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野在校園里被女友當眾羞辱分手，富二代趙旭陽用鈔票砸臉。

“你這種廢物，連給我提鞋都不配！”女友挽著新歡的胳膊，眼神輕蔑。

失魂落魄的他撿到一塊發熱的隕石碎片，當晚高燒昏迷。

再睜眼時，大腦里多了一個冰冷的電子音：【星核激活，開始融合宿主...】

眼前的世界數據流涌動，虛擬界面憑空浮現。

他抬手輕點空氣，宿舍破電腦瞬間破解國防級防火墻。

“趙旭陽？”顧星野看著窗外霓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游戲才剛開始。”

六月末的午后，天熱得像是要把人烤化。空氣黏糊糊地粘在皮膚上，帶著一股柏油路被曬軟了的焦糊味兒。明城大學第三食堂門口那幾棵半死不活的梧桐樹，葉子蔫頭耷腦，連知了都懶得叫喚了。

顧星野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凍得他手指頭都在哆嗦。

“分手吧，顧星野。”柳薇薇的聲音又脆又亮，像把小錐子，扎得他耳膜生疼。她今天打扮得格外刺眼，新買的香奈兒小羊皮包斜挎著，一身當季的連衣裙，襯得她腰是腰、腿是腿。只是那張曾經讓顧星野覺得清純動人的臉，此刻掛滿了毫不掩飾的鄙夷和不耐煩，紅唇撇著，看他的眼神像在看路邊一灘甩不掉的爛泥。

周圍已經聚攏了不少看熱鬧的學生，嗡嗡的議論聲像是無數只蒼蠅在飛。

“早就該分了，顧星野哪配得上薇薇？”

“就是，窮鬼一個，連杯像樣的奶茶都請不起。”

“看人家趙少，這才叫男人！”

趙旭陽就站在柳薇薇身邊，一只手松松垮垮地攬著她的細腰，另一只手插在筆挺的休閑西褲口袋里，嘴角噙著一絲玩味的笑，眼神里全是居高臨下的戲謔。他那輛扎眼的亮黃色保時捷911就囂張地停在幾步開外的禁停區，像頭隨時準備撲上來的猛獸。

顧星野喉嚨發干，像堵了一把沙子，艱難地擠出幾個字：“薇薇…為什么？我們不是說好……”

“說好什么？說好陪你一起喝西北風？還是說好畢業了一起住你那連狗窩都不如的城中村出租屋？”柳薇薇嗤笑一聲，打斷他的話，聲音又尖又利，“顧星野，你醒醒吧！看看你渾身上下，加起來夠買我一只鞋嗎？”

她涂著精致蔻丹的手指，毫不客氣地戳向顧星野洗得發白的T恤領口。那力道不大，卻帶著十足的羞辱意味。

“我柳薇薇要的，你這種廢物給得起嗎？”她揚起下巴，眼神里的輕蔑濃得化不開，“連給旭陽提鞋，你都不配！”

趙旭陽適時地發出一聲短促的輕笑，仿佛聽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話。他攬著柳薇薇腰的手緊了緊，身體微微前傾，那張保養得宜、帶著幾分輕浮帥氣的臉湊近顧星野，壓低了聲音，卻足以讓周圍豎著耳朵的人聽清：

“小子，聽見沒？癩蛤蟆就別惦記天鵝肉了。”他頓了頓，從西褲口袋里摸出鼓鼓囊囊的鱷魚皮錢包，動作隨意得像在打發乞丐。兩指一捻，厚厚一沓嶄新的粉紅色鈔票就被抽了出來。

“喏，”趙旭陽手腕一抖，那沓錢“啪”地一下，結結實實摔在顧星野胸口，又散落著掉在他滿是灰塵的舊球鞋上，“拿著，算你這兩年‘照顧’我女人的辛苦費。買身像樣點的衣服，別整天跟個收破爛的似的，杵在這兒丟人現眼。”

粉紅的票子散落在灰色的水泥地上，刺目得灼眼。

周圍瞬間爆發出壓抑不住的哄笑和口哨聲。那些目光，有嘲諷，有鄙夷，有幸災樂禍，像無數根燒紅的針，扎在顧星野裸露的皮膚上。他臉上最后一點血色也褪盡了，蒼白得像張紙，只有那雙死死盯著地上鈔票和眼前這對男女的眼睛，紅得嚇人，里面翻涌著屈辱、憤怒，還有被徹底踩進泥里的、卑微的不甘。拳頭在身側捏得死緊，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傳來一陣陣鈍痛，卻壓不住心口那股幾乎要炸開的憋悶。

