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們的結親很是簡單,第二天一早,陳良安去了山下將賀長寧娶了回來。
一身粗布衣衫,洗的都有些薄透,只看了一眼,陳良安就下了定論,以后與賀長寧的兒女絕對不會餓著,二十歲出頭的年紀,是賀長空他父母老來得女,以至于十多年時間,都是賀長空如兄如父的照顧。
看上去沒有受過多少苦罪,比較白凈。
初接來那天雙眼圈泛紅,不知道是覺得他陳良安過于霸道了還是舍不得山下那個院子。
他現在既沒有心情,也沒有時間與小媳婦談心論道,接回來當天中午便去找了于明禮,說明情況告假幾日,雖然他沒有什么活兒干,但該說的還是要說。
于明禮揶揄了幾句讓他悠著點,陳良安急色一般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路上在幾個于家修士經常路過的攤位上買了東西,碎嘴了幾句自己家中的大喜事兒。
一切妥當之后才回了家,接下來的三天時間他都沒有再出門,一直都在露臺上盤膝而坐,或是假模假式的修行一下,或是看看遠處的浣江。
他在等,等于家的人來找他!過了這個坎,直到翟靈筠離開坊市之前,他都會過得非常舒服。
“姐姐,夫君這是怎么了,為什么為什么.....”賀長寧小臉微紅。
白元香拉著賀長寧的手,笑著說道,“為什么不和你同房?著急啦?”
“哪有!”一聲嬌嗔,埋頭在了白元香的肩頭。
“許是有什么事兒煩心,我們不用去打擾,你呀安心就好,可是花了五十靈石娶回家的。”
白元香雖然也很喜歡眼前個子不高白白凈凈的姑娘,但她內心中還是對那五十靈石有些耿耿于懷,娶她的時候可是只提了些妖獸肉,一些靈米去的,價值可是相差了小一半!
再每每想到自己還給他陳家生了個大胖小子,心中難免有些酸澀,只不過她的性子就這樣,和大多數的靈農農婦差不多,沒有那么大的想法,知道自己吃幾兩飯,也清楚自己應該做什么。
望向窗外,正好看到陳良安猛地起身。
只見他從容走了進來,“元香,有人來尋我,若是兩天之內我回不來,你就抱著陳太白去凌云門駐地,丹房中找翟靈筠翟丹師,求她救我一救。”
“夫君,這是怎么了!”白元香大驚失色,一旁的賀長寧也好不到哪兒去,甚至更加恐懼,因為前幾天哥哥晚上回去也說過類似交代后事的話,第二天她就被哥哥嫁了出去。
“應該無事,不過做些準備,如果翟靈筠不愿意相救你也莫要強求免得惹人生厭,家中靈石你知道在哪兒,變賣了值錢的東西,去山下尋個老實人,將太白養大就算對我最大的恩情。”
陳良安很灑脫的笑著看向了賀長寧,“至于長寧,你盡可另尋佳婿,說來也沒有同房過,只是名聲有些污了,算是對不住你。”
看著賀長寧還有白元香還要說什么,陳良安揮揮手,制止了她們,現在她們說的那些沒有什么實際的用處,徒增煩惱。
再三叮囑之后,陳良安走下了樓,來到了院子中開門。
剛剛院子自帶的預警陣法有了動靜,他猜測很大概率是于家來人,將自己的衣衫解開,頭發也弄得稍稍凌亂一些,看著就是剛從臥室中出來。
開門之后果不其然確實是于家人,但令他沒有料到竟然是于錦文親自帶著兩名修士來找他。
于錦文的臉色難看至極,雙眼噬人一樣上下掃視著陳良安,“小日子過的倒是瀟灑!”
“誒呀,錦文少爺來了,快快請進!”陳良安大開院門,一手往里引人,另一手系著衣衫。
“呵呵,你還真是心大!進去就不必了,隨我去一趟家族律法堂吧!”
陳良安大驚失色,差點跌坐在門口,還好扶了一把門框。
于錦文對著陳良安揮揮手,“將他帶走!”
一天之前,徐家人居然大張旗鼓地找到了凌云門駐地主事,凌云門外門長老金玉軒,想要迎娶翟靈筠,徐家出面的大長老還當著不少人的面將翟靈筠的身份點了出來!
于錦文當時就回到家中說給父親聽,于家人相當重視,立刻開始暗查,最后通過凌云門駐地交好的修士和一位徐家的暗子得知采藥人領頭者賀長空透露的消息,并且知道了消息的來源——于明禮!
可于明禮大呼冤枉,他根本不知道云云,將矛頭指向了陳良安,那天賀長空可是和陳良安一起離開的!
于家律法堂的長老便是于錦文他爹,說起來律法堂,傳功堂,算是于家權力最大的兩個堂口,都是有筑基長老坐鎮,并且還都是于家的主脈嫡出掌控。
律法堂建筑很多,呈回字形,中間是一片空地類似寬大的藻井,兩邊與其說是屋子更像是牢房,其中有幾個還關著幾名修士,饒有興致的看著陳良安被押進大殿。
一股筑基威壓襲來,直接將他壓跪在地上,心中感覺生死危機,毫無反抗之力。“老夫問你,幾天前賀長空去你家種說過什么?”
“回...回...長老的話,是商議我與他妹妹的婚事,還有他想要靈石,整整五十靈石!”
“除此之外沒有說別的?”
“......”陳良安臉色有點難看,欲言又止。
“說!”
“他還向我打聽了我在金陽山中何處遇到的金線蘭,順便提了幾句翟丹師......”
“嗯?提翟丹師什么?”
“問我錦文少爺是不是想著謀娶翟丹師,再就是說了些羨慕我能和錦文少爺還有翟丹師這種大人物接觸的話。”
“那日于明禮可是和你說過什么?”
陳良安回頭看了看于明禮,咬了咬牙,“管事讓我不要隨便將凌云門駐地的事兒到處亂說,還告訴叮囑我翟丹師有一位峰主師父若是消息人盡皆知,壞了錦文少爺的好事兒要我好看!”
“陳良安!你胡說八道!長老,錦文少爺,我冤枉啊,我冤枉!是這老小子說的,肯定是這老小子陰我,想從我手中拿走采買......”
“他不過一個靈農,運氣好了一點的靈農,怎么知道翟靈筠的身份的?”律法堂長老開口打斷了于明禮歇斯底里的掙扎。
聽到這話,于錦文也是一愣,之前還真被氣糊涂了,父親說的對啊,陳良安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靈農,他從哪兒知道的消息?總不至于是翟靈筠親口說的吧!
“貪戀權勢,作威作福,錦文吩咐你將采買的活計交了,如何不交?自作聰明!不尊家族號令,三罪齊罰,廢除修為去山下種地吧!”
“不是我,不是我啊!”
“哼,父親也沒有懲罰你泄露機密的事兒!罰的就是你不聽話!拉走!”
陳良安這一關算是過了,勉勵幾句之后,他被放了回去。
看著陳良安已經遠離的背影,于錦文問道,“父親,這個靈農還留著?”
“安排他去做凌云門駐地丹房往來管事。”
“這是?”
“讓翟靈筠看到他就想到我們于家,想到在江陽坊最低谷的時候是于家一直雪中送炭,還有你也再試試,最不濟也讓翟靈筠帶你回凌云門,徐家摻和進來怕是不妙啊,還是謹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