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卷王在修仙界 短篇故事
- 卷王在修仙界
- 小修一直在
- 7853字
- 2025-06-22 17:47:10
>996猝死的社畜林簡,穿越成了修仙界最底層礦工。
>他以為終于可以躺平,卻發現修仙界內卷更狠——靈氣KPI考核,007挖礦制。
>“挖不夠靈石?丹藥扣光,洞府沒收!”監工玄玉真人冷笑。
>當林簡摸到口袋里震動的手機時,他笑了:“兄弟們,聽說過共享靈石礦嗎?”
冷。硬。還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混合著土腥與汗漬的沉悶氣味,頑固地往鼻孔里鉆。
林簡猛地吸了一口氣,像條被拋上岸的魚,胸腔里火燒火燎。眼皮沉重得像焊了鉛塊,每一次掙扎著掀開都耗費著殘存無幾的力氣。視線好不容易聚焦,映入眼簾的卻不是熟悉的出租屋那低矮、布滿污漬的天花板。
是石頭。深褐色的、粗糙的、濕漉漉的巖壁,以一種極其壓抑的角度,從頭頂傾斜著壓下來。幾縷微弱的光線,不知從哪個遙遠的高處縫隙里艱難地擠進來,勉強照亮眼前幾尺見方。空氣里浮動著細小的塵埃,在光柱里無精打采地飄蕩。
“咳…咳咳……”喉嚨里堵著一團腥甜的鐵銹味,他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每一次震動都牽扯著全身骨頭,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喲,醒了?”一個嘶啞又帶著點幸災樂禍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像砂紙磨著生銹的鐵皮,“命夠硬啊,林簡。昨天累暈過去,老子還以為你直接嗝屁,要去跟閻王爺報到了呢。”
林簡艱難地扭過頭。說話的是個漢子,裹在一身幾乎看不出原色的破爛短褐里,裸露的皮膚上沾滿了灰黑色的泥垢,只有眼白在昏暗里顯得格外分明。他靠坐在冰冷的巖壁上,手里攥著一塊灰撲撲、棱角分明的石頭,正用一種看稀罕物的眼神打量著自己。
漢子咧開嘴,露出焦黃的牙齒:“咋樣?咱們這‘福地洞天’,比你前世那花花世界,滋味如何?”
前世?花花世界?礦洞?
幾個詞像冰冷的鐵錘,狠狠砸在林簡混沌的腦海里。破碎的記憶碎片瞬間翻涌上來:電腦屏幕上永遠閃爍的熒光,鍵盤敲擊的噼啪聲,咖啡因也無法驅散的濃重困意,最后是心臟驟然傳來的、撕裂般的劇痛……
他,一個加班加到猝死的社畜,沒下地獄,沒上天堂,而是……掉進了礦坑?還是這種看起來原始又壓抑的鬼地方?
“這……是哪兒?”林簡的聲音干澀得如同砂礫摩擦。
“哪兒?”漢子嗤笑一聲,用下巴點了點前方幽深黑暗的礦道,“還能是哪?玄天宗,黑石礦脈,丙字第七號坑道!咱們的‘仙緣福地’!”他把“仙緣福地”四個字咬得極重,充滿了濃得化不開的諷刺。
玄天宗?修仙?礦工?
林簡懵了。巨大的荒謬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他。修仙世界!御劍乘風,朝游北海暮蒼梧,長生久視,逍遙天地……無數小說里描繪的瑰麗畫卷在他腦中一閃而過。
然后,就被眼前這潮濕、壓抑、散發著霉味和汗臭的逼仄礦洞,以及自己這具仿佛被幾輛卡車來回碾過、酸疼到骨子里的身體,砸得粉碎。
這不對!劇本拿錯了吧?說好的仙風道骨呢?說好的奇遇法寶呢?怎么開局就是黑礦窯?還是最底層的礦工?
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憤猛地沖上喉嚨。老天爺,你玩我呢?前世卷到死,穿越了還得當礦奴?這福氣給你要不要啊!
