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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冰山側畔,拳震宵小(求追讀)

清晨六點,度假村酒店外還籠罩著一層薄薄的晨霧,空氣中帶著草木濕潤的清冽氣息。

陸明塵拉著一只輕便的行李箱,站在氣派的羅馬柱門廊下,準備用手機叫車。

餐廳明亮的落地窗內,他的父母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享用著豐盛的自助早餐。

母親小口喝著熱粥,不時抬頭與父親低語幾句,眼角眉梢舒展的笑意清晰可見。

父親腰背挺直,精神矍鑠,正興致勃勃地往盤子里夾著精致的點心。

“系統獎勵的‘父母青春回溯’效果顯著……”昨晚溫泉池畔的歌聲和母親落在他頸窩的溫熱淚水仿佛還留在感官里,而今早吃過早餐,離開時,他分明看到母親眼角的皺紋舒展了些,父親的腰背也似乎挺直了幾分。

想到此,嘴角不自覺地浮現一絲暖意。

父母堅持要等到中午享用完度假村提供的免費午餐再退房,再享受半天這難得的悠閑時光,而他作為打工人,周一上午還有個重要的項目會議,只能先行一步離開。

就在這時,一陣刻意提高、帶著點油滑腔調的聲音刺破了清晨的寧靜:

“冰清,你看這天氣多好?坐我的車多舒服,何必去叫專車啊?我這剛提的幻影,座椅帶按摩加熱的,保證比你那輛小寶馬舒服一百倍!”

陸明塵循聲望去,眉頭微不可察地一蹙。

幾步開外的噴泉池邊,站著沈冰清。

她今天穿了件煙灰色羊絨大衣,襯得膚色愈發冷白,長發一絲不茍地挽在腦后,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

只是此刻,那張總是波瀾不驚的精致俏臉上,罕見地籠罩著一層寒霜,薄唇微抿,眼神銳利如冰錐,直直刺向擋在她面前的男人。

擋住她去路的,是一個約莫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人,正是聲音的主人。

他一身當季新款名牌休閑裝,頭發精心打理過,手腕上那塊百達翡麗在晨光下閃著張揚的光。他身后幾步外,四個穿著統一黑色西裝、身材壯碩的男人雙手抱胸杵著,眼神不善地掃視著四周,明顯是他的跟班。

那男人正嬉皮笑臉地試圖去拉沈冰清的手腕:“給個面子嘛冰清,就讓我送你這一次,我保證……”

“徐世杰,”沈冰清的聲音好似淬冰,“我說過很多次,請叫我沈總監,或者沈冰清。另外,把你的手拿開。”

她猛地抽回手腕,動作快而決絕,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

被叫做徐世杰的男人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堆得更滿,只是眼底飛快掠過一絲陰鷙:“好好好,沈總監!這不是顯得生分嘛!你看我特意起了個大早過來接你,這份心意……”

沈冰清顯然已忍耐到了極限,她側身想繞過他走向酒店門口的出租車候客區,徐世杰卻又橫跨一步,像塊甩不掉的牛皮糖般再次攔在了她的面前。

他身后的四個黑衣壯漢也默契地挪動位置,隱隱形成了一個半包圍圈。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沈冰清的目光無意間掃過門廊,恰好與陸明塵望過來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陸明塵站在那里,一手插在黑色大衣口袋里,一手拉著行李箱,清晨的薄光勾勒出他挺拔沉靜的身影。

沈冰清那雙總是過于冷靜的眸子,瞬間亮了一下,如同冰封的湖面下驟然投入一顆石子,漾開極細微的漣漪。

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甚至沒給陸明塵反應的時間,踩著那雙纖細的尖頭高跟鞋,快步向他走來。

在徐世杰錯愕的目光和陸明塵同樣有些意外的注視下,沈冰清極其自然地伸出手臂,挽住了陸明塵的胳膊。

她的動作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身體也微微貼近,一股清冷的、類似雪松與白麝香混合的淡雅香氣瞬間籠罩了陸明塵。

