胎傍身,更有韓立這般摯友為伴,只要持身以正,小心謹慎就是了,又何做事瞻前顧后,錙銖必較,失了心氣呢?
“世事豈能盡如人意?”
他心中豁然開朗,“我輩修士還是當有呂祖‘劍術已成君把去,有蛟龍處斬蛟龍’瀟灑快意的。”
一念及此,他心境修為竟驟然提升,靈臺清明如洗,體內靈力運轉也隨之暢快了幾分,恍若卸去千鈞重負。
仿佛感應到王騰心緒激蕩,南宮月睫羽輕顫,緩緩睜開朦朧的美眸。
待她茫然抬首,方才驚覺異樣!
四目相對的剎那,時間仿佛驟然凝固。
南宮月靜默良久,玉容上緋紅、冰冷、痛楚、悵惘諸般神色交替閃現。
待她終于開口時,聲音清冷似冰:“看夠沒有?還不松手!”
那張傾世容顏此刻眉含煞,眸凝霜雪。
已然明悟本心的王騰卻生出幾分戲謔之意,輕笑道:
“當日你拆散韓師弟與婉霜師妹時行事何等霸道,如今我討些利息也是應當。”
說話間故意使了個巧勁。
“嗯~”
一聲嬌呼脫口而出,方才勉力支起身子的仙子頓時又軟倒下去。
待到二人再度相對時,早已衣冠齊整,恍若方才的曖昧歡愉并未發生。
看著裝扮之后的南宮月,王騰眼中不由閃過一絲驚艷。
此刻的她,既不同于初見時的清冷孤傲,也不似先前對抗墨蛟時的嬌憨靈動,而是展露出一種令人屏息的華貴風姿,端莊典雅中透著渾然天成的威儀,一顰一笑間盡顯傾國傾城之態。
南宮月似有所感,驀然抬眸,正對上王騰灼灼的目光。
那眼中毫不掩飾的熾熱讓她心頭一顫,慌忙別過臉去,纖指無意識地繞著一縷青絲,聲音卻刻意維持著疏離:
“我的身份,你應當明白。先前種種...不過是一場錯誤,夢醒便該忘了。”
王騰沉默良久,忽然向前一步,每個字都擲地有聲:“我會來找你的,你等著我。”
南宮月身形微僵,顯然被他這番大膽宣言所驚。
眼波流轉間,她悄悄打量起這個方才與自己肌膚相親的男子。
容貌不錯,根骨平平,若他真能修煉至結丹境,自己這番際遇倒也不算太過不堪。
這般想著,心底那股郁結竟莫名消散幾分。
可隨即又憶起方才情動時的旖旎纏綿,頓時耳根發燙,連頸間肌膚都染上薄紅,羞得幾乎要化作一縷煙霞遁走。
她慌亂起身,卻因腿腳酸軟踉蹌了一步,緩了一下才堪堪站穩。
素手一揮將地上的錦毯收入儲物袋,轉身時衣袖翻飛,卻不敢再與他對視,只低聲道:“若真有那時...再議不遲。”
見南宮月神色慌亂,王騰也不便緊逼,只是溫聲關切的問道:“你如今的模樣,似乎比先前...”
南宮月沉默片刻,終是輕嘆一聲:
“我所修乃素女輪回功。此功雖可駐顏長春,卻需每甲子輪回一次。功力輪轉之時,容貌便會復歸年少之態。只是...”
她頓了頓,白玉般的耳垂微微泛紅,“此番與你...那般之后,功法桎梏稍解,故而身形略長了些。”
王騰聞言恍然大悟,果然與原著中南宮婉所修功法如出一轍。
“可會傷及根基?”
雖知答案,他仍忍不住追問。
南宮月眸光微閃,復雜地瞥了他一眼:
“無妨。我功法早已大成,即便...失了元陰,也不過折損五六年修為罷了。”
語氣雖淡,袖中纖指卻不自覺地絞緊了衣角。
王騰心知此番是自己占了便宜,對女子話中那絲幽怨只作不覺。
轉身將地上那株已然枯萎的粉色奇花攝入掌中,但見此花雖萎,花瓣上仍泛著妖異光澤,正是引發這場風月的罪魁禍首。
南宮月蹙眉瞥向王騰手中的殘花,眸中閃過一絲羞惱:“還拿著這下作之物作甚?”
王騰指尖輕撫花瓣,沉吟道:“若我所料不差,此物當是奇花‘鵲橋仙’。”
說著,將枯萎的奇花遞給南宮月。
“鵲橋仙?”
南宮月眸光微動,雖面露嫌惡,卻仍接過殘花。
纖指剛要發力,忽又遲疑,終是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方寒玉匣,將其鄭重收存。
“且細說此花來歷。”
“此花之罕見,不亞于上古仙藥。”
王騰負手而立,娓娓道來,“其一,需生長于陰陽交匯之地。
這沼澤暗藏地火,正合陰陽相濟之理。”
他指尖凝聚靈光,在空中勾畫出花形虛影:
“其二,須得與蛟龍這等生育能力極強的靈獸伴生。
所吸靈獸氣息不同,藥性亦會產生差異。
這株既染蛟龍氣息,自然帶著‘龍性本淫’之效。”
虛影忽然綻出粉芒,化作兩道糾纏的光絮。
王騰聲音漸沉:
“最玄妙的是其三,唯有初見它的男女,會受其催動情愫,而后此物便會枯萎。
所謂‘鵲橋渡緣’,正是此意。”
南宮月聞言沉默良久,纖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淺淺的陰影。
她忽然抬首望向洞頂透下的微光:“你我...在此已耽擱五六個時辰,該離去了。”
兩人循著來時的路徑折返,雖一路無言,卻在這靜默中生出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待回到地下通道前,那層禁制光幕依舊泛著幽幽青光。
王騰操縱青冥劍,凌厲的劍氣在禁制上撕開道道裂痕。
眼見光幕即將破碎,二人的攻勢卻不約而同地緩了下來。
王騰收住劍勢,終是問出了埋藏心底的疑惑:
“月...前輩,當日為何執意要收墨師妹為徒?她當真...與令姐如此相似么?”
南宮月身形微頓,廣袖突然翻卷,一道月華般的靈光將搖搖欲墜的禁制徹底擊碎。
她踏著紛揚的光點飄然而去,清冷的聲音在通道中回蕩:
“若真想知道...筑基之后,來掩月宗找我吧。”
望著那道漸行漸遠的倩影,王騰握緊拳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筑基...不會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