就在悲憤即將化為怒吼噴薄而出時,一股冰冷、尖銳、帶著強烈惡意的氣息,如同無形的毒蛇,倏然從礦道深處蔓延過來。
礦道里原本就稀薄的空氣瞬間凝滯。幾個正蜷縮在角落、抓緊時間啃著硬邦邦窩頭的身影猛地一僵,像被凍住的老鼠,連咀嚼都停止了。那個剛跟林簡搭話的漢子,臉上的幸災樂禍瞬間褪得干干凈凈,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懼。他像被烙鐵燙了屁股,猛地彈跳起來,手忙腳亂地把那塊啃了一半的窩頭塞進懷里最深處,然后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撲向巖壁邊散落的工具——一把鶴嘴鋤。
“快!快起來!玄玉老……真人來了!”漢子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撕裂般的顫抖。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死寂中響起,帶著絕望的匆忙。所有人都像上了發條的破爛木偶,掙扎著撲向自己的工具。林簡的心臟也像是被那只無形的毒蛇狠狠攥住,驟然收縮,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他強忍著全身的劇痛和眩暈,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撐起身子,視線死死釘在礦道深處那片吞噬光線的黑暗里。
腳步聲。
不是沉重的踩踏,而是某種極其輕緩、帶著韻律的“嗒…嗒…”聲,由遠及近。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臟上。那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冰冷,漠然,高高在上。
終于,一個身影從黑暗中踱出。
光線吝嗇地勾勒出他的輪廓。一身裁剪精良、質地非凡的月白色道袍,纖塵不染,與周圍骯臟污濁的環境格格不入,形成刺目的對比。他身形高瘦,步伐從容,仿佛漫步在自家的后花園,而非這散發著霉味的礦坑。道袍的袖口和衣襟處,用銀線繡著繁復而精致的流云紋路,在微弱的光線下偶爾反射出一絲冰冷的碎芒。
來人的面容在光影交錯中顯得有些模糊,但那雙眼睛,卻如同兩點寒潭深處的幽光,清晰地穿透昏暗,掃視過來。目光所及之處,空氣仿佛都凍結了。沒有憤怒,沒有催促,只有一種俯瞰螻蟻般的、深入骨髓的漠視。
他停在礦道中央,離林簡這群礦工不過十幾步的距離。冰冷的視線緩緩掃過一張張寫滿恐懼和麻木的臉,最后,落在了林簡身上。那雙幽深的眸子似乎在他那張新面孔上停頓了極其短暫的一瞬,隨即移開,仿佛只是掠過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
一個冰冷、毫無情緒起伏的聲音響起,不高,卻清晰地蓋過了礦道深處隱約傳來的滴水聲和眾人粗重的呼吸:
“今日份額,都完成了?”
死寂。只有壓抑到極致的喘息聲。
玄玉真人的目光最終定格在那個最先站起來的漢子身上。
“王老五。”他叫出了名字,語氣平淡得像在詢問天氣,“你的呢?”
被點名的王老五渾身劇烈一顫,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他佝僂著背,雙手死死抓著那把破舊的鶴嘴鋤,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身體篩糠般抖動著。
玄玉真人沒再追問。他只是靜靜地站著,月白的道袍在昏暗中如同裹著一層寒霜。然而,一股令人窒息的靈壓無聲無息地彌漫開來,如同無形的巨石轟然壓下。
“噗通!”
王老五首當其沖,雙腿再也支撐不住,膝蓋狠狠砸在冰冷堅硬、滿是碎石的地面上。緊接著,“噗通”、“噗通”聲接連響起,如同被割倒的麥子,礦道里所有的礦工,包括剛剛勉強站起來的林簡,都在這股恐怖的威壓下不由自主地跪倒、匍匐下去!