“抱歉,讓你久等了。”沈冰清抬起頭,看向陸明塵,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清晨的空氣,帶著一種刻意的親昵,“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陸明塵。徐世杰,麻煩你讓一讓,我們趕時間。”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秒。

陸明塵能清晰地感覺到沈冰清挽著他手臂的手指微微收緊,指尖甚至有些發涼,他瞬間明白了她的處境——這位冰山美人,居然拿他當擋箭牌了。

徐世杰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他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眼神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上下打量著陸明塵,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掃過陸明塵身上質感良好但絕非頂級奢侈品牌的黑色大衣,手腕上那塊低調的腕表,最后落在他那張輪廓分明、此刻帶著點無奈神情的臉上。

“男朋友?”徐世杰的聲音拖長了調子,帶著濃重的懷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冰清,你這玩笑開得有點大啊?以前可沒聽你提起過。”

他向前逼近一步,眼神銳利地釘在陸明塵身上,“這位……陸先生?不知在何處高就?家里是做什么的?”

這看似隨意的問話,實則充滿試探,他在掂量陸明塵的分量,評估這個“擋箭牌”的成色和可能帶來的麻煩。

陸明塵還沒開口,沈冰清已經冷冷地替他回答了:“明塵是周氏集團的首席設計師,龍湖家園和宏安新區城市更新項目的主要負責人,他的家世背景,似乎不勞徐少來過問吧?”

她的話語像冰珠砸落,意在點明陸明塵并非毫無根基,同時也跟徐世杰劃清界限。

“周氏?首席設計師?”徐世杰重復了一遍,眼神里的陰沉瞬間被一種混合著嘲弄和釋然取代,緊繃的肩膀線條也隨之松弛了下來,嘴角重新勾起那抹令人不舒服的笑容。

原來只是個高級打工仔,一個需要靠才華和努力吃飯的“手藝人”,沒有顯赫的家族背景,沒有盤根錯節的勢力,這種人的分量,在他徐家少爺眼里,輕如鴻毛。

“哦,設計師啊!”徐世杰恍然大悟般拖長了聲音,笑容變得玩味而輕佻,“挺好,挺好,搞藝術的嘛!不過……”他話鋒一轉,目光在陸明塵和沈冰清之間曖昧地掃視,“冰清,你這眼光……嘖,是不是有點委屈自己了?設計師再厲害,那也只是個畫圖的,能給你什么?限量版的畫筆?”

他身后的四名壯漢同時發出一陣壓抑的、充滿惡意的哄笑,眼神像打量獵物般在陸明塵身上逡巡,充滿了赤裸裸的挑釁和不懷好意。

沈冰清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挽著陸明塵的手臂又收緊了些,她能感覺到陸明塵身體的肌肉似乎微微繃緊了,一絲極淡的懊惱和擔憂掠過心頭,或許不該把他牽扯進來?

陸明塵輕輕拍了拍沈冰清挽著他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看向徐世杰,眼神平靜無波,語氣也聽不出喜怒:“徐少是吧?我們確實趕時間,麻煩借過。”

“借過?”徐世杰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夸張地挑了挑眉,非但沒讓,反而又往前逼近了半步,幾乎就要貼上陸明塵,他身上那股濃烈的古龍水味混合著一種倨傲的氣息撲面而來,“這路是你家的?陸大設計師,架子不小嘛!想走?可以啊,讓你女朋友答應跟我共進早餐,我就當沒看見你,怎么樣?”

他身后那四名保鏢也默契地向前圍攏,徹底堵死了二人的前路。

酒店門口,已經開始有零星的客人進出,看到這劍拔弩張的一幕,都下意識地放慢腳步,遠遠觀望,竊竊私語。

“怎么回事啊?那男的誰啊?這么囂張?”

“噓!小聲點!那是徐家的公子哥,有名的混世魔王!惹不起的!”

