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宏。你還真是——”賽琳娜聽到他們的行動是多么千鈞一發之后，那不茍言笑的臉上第一次后怕地翹起嘴角。

與此同時，控制室早已血流成河，那被卉反滲透的官員全被賽琳娜殺光了。嚴宏扶著已經力竭的賽琳娜沿著抬尸體的甬道慢慢往前走，悠長黑暗中忽然出現一束光——

“喂？好兄弟你在嗎——牢里感覺怎么樣？有沒有漂亮的獄警姐姐啊？”

是加百利！路西法居然把加百利也叫來了！他降下雪白的羽毛庇護著賽琳娜，羽毛一點一點融化，賽琳娜的體力也一點一點充盈。

這是個多么好的結尾，不是嗎？只要再回去，以一個圣女、一個天使、一名執筆者的碾壓性實力解救汐斯塔尼婭就行了。然而此時嚴宏的手機又接到一個麻煩的通話。

“希爾斯？”

“嗯。長話短說。在我分管的治安片區里面又有一期事件，不過不是殺人事件，而是自殺事件，我想到你被誣陷的這場殺人案。要來看看嗎？”

嚴宏把手機開免提，送到賽琳娜的前排，她點了點頭。

“我先去救汐斯塔尼婭，馬上就來。需要把你……”

不需要！急性子的嚴宏在高速轉彎的時候頂著風壓推開車門，借著空氣吸他出去的力飛躍數十米，幾秒就消失了。

希爾斯訝異于他到達之快。而嚴宏卻說不快不行。趕忙催著打開房門。

還是一樣，這次的死者死在旅館中。而且是比剛才的那群人更小更破的旅館。

“沒動尸體和現場吧？”

“我知道你可能要來看，只是打電話叫保安局派人過來，并沒有動現場。”

更小更破的旅館，可能是用出租房改造的。你看那用過的煤氣罐還倒在一邊呢。門窗緊閉，窗簾拉上，這次并不蹊蹺。只要你看這位大哥的死相就行了。

“磕了藥了吧這個？”

“估計是。”

他全身卷曲肌肉繃緊，褲子耷拉著一半，嘴唇青紫。神情漠然，屎尿橫流，更加有決定性的證據是，希爾斯在他床頭發現了一個藥瓶，里面，她記得是十幾年前早就被禁用的一種興奮劑，這種興奮劑雖然不會成癮，但有相當劑量的神經毒素，所以很早就被禁用了。

“yes！果然是這樣！”嚴宏一聽到自己得知的興奮劑成了現實，不禁有點小慶幸。

“還沒完呢，有疑點。我曾經調查過這樣的興奮劑，這神經毒素發作快解毒也快。這點劑量還不足以死人。”

是嗎？真令人掃興。但嚴宏還是不肯放神經毒素殺人這一觀點，試著分析看看呢？用什么來保證嫌疑人在不抵抗的時候注射神經毒素？門窗緊閉，門外奇怪的凹陷，還有，這家伙嘴唇青紫有缺氧痕跡，然而那幾個人沒有……嘴唇青紫，沿著嘴唇過去可以看到的是什么？是倒在地上，用完的，

煤氣罐。

“媽的原來是這樣。真他媽牛逼。”

“什么牛逼！快……快告訴我！”背后傳來喘氣的聲音，是汐斯塔尼婭！希爾斯叫來的增員居然是汐斯塔尼婭！話說她上半天還是受害者下半天就來了嗎？

“你……你上半天還是囚犯下半天不也來了……嗎？”她被兩個隊員架著尤其無力地說話，“我就算做不了黑魚也要做酸菜……篇章大放異彩的是我！！！”

是嗎？嚴宏不得不佩服。不過，他想問汐斯塔尼婭，那個變性人的旅館的門外面，地毯是不是有些凹陷，不，他更進一步的問，門外側的下面有沒有水痕。

“有，是有。”汐斯塔尼婭叫部下調出那次現場的拍照，可以明顯看見一道干了也能留下的，隱隱約約的水痕。

“那就對得上了。諸位，名偵探要說出答案了！”嚴宏站在所有人的中間，自信地指著那邊的尸體，“真正的元兇不只有神經毒素，還有，煤氣！”

“啊，沒錯。”希爾斯率先被點醒，“我記得那煤氣罐的形式，如果膠圈老化閥門就會變松。這家伙一定是興奮劑起效的時候亂撞，把煤氣撞開了。他為了不被人發現興奮劑，關窗關門，最后煤氣彌漫，這里通風不暢，他嘴唇青紫也是煤氣中毒缺氧的癥狀。”

不好！被希爾斯搶先了。汐斯塔尼婭腦子還沒轉過來呢，果然離八衛士還有差距嗎？這一次不能再——

“那那邊沒有發現煤氣的痕跡啊。”一個保安局隊員說。

“那是因為——”汐斯塔尼婭條件反射地說，但她馬上就卡殼了，只能轉移話題避免尷尬，“因為什么就讓大偵探嚴宏自己說吧。”

“嗯。這家伙是毒素在前，煤氣在后。而那些人是煤氣在前，毒素在后。是用少量的煤氣讓受害者暈厥之后，再注射的神經毒素。少量的煤氣極易散去，給兇手消除證據的同時也容易達不到預期效果。于是兇手就先往房間里注入煤氣，并用了沾著水的毛巾一類的東西把門縫堵死，這就是門外地毯有凹陷，門上有水痕的原因。用于昏厥的煤氣很快會被吸收掉不產生任何痕跡，這之后，再用不用留下痕跡的神經毒素致人死地，這就是無痕殺人的真相。”

“但——那——”汐斯塔尼婭終于有想到的東西了，“犯人怎么保證，受害人不會開窗呢？”

“很簡單，你看看這兩棟旅館的位子。小旅館只有一面有房間，這一面還剛好對著吵鬧的馬路，深夜人們求安靜，是個人都不會開窗的吧？啊！我覺得啊，煤氣甚至可能是通過空調的送風口進來的。你們可以問問同一晚的住戶當晚有沒有頭暈。至于為什么市長大人能算那么準……說不定那磕藥鬼的犯案思路就是她提供的呢？”

汐斯塔尼婭趕忙去問他們，所有人都說當晚睡得真香，也有人說當晚高血壓發作，小暈了一會。一切結果，皆如嚴宏所料。

“不過，我也知道想要翻案，最重要的還是兇手，我有一種預感。”他指著那尸體，“好好調查他，那變性人和常樂樂的資料，我懷疑兇手就在他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