林簡的臉頰緊貼著冰冷濕滑的巖石地面,粗糙的砂礫磨蹭著皮膚,帶來火辣辣的痛感。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恐懼攫住了他,心臟狂跳得幾乎要炸開胸腔。他咬緊牙關,用盡全身力氣對抗著那股要將自己徹底碾進泥土里的力量,脖頸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但身體卻像被釘死在地上,連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廢物。”玄玉真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依舊沒什么起伏,卻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扎進每個人的耳膜,“丙字七號坑道,今日總份額,尚缺三成。”
冰冷的宣判,不帶一絲余地。
“規矩,就是規矩。”他微微抬起下巴,視線掃過匍匐在地的眾人,如同看一堆礙眼的垃圾,“缺額分攤。所有人,本月‘養氣丹’配額,扣光。”
“王老五,”玄玉真人的目光再次鎖定了那個抖得最厲害的身影,嘴角似乎極其輕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形成一個近乎殘忍的弧度,“缺額最多。洞府收回,即日起,搬入‘寒窟’思過。”
“寒窟”兩個字一出,匍匐在地的人群中響起幾聲壓抑不住的、絕望的抽氣聲。林簡甚至能感覺到旁邊王老五的身體猛地一僵,隨即徹底癱軟下去,像一灘失去了所有骨頭的爛泥,連恐懼的顫抖都停止了,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絕望。
玄玉真人似乎很滿意這死寂中彌漫的恐懼。他不再言語,只是用那雙冰冷的眸子最后掃視了一圈,如同君王巡視他的領地,確認每一只螻蟻都已被徹底懾服。月白色的袍角輕輕一蕩,轉身,那“嗒…嗒…”的腳步聲再次響起,不疾不徐,從容不迫地向著來時的黑暗踱去。
直到那腳步聲徹底消失在礦道深處,仿佛凝固的空氣才稍微松動了一絲。沉重的、劫后余生般的喘息聲此起彼伏地響起。但沒有人立刻起身,巨大的恐懼和絕望依舊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心頭。
“寒窟……寒窟啊……”旁邊傳來一個帶著哭腔的、細微的喃喃聲,“進去……還能活著出來嗎?”
林簡掙扎著,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撐起上半身。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全身的筋骨。汗水混著地上的泥水,順著額角流下,滴進眼睛,帶來一陣刺痛。他抬手抹了一把臉,手背上沾滿了污黑的泥濘。
“媽的……”他低聲咒罵了一句,聲音嘶啞得厲害,帶著濃重的疲憊和一種深入骨髓的荒謬感,“這修仙界……比TM的996還狠啊……007挖礦,KPI考核,末尾淘汰?連特么的丹藥、宿舍都能扣?真當是黑煤窯啊!”
他撐著膝蓋,艱難地站了起來,身體晃了晃才站穩。目光下意識地投向王老五的方向。那個漢子依舊癱軟在地上,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地望著漆黑的洞頂,仿佛靈魂已經被抽走了。
扣光丹藥,收回洞府,發配寒窟……這懲罰,簡直是要把人往死路上逼!
一股冰冷的寒意順著林簡的脊椎爬上來。這不是游戲。在這里,完不成“業績”,是真的會死人的!而他,一個剛穿越來的、手無縛雞之力(還帶著一身酸痛)的底層礦工,拿什么去對抗那個視人命如草芥的玄玉真人?拿什么去完成那該死的、看不到頭的靈石份額?
絕望如同礦洞深處的黑暗,一點點吞噬著心中剛剛因為穿越而升起的那一點點、極其微弱的、對“仙俠世界”的幻想泡泡。
就在這時,他下意識地將沾滿污泥的手伸進自己同樣骯臟不堪的衣襟里側,似乎想摸摸看這具身體的原主有沒有藏點什么能保命的東西——哪怕是一塊發霉的餅子也好。
指尖觸到的,不是預想中粗糲的布料或干硬的食物殘渣。
觸感……冰涼,光滑,堅硬,邊緣圓潤。
一個無比熟悉的、方方正正的輪廓。
林簡的身體驟然僵住,如同被一道無聲的閃電劈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驟然停止了跳動。血液似乎在這一瞬間全部涌上了頭頂,又在下一秒倒流回腳底,帶來一陣強烈的眩暈和冰冷。他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著“荒謬”。
他屏住了呼吸,指尖帶著自己都無法控制的顫抖,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地,將那個物件從懷里勾了出來。
動作僵硬得像個提線木偶。
昏暗的光線下,那物件沾滿了污泥和汗漬,顯得骯臟不堪。但它的輪廓,它那冰冷的金屬邊框,它那光滑的玻璃表面……即便被污垢覆蓋,也無比清晰地烙印在林簡的視網膜上。
是他的手機!
前世他加班猝死時,手里還死死攥著的那個手機!
它怎么會在這里?它怎么可能跟著自己穿越過來?這玩意兒在修仙世界有個屁用?當板磚拍人嗎?