“那個穿灰色大衣的女的好像被纏住了?她旁邊那男的要倒霉了……”

“報警吧?那幾個黑衣服的看著好兇……”

“別管閑事!當心惹火上身!”

議論聲隱隱傳來,帶著擔憂和畏懼。

徐世杰顯然聽到了,臉上得意的神色更濃,他輕蔑地瞥了一眼陸明塵拉著的行李箱,嗤笑道:“趕時間?提著箱子跑路嗎?要不要我的人‘幫幫你’?”

他刻意加重了“幫幫你”三個字,眼神瞟向身后的打手,其中那個最高最壯、滿臉橫肉的光頭壯漢,咧開嘴露出一口黃牙,捏得指關節咔吧作響。

無形的壓力像沉重的石頭,壓向陸明塵和沈冰清。

沈冰清的心一點點沉下去,指尖的涼意蔓延開來,她開始后悔自己的沖動,徐世杰的肆無忌憚遠超她的想象,而陸明塵……他只是一個設計師,如何能應對這樣的局面?她正想開口說些什么,試圖緩和或者警告徐世杰……

然而,就在那個光頭壯漢獰笑著率先伸出手,蒲扇般的大手帶著一股勁風,狠狠抓向陸明塵衣領的剎那。

陸明塵動了。

他的動作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沒有激烈的碰撞聲,只有一聲短促而沉悶的“噗”!

光頭壯漢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眼珠暴突,仿佛被無形的重錘狠狠砸中腹部。

他甚至沒看清陸明塵是如何出手的,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搗在他的胃部,五臟六腑都絞在了一起,劇痛和窒息感瞬間淹沒了他。

超過兩百斤的龐大身軀像被抽掉了骨頭,悶哼一聲,雙膝一軟,捂著肚子像座肉山般轟然跪倒在地,蜷縮著發出痛苦的干嘔,徹底失去了戰斗力。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剩下那三名保鏢臉上的獰笑瞬間變成了驚愕和暴怒。

“媽的!敢還手?!”左側一個留著寸頭、眼神兇狠的漢子反應最快,怒罵一聲,缽盂大的拳頭掛著風聲,直搗向陸明塵太陽穴!

這一下又快又狠,顯然是練過的,真要打實了,后果不堪設想。

圍觀的人群頓時發出一陣壓抑的驚呼,有人甚至捂住了眼睛。

陸明塵眼神一凜,他上半身以毫厘之差猛地后仰,寸頭漢子那致命的拳頭擦著他的額頭呼嘯而過,帶起的勁風刮得皮膚生疼。

就在對方一拳打空、身體重心前傾露出破綻的瞬間,陸明塵后仰的身體如同壓緊的彈簧驟然彈回!右腿如同一條鋼鞭,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精準無比地掃向對方支撐身體重心的左腿膝關節外側!

“咔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清晰傳來!

“啊!”寸頭漢子發出一聲凄厲到變調的慘嚎,左腿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整個人像被砍倒的木頭樁子,重重地側摔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抱著變形的膝蓋,痛得渾身抽搐,豆大的冷汗瞬間浸透了他的衣服。

兔起鶻落之間,兩人倒地!

剩下的兩個保鏢臉色徹底變了,眼神由兇狠變成了驚駭。

他們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難以置信的恐懼。

這小子……身上有功夫!

“一起上!廢了他!”右邊那個臉上有刀疤的漢子厲聲喝道,兩人同時從左右兩側撲了上來,一人出拳猛擊陸明塵肋下,另一人則陰險地抬腿踹向他的小腿迎面骨,配合默契,顯然也是經常打架斗毆的老手。

陸明塵不退反進!面對右側擊向肋下的拳頭,他左手閃電般探出,不是格擋,而是精準地一叼、一扣!如同鐵鉗般死死扣住了對方的手腕脈門。

刀疤臉只覺得手腕劇痛,半邊身子瞬間發麻,揮出的拳頭力道頓消。

陸明塵順勢借力,身體一個輕巧的旋轉,右手手肘帶著全身旋轉的力量,如同攻城錘般狠狠向后頂出!