他想吼，喉嚨卻像被鐵鉗扼住，發不出半點聲音。他想沖上去，身體卻僵硬得像塊石頭。

柳薇薇看著他那副樣子，嫌惡地皺了皺眉，仿佛多看一秒都臟了她的眼。她小鳥依人般地往趙旭陽懷里又靠了靠，聲音甜得發膩：“親愛的，跟這種人多說一句都是浪費時間。我們走吧，人家餓了嘛。”

“好，寶貝兒，這就帶你去吃好的。”趙旭陽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看都沒再看地上僵立的顧星野一眼，攬著柳薇薇轉身，姿態瀟灑地走向那輛黃色的保時捷。引擎發出一陣低沉的咆哮，車子囂張地甩了個尾，噴出一股灼熱的氣浪，揚長而去，只留下嗆人的尾氣和一地狼藉的鈔票。

人群意猶未盡地議論著，指指點點，好一會兒才慢慢散開。

食堂門口，只剩下顧星野一個人。

像被抽掉了所有骨頭，他猛地佝僂下腰，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都扯得胸腔生疼。滾燙的液體終于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砸在腳下散落的鈔票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濕痕。他死死咬著下唇，嘗到了一絲血腥的咸澀。

不知過了多久，夕陽像個巨大的、燒紅的烙鐵，沉沉地壓在西邊的樓頂上，把天空染成一片凄艷的橘紅。

顧星野終于動了。他慢慢地、極其緩慢地蹲下身，伸出顫抖的手，一張、一張，去撿拾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鈔票。每撿起一張，都像在撿拾自己被人踩得稀碎的尊嚴。動作機械而麻木，仿佛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軀殼。

他沒有回那個逼仄、悶熱的六人間宿舍。承受不了室友們可能投來的或同情或探究的目光。他像一抹游魂，拖著灌了鉛的雙腿，漫無目的地飄蕩在漸漸被暮色吞噬的校園小路上。繞過喧鬧的籃球場，穿過僻靜的林蔭道，最后來到了校園最深處、靠近廢棄老實驗樓的那片荒蕪小土坡。這里雜草叢生，幾塊不知哪年施工遺棄的水泥板半埋在土里，平時鮮少有人來。

他背靠著一塊冰冷粗糙的水泥板，頹然滑坐在地。泥土和野草的氣息混著傍晚的涼意鉆進鼻腔。他把臉深深埋進膝蓋，肩膀無聲地抽動著，壓抑的嗚咽在寂靜的坡地上顯得格外微弱。

就在這時，一點微弱的光，猝不及防地撞進了他模糊的淚眼。

就在他腳邊不遠處的亂草叢里，一塊石頭正散發著極其黯淡、幾乎難以察覺的暗紅色微光。那光一閃一閃，帶著一種奇異的、仿佛有生命般的律動，在漸濃的暮色里顯得鬼魅而突兀。

顧星野下意識地抬手抹了把臉，淚水混著塵土糊在臉上。他吸了吸鼻子，帶著濃重的鼻音，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撥開了那幾叢堅韌的雜草。

露出來的，是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表面坑坑洼洼，覆蓋著一層黑黢黢的、像是熔融后又迅速冷卻形成的焦灼外殼。但那層焦殼之下，卻隱隱透出那種奇異的暗紅光芒，如同在石頭的血管里緩慢流淌的巖漿。更奇怪的是，一股微弱卻清晰的灼熱感，隔著半米多的距離，竟然穿透傍晚的涼意，絲絲縷縷地傳遞到他裸露的手臂皮膚上。

那熱度并不燙人，反而帶著一種奇特的、仿佛能穿透皮肉直達骨髓的吸引力。

顧星野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攫住了他，混合著絕望深淵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孤注一擲，以及強烈到無法抗拒的好奇。他幾乎是憑著本能，手指顫抖著，一點點探向那塊發熱的石頭。

指尖終于觸碰到了那粗糙焦黑、帶著灼人溫度的表面。

轟——！

一股難以想象的、狂暴到極致的能量洪流，如同沉寂萬年的火山在瞬間噴發，又像是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了他的靈魂！那力量蠻橫地順著他的指尖、手臂，以閃電般的速度沖入大腦！