巨大的震驚和荒謬感如同海嘯般席卷了他,幾乎將他殘存的理智徹底淹沒。他像個傻子一樣,呆呆地杵在冰冷的礦洞里,手里捧著那個沾滿污泥的“板磚”,大腦一片空白。
就在這死寂的、被絕望和荒謬雙重籠罩的時刻——
嗡!
掌心里,那塊冰冷、骯臟的“板磚”,毫無征兆地,極其輕微地震動了一下!
那震動微弱得如同幻覺,卻像一道熾熱的電流,瞬間穿透了林簡冰涼的掌心,順著臂膀直沖頭頂!
林簡全身的肌肉猛地繃緊,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
不是幻覺!
他死死地盯著掌中那個熟悉的金屬方塊。沾滿污泥的屏幕,在礦洞昏暗的光線下,依舊是死寂的漆黑一片。但剛才那一下極其清晰、帶著某種規律性“嗡鳴”的震動,卻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他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它……它活了?在這個沒有信號塔、沒有基站、連電力都該是傳說的鬼地方?
這玩意兒還能開機?!
一個荒誕絕倫、卻又帶著一絲渺茫到近乎瘋狂的希望的念頭,如同黑暗中迸射出的火星,瞬間點燃了林簡被絕望冰封的心。他下意識地用臟污的袖口,近乎粗魯地狠狠擦拭著手機屏幕上的污泥。
就在這時——
“喂,新來的!”一個沙啞疲憊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動作。
林簡猛地抬頭,心臟還在胸腔里狂跳不止。是王老五旁邊另一個年紀稍大的礦工,臉上溝壑縱橫,寫滿了麻木的疲憊。他指了指前方幽深黑暗的礦道:“別發呆了!玄玉老狗剛走,等下巡查的雜役弟子要是發現我們沒在干活,指不定又找什么由頭克扣……”他頓了頓,聲音更低,帶著一種認命的悲哀,“你暈了一天,昨天的份額也欠著呢……不想被趕去睡寒窟邊上的風口,就趕緊的!看見前面那個岔口沒?右邊那個新開的支脈,昨天才清理出來,據說表層還能摳出點東西……動作快,興許還能湊點!”
那礦工說完,不再看林簡,佝僂著背,拖著自己沉重的鶴嘴鋤,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他指的那個黑暗岔口挪去。他的背影在昏光下縮成一團,像一塊被生活磨去了所有棱角的石頭。
新支脈?表層礦?
林簡的目光下意識地投向那個幽深的岔口。一股更濃郁、更刺鼻的土腥味和某種難以形容的、帶著鐵銹般的礦石氣息從那邊隱隱傳來。
希望?一絲微弱的、可能存在的、茍延殘喘的機會?
他低頭,再次看向掌心。那沾滿污泥的手機依舊沉寂,屏幕漆黑,仿佛剛才那一下震動真的只是他瀕臨崩潰時的幻覺。
但心臟深處,有什么東西被狠狠觸動了一下。前世職場里摸爬滾打、在不可能中尋找可能的本能,如同沉睡的火山,被這絕望的處境和掌中這唯一的“異常”猛地激活了。
沒有仙緣?沒有金手指?開局地獄模式?黑心監工?KPI考核?
去他媽的修仙界潛規則!
老子前世能卷贏項目,這輩子……難道還挖不夠幾塊破石頭?更何況……林簡的手指,隔著冰冷骯臟的手機外殼,無意識地收緊。
這玩意兒……真的只是塊板磚嗎?