“砰!”

這一記兇悍的肘擊結結實實地撞在另一個正踹向他小腿的打手胸口!

“呃!”那打手雙眼猛地凸出,胸口傳來的劇痛讓他眼前發黑,踹出的腿軟綿綿地垂落,整個人像被高速行駛的卡車撞中,踉蹌著向后倒飛出去,后背重重砸在酒店門口的景觀花壇邊緣,悶哼一聲,癱軟在地,掙扎了幾下竟沒能爬起來。

就在陸明塵肘擊得手的同時,被他扣住手腕的刀疤臉也已完全落入了他的掌控。

陸明塵扣住其脈門的手猛地向下一擰、一壓!同時右腿膝蓋快如閃電般頂向對方因疼痛和受制而暴露出的腰眼軟肋!

刀疤臉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大力從手腕傳來,整條手臂被擰得快要斷掉,身體不由自主地被向下壓制,緊接著腰眼處傳來一陣鉆心劇痛,仿佛內臟都被頂碎了。

他連慘叫都發不出,只能像瀕死的魚一樣張大嘴,身體佝僂著被陸明塵硬生生按跪在地。

陸明塵的右手小臂順勢抬起,如同冰冷的鐵箍,精準地卡在了他的咽喉要害之上!

刀疤臉瞬間感到呼吸斷絕,眼球充血上翻,雙手徒勞地摳抓著陸明塵的手臂,卻如同蚍蜉撼樹,一張臉迅速憋成了醬紫色,喉嚨里只能發出“嗬嗬”的、瀕死般的抽氣聲,只要陸明塵的手臂再稍稍加力,他的喉骨便會碎裂。

前后不到三十秒,四個兇神惡煞、看起來能輕松放倒普通人的壯漢,此刻如同被颶風掃過的麥稈,姿態各異地癱倒在酒店門口華麗的大理石地面上。

一個蜷縮干嘔,一個抱著變形的膝蓋哀嚎,一個癱在花壇邊抽搐,最后一個被鎖著喉嚨,瀕臨窒息,臉憋成了豬肝色,痛苦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取代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場面死寂。

之前還在低聲議論的圍觀人群此刻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站在場中、微微喘息著的挺拔身影,他身上的黑色大衣依舊挺括,只是袖口在剛才的格擋和發力時蹭到了花壇邊緣,沾上了一點濕潤的泥土,手背上也被某個打手掙扎時抓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正緩緩滲出血珠。

沈冰清就站在他身后兩步遠的地方,剛才那個被撞進花壇的壯漢濺起的泥點,甚至沾上了她纖塵不染的淺灰色高跟鞋鞋尖,但她渾然未覺。

她的目光牢牢鎖在陸明塵的背上。

那背脊挺拔如松,帶著一種剛剛經歷激烈搏殺后尚未完全平息的張力。

她看著他手背上那道滲血的抓痕,看著他微微起伏的肩背線條,看著他腳下那四個剛才還不可一世此刻卻如同爛泥的壯漢。

一股從未有過的、極其陌生的情緒,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打破了冰封的湖面,一圈圈漣漪不受控制地擴散開來。

是震驚?是意外?是某種……因強大而產生的、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悸動?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第一次在絕對清醒的狀態下,亂了固有的節拍,撞擊著胸腔,帶來一種微微眩暈的感覺。

她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指尖在身側悄然蜷縮起來。

陸明塵沒有理會地上的手下敗將,冰冷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刀鋒,越過地上呻吟的壯漢,直直刺向唯一還站著的徐世杰。

徐世杰臉上的血色早已褪得一干二凈,之前的倨傲和玩味蕩然無存。

他看著陸明塵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某種擇人而噬的猛獸,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讓他激靈靈打了個冷顫,他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腳下絆到一塊松動的裝飾石板,差點狼狽摔倒。

“你……你……”徐世杰的聲音干澀發顫,指著陸明塵,手指都在哆嗦,“你……你敢打傷我的人?!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爸是徐……”

“徐公子!”陸明塵開口打斷了他,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清晰地壓過了地上的呻吟聲,也打斷了徐世杰虛張聲勢的威脅。

“你的人?”他嘴角勾起一抹極淡、卻冰冷刺骨的弧度,目光掃過地上痛苦掙扎的四人,“他們好像不太行啊,要不你來試試?”

這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徐世杰臉上。

他張了張嘴,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陸明塵的眼神和話語,徹底戳穿了他虛偽的面具,將他內心那點陰暗和怯懦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就在這時,酒店里聞訊趕來的保安隊長帶著幾個人急匆匆跑了出來,看到門口一片狼藉和地上哀嚎的四人,保安隊長臉色一變,尤其是當他認出徐世杰時,更是眉頭緊鎖,顯然知道這尊瘟神的難纏。

他快步走到徐世杰身邊,壓低聲音,帶著幾分勸解和為難:“徐少,徐少!您消消氣!這里是酒店門口,影響太不好了!您看這……”他又看向陸明塵,眼神復雜,帶著忌憚和一絲不易察覺的佩服。

徐世杰臉上肌肉抽搐著,眼神在陸明塵冰冷的目光、沈冰清那帶著震驚與疏離的眼神、保安隊長為難的表情以及周圍越聚越多、指指點點的目光中來回逡巡。

極度的羞憤和恐懼在他心中交織翻騰,幾乎要將他吞噬,但他知道,再鬧下去,丟臉的只會是他自己,眼前這個叫陸明塵的家伙,根本就是個深藏不露的煞星!自己帶來的四個最能打的,在人家手底下連三十秒都沒撐過去!

他猛地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怒火和恐懼,臉上硬生生擠出一個極其僵硬、甚至有些扭曲的笑容。

“誤……誤會!都是誤會!”徐世杰的聲音干巴巴的,努力想擠出一絲“和善”,“陸……陸先生是吧?身手真好!佩服,佩服!都怪這幾個不長眼的東西!”

他猛地指向地上還在呻吟的四人,語氣變得“義憤填膺”,仿佛剛才默許甚至暗示動手的不是他本人。“我平時怎么教你們的?要講文明!懂禮貌!誰讓你們動手的?啊?!活該挨揍!還不快給陸先生道歉?!”

這番變臉堪稱教科書級的無恥,連周圍的保安和看客都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地上那四名壯漢更是又痛又憋屈,看向徐世杰的眼神都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怨毒,卻又敢怒不敢言。

徐世杰完全無視了四人的目光,他轉向陸明塵,努力讓自己的笑容顯得真誠一點:“陸先生,實在對不住!手下人不懂事,沖撞了你和冰……沈總監,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訓他們!你看這事……就這么算了?大家交個朋友?”

他伸出手,似乎想握手言和,姿態放得極低。

陸明塵看著徐世杰伸過來的手,沒有動。

他的目光在對方臉上停留了幾秒,那眼神仿佛能穿透皮囊,看到對方骨子里的虛偽和色厲內荏。

徐世杰被他看得頭皮發麻,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

幾秒鐘的沉默,對徐世杰而言如同幾個世紀般漫長。

終于,陸明塵淡淡地移開了目光,仿佛對方只是一團不值得在意的空氣,他沒有理會那只懸在半空的手,也沒有再看地上哀嚎的壯漢,只是側過頭,對身后的沈冰清說了一句,語氣平淡得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走吧,再晚真要堵車了。”

沈冰清猛地回神,看著陸明塵平靜的側臉,又瞥了一眼徐世杰那副難堪到極點的模樣,心中那股翻騰的情緒更加強烈,她沒有說話,只是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波瀾,微微頷首,邁步跟上陸明塵,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徑直走向一輛剛停穩的出租車。