他深吸一口氣,那混合著土腥、汗臭和鐵銹味的冰冷空氣灌入肺腑,嗆得他咳嗽了兩聲,卻也帶來一種近乎自虐的清醒。他不再猶豫,將手機重新塞回懷里最貼身的位置——那塊冰冷的金屬緊貼著皮膚,帶來一種奇異的、近乎虛幻的支撐感。
然后,他彎腰,撿起了旁邊一把不知道是誰丟下的、鶴嘴鋤的木柄都開裂了的工具。入手沉重,冰涼,帶著粗糲的觸感。
沒有退路。
他拖著同樣沉重酸軟的身體,朝著礦工指點的、那條散發著新鮮土腥味的黑暗岔口,一步一步,走了過去。腳步踉蹌,卻帶著一股被逼到絕境后、破釜沉舟般的狠勁。
這條新開鑿的支脈更加狹窄、低矮,仿佛巨獸的腸道。巖壁上布滿新鑿開的、參差不齊的尖銳棱角,頭頂不斷有細小的碎石和泥屑簌簌落下,打在肩頭和亂糟糟的頭發上。空氣渾濁得令人窒息,只有礦壁上零星嵌著的幾顆微弱螢石,散發出慘淡的綠光,勉強照亮腳下崎嶇濕滑的路。
林簡深一腳淺一腳地往里摸索,鶴嘴鋤成了臨時的拐杖。越往里走,光線越暗,那股鐵銹般的礦石氣味也越發濃重刺鼻。他學著其他礦工的樣子,瞪大眼睛,湊近巖壁,借著螢石那點可憐的微光,仔細辨認著石頭的紋理和色澤,尋找著可能蘊含靈石的礦脈。
時間在死寂和枯燥的敲打聲中緩慢流逝。手臂早已酸麻得失去知覺,虎口被粗糙的木柄磨得生疼。每一次揮動鶴嘴鋤,都牽扯著全身的肌肉,發出無聲的抗議。汗水浸透了破爛的衣衫,又被礦洞里的陰冷一激,黏膩地貼在身上,帶來陣陣寒意。
“叮…叮…當…”單調的敲擊聲在狹窄的通道里回蕩,混雜著其他人粗重的喘息和壓抑的咳嗽。
收獲寥寥無幾。
偶爾能發現幾處顏色稍深、質地更硬的巖層,撬開外層后,運氣好能剝落幾塊指甲蓋大小、混雜著灰色巖石的、黯淡無光的靈石碎渣。這點東西,丟進隨身的破布袋里,連個響動都沒有。
“媽的,又是個死脈?”旁邊傳來一聲低低的、充滿絕望的咒罵。
“省點力氣吧……新開的,能撿點碎渣就不錯了……”另一個聲音麻木地回應。
林簡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一股鐵銹般的味道在舌尖蔓延。他靠著一處相對干燥的巖壁滑坐下來,短暫的休息讓疲憊如同潮水般席卷而來。他下意識地又摸了摸懷里那個硬邦邦的方塊。
手機依舊沉寂。那一下震動,仿佛真的只是他累到極致產生的錯覺。
巨大的失望和更深的疲憊感沉沉壓下。難道……真的只能認命?像王老五一樣,等著被榨干最后一點價值,然后像垃圾一樣被丟棄?
就在這絕望的念頭升起之時,他無意識挪動了一下身體,后背在冰冷的巖壁上蹭了一下。
嗡!
又是一下!比剛才更加清晰、更加急促的震動!如同心臟的搏動,直接從他緊貼胸口的皮膚上傳來!
林簡像被針扎了一樣猛地彈坐起來!心臟狂跳得幾乎要撞碎肋骨!不是幻覺!絕對不是!
他再也顧不得其他,手忙腳亂地再次掏出那個沾滿污泥的手機。這一次,他甚至來不及擦拭屏幕,目光死死鎖住那漆黑的平面。
一秒…兩秒…
就在他屏住呼吸,眼睛瞪得發酸,幾乎要再次陷入絕望時——
滋…滋啦…
一片死寂的漆黑屏幕上,毫無征兆地,猛地竄過幾道極其細微、極其不穩定的白色電流!
那電流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轉瞬即逝,屏幕隨即又陷入了黑暗。
但林簡看得清清楚楚!那不是反光!是屏幕本身在發光!雖然只有極其短暫的一瞬!
他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這一刻都沸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和巨大的困惑交織著沖擊著他的大腦。它……它真的有反應?在這個沒有電的世界?它感應到了什么?
林簡猛地抬頭,銳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燈,瘋狂地掃視著四周的環境!剛才他靠坐的位置……后背蹭到的巖壁……那里有什么不同?
他手腳并用地爬過去,幾乎是撲在那塊巖壁上。臉幾乎要貼到冰冷的巖石表面,借著旁邊一顆螢石慘淡的綠光,一寸一寸地仔細查看。
粗糙,冰冷,濕漉漉的,和其他地方似乎并無二致……
等等!