徐世杰僵在原地,那只伸出的手還尷尬地懸在半空,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最后變得一片鐵灰,他看著陸明塵和沈冰清從容地坐進出租車,看著車子匯入清晨的車流消失不見,一股被徹底無視、尊嚴被踩在腳底摩擦的狂怒和怨毒,如同毒蛇般噬咬著他的心臟。

他猛地收回手,攥得很緊,修剪整齊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手腕上那塊百達翡麗折射出冰冷的光。

“陸明塵……”他從牙縫里擠出這個名字,聲音嘶啞,帶著刻骨的恨意,“你他媽給我等著!”

出租車平穩地行駛在通往市區的路上。

車窗外,城市的輪廓在晨光中逐漸清晰、喧囂起來。

車內卻異常安靜。

司機專注地開著車,后座上的兩人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沈冰清端坐著,目光落在車窗外飛速掠過的街景上,但她的眼睫微微低垂,顯然心思并不在外面。

剛才酒店門口那電光火石、凌厲兇悍的一幕,如同烙印般刻在她腦海里,一遍遍回放。

那快如鬼魅的動作,精準狠辣的打擊,還有最后看向徐世杰時那冰冷如實質的目光……這和她認知中那個在公司里安靜沉穩、才華橫溢的設計師形象,產生了極大的反差。

她下意識地微微側過頭,視線落在陸明塵搭在膝蓋的手上,那只手骨節分明,修長而有力,手背上那道被指甲劃破的淺痕已經不再滲血,留下一道細細的紅痕,就是這只手,在剛才的瞬間爆發出足以擊倒四名壯漢的力量。

“你的手……”沈冰清終于打破了沉默,聲音比平時略低,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未察覺的關切,她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需要處理一下嗎?前面有藥店。”

陸明塵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不甚在意地活動了一下手指:“小傷,沒事,蹭破點皮而已。”他語氣平淡,仿佛剛才經歷的不是一場激烈的搏斗,而只是不小心被紙張劃了一下。

沈冰清看著他平靜的側臉,心頭那股異樣的感覺再次翻涌。

她沉默了幾秒,再次開口,這次語氣恢復了慣有的清冷,只是眼底深處多了一絲探究:“剛才……謝謝。抱歉,把你牽扯進來。”她頓了頓,補充道,“徐世杰是‘徐氏礦業’董事長的獨子,出了名的睚眥必報,他今天丟了這么大面子,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徐氏礦業?”陸明塵眉頭微挑,這名字他聽說過,是魔都排得上號的能源企業,背景深厚,難怪徐世杰如此囂張。

他點點頭,語氣依舊毫無波瀾:“知道了。”

沈冰清看著他這副渾不在意的樣子,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他身邊的那些人,都不是善茬,你今天打傷了他四名得力手下,他……”后面的話她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很明確。

陸明塵轉過頭,目光落在沈冰清臉上,晨光透過車窗,在她精致的側臉上投下柔和的光影,她的眼神里有擔憂,有提醒,還有一種努力維持冷靜卻掩不住波動的復雜情緒。

“沈總……”陸明塵忽然開口,“如果下次遇到類似的情況,需要‘擋箭牌’……”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尋找合適的措辭,“或許可以提前打個招呼?我好準備得更充分些。”

這話帶著一絲極其微妙的調侃意味,像一枚小石子投入了沈冰清的心湖。

沈冰清微微一怔,隨即,一抹極其淺淡、如同冰層下悄然綻放的漣漪般的紅暈,極其迅速地掠過她白玉般的耳廓,又飛快地消散無蹤。

她迅速扭過頭,重新看向窗外,只留給陸明塵一個線條優美、卻依舊清冷的側臉。

“不會有下次了。”她的聲音重新變得平穩而疏離,仿佛剛才那一瞬間的異樣從未發生。

陸明塵笑了笑,沒再說什么,也轉回頭看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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