他的目光驟然凝固在靠近地面、一處不起眼的凹陷處。那里的巖石顏色……似乎比其他地方更深沉一些,呈現出一種近乎墨黑的色澤。而且,剛才他后背蹭過的地方,恰好就是這里!他伸出顫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拂去那凹陷處表面的浮塵和泥水。
指尖觸感微涼,質地異常堅硬。拂去浮塵后,借著螢光,他隱約看到,在那墨黑色的巖面上,似乎……似乎有幾道極其細微、極其淺淡的、非自然的刻痕?
那刻痕極其古老,磨損嚴重,幾乎與巖石融為一體,若非湊到極近處仔細觀察,根本不可能發現。它們構成了一種極其簡單、卻又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玄奧感的圖案——像是一個被斜線貫穿的、極其簡陋的圓圈。
這圖案……是什么?
林簡的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是陣法?是符咒?還是某種上古的標記?為什么手機靠近這里會有反應?
他猛地再次低頭看向掌中的手機。屏幕依舊漆黑一片。
他試探著,將手機小心翼翼地、屏幕朝下,輕輕貼向巖壁上那個刻著古怪圖案的凹陷處。
嗡……嗡……
這一次,震動變得連續而清晰!如同沉睡的野獸在低吼!屏幕邊緣,甚至再次閃過幾絲更加明亮的、不穩定的電流火花!
一種強烈的直覺如同閃電般擊中林簡:有東西!這巖壁深處,絕對有東西!是它引發了手機的異常!而且這東西,很可能……很可能是他擺脫眼下絕境的唯一希望!
“喂!那邊的!你趴地上找屎吃呢?挖到寶了?”一個粗魯的、帶著不耐煩的吆喝聲從通道另一頭傳來,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
是巡查的雜役弟子來了!
林簡心頭猛地一凜!他飛快地將手機塞回懷里,心臟還在狂跳不止。他強壓下幾乎要沖出喉嚨的激動和緊張,迅速從旁邊抓起幾塊剛剛撬下來的、毫無價值的碎石,胡亂地蓋在那個刻著圖案的凹陷處,又用腳撥了些地上的泥灰抹上去,勉強掩蓋住痕跡。
做完這一切,他才撐起身子,拿起鶴嘴鋤,裝模作樣地對著旁邊的巖壁敲打起來,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粗糙的石屑濺到臉上,帶來微微的刺痛。
雜役弟子提著個昏暗的氣死風燈,罵罵咧咧地晃了過來,昏黃的光暈掃過林簡滿是污泥的臉和空蕩蕩的破布袋,眼中是毫不掩飾的鄙夷:“磨蹭什么!新來的,再挖不夠數,明天就跟王老五作伴去睡風口!晦氣!”他啐了一口,搖晃著燈,走向更深處。
腳步聲遠去,林簡緊繃的身體才緩緩放松。他靠在冰冷的巖壁上,大口喘著氣,后背的衣衫已經被冷汗浸透。
他緩緩抬起手,再次按在懷里那個位置。隔著粗糙的布料,那冰冷的金屬方塊似乎還殘留著剛才那奇異的震動和微弱的電流感。
黑暗中,林簡咧開嘴,無聲地笑了。干裂的嘴唇被扯開,滲出血絲,帶來一絲鐵銹般的腥甜。但那笑容里,卻沒了之前的絕望和茫然,反而透出一種被逼到懸崖邊后、發現絕壁上竟有一條藤蔓的兇狠和……瘋狂。
玄玉真人?靈石KPI?寒窟?
他低頭,看著自己沾滿污泥、磨出血泡的手掌,又隔著衣服按了按懷里那塊“板磚”。
“等著吧……”沙啞的聲音在死寂的礦道里低低響起,帶著一種奇異的、破釜沉舟的興奮,“老子前世能卷死一辦公室,這輩子……說不定能卷翻你們整個修仙界!”
他深吸一口礦洞深處冰冷渾濁的空氣,重新攥緊了那把破舊的鶴嘴鋤。這一次,揮向巖壁的動作,似乎多了一絲不同尋常的狠厲。
沒錢修什么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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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
飛光飛光,勸爾一杯酒。吾不識青山高,黃地厚。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