劇痛！撕裂般的劇痛！

顧星野連一聲悶哼都來不及發出，眼前驟然被一片刺目的、無法形容其色彩的強光徹底吞噬。意識如同狂風中的燭火，瞬間熄滅。他身體猛地一僵，然后軟軟地歪倒在地，那只觸碰過隕石的手無力地垂落在身側的草叢里。

那塊焦黑的石頭，表面的暗紅光芒如同退潮般迅速收斂、熄滅，最后變成一塊毫不起眼的、冰冷堅硬的普通石頭模樣，靜靜地躺在原地。只有空氣中殘留的一絲若有若無的焦糊味，證明著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瞬。

夜色徹底籠罩了小土坡。荒草在微風中發出沙沙的輕響。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永恒。

顧星野的意識像沉在漆黑冰冷的海底，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粗暴地拉扯著，一點點向上浮起。沉重的眼皮像灌了鉛，每一次試圖掀開都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檢測到符合標準碳基生命體…精神波長匹配度97.8%…符合綁定條件…】

【開始融合…1%…15%…43%…】

一個冰冷、毫無起伏、絕對非人的電子合成音，毫無預兆地直接在他混沌一片的腦海深處響起！每一個音節都像是冰冷的金屬齒輪在顱骨里生硬地轉動、咬合，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精準和漠然。

【融合完成度99%…警告！檢測到宿主原生精神核心劇烈波動…啟動次級保護協議…進行意識緩沖…】

【融合完成。】

【高維文明遺產——“星核”，為您服務，宿主顧星野。】

隨著最后那個冰冷的宣告落下，顧星野猛地吸進一口長氣，如同溺水之人終于浮出水面，雙眼倏地睜開！

出租屋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景象撞入眼簾——斑駁脫落的墻皮，天花板上那盞蒙著厚厚灰塵、光線昏黃的舊燈泡，堆滿雜物的書桌，還有桌面上那臺嗡嗡作響、屏幕布滿劃痕的老舊筆記本電腦。

他正躺在自己那張硌人的硬板床上。

回來了？剛才那一切…是夢？被甩、被羞辱、撿到石頭…還有那可怕的聲音…是壓力太大產生的幻覺？

念頭剛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清涼感瞬間席卷了他的大腦。仿佛有人用冰水直接澆灌了他滾燙混亂的思緒，所有的昏沉、刺痛、悲傷、憤怒…所有混亂的情緒，被這股清流一沖而散。

世界，在他眼中徹底變了模樣。

不再是模糊的、帶著情緒濾鏡的景象。眼前的一切，都覆蓋上了一層極其細微、不斷流動的淡藍色網格狀光線，如同最精密的坐標圖。墻壁、桌子、電腦…所有物體的輪廓邊緣都清晰地標注著微小的、不斷跳動的數字——精確到毫米的距離、角度。

書桌上一只掉了漆的搪瓷水杯，網格線瞬間在它表面勾勒出三維結構，旁邊自動浮現幾行半透明的淡藍色小字：

【材質分析：鐵基搪瓷，外層釉面磨損度42%，內部殘留水分子約15ml…】

【結構強度評估：低，易碎品。】

目光下意識地轉向桌面上那臺破舊的筆記本電腦。嗡嗡的噪音在他此刻異常敏銳的聽覺中被無限放大。淡藍色的網格線瞬間覆蓋整個機身，無數細微的數據流如同瀑布般在網格旁邊傾瀉而下：

【設備型號：天翔TN-1250（已停產）】

【核心硬件狀態：CPU過載（溫度87°C），風扇效能低下（轉速僅1200RPM），內存占用98%，硬盤健康度（警告：嚴重老化，壞道風險極高）…】

【操作系統：Windows 10家庭版（版本過舊，漏洞數量：127個高危，356個中危）】

【當前進程：后臺挖礦病毒（偽裝為系統更新服務svchost.exe），占用資源87%…】

【網絡連接：公共WiFi（明大_Student），信號強度：弱（-78dBm），存在ARP欺騙嗅探…】

信息！海量的、精確到恐怖的信息，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本能的方式，直接涌入他的意識。沒有絲毫遲滯，沒有絲毫理解障礙，仿佛他生來就懂得如何解讀這些數據流。

這…這不是幻覺！

顧星野猛地從床上坐起，動作快得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身體輕盈得不像話。

【宿主生命體征已穩定。基礎信息處理、環境掃描分析模塊運行正常。是否需要啟動身體微調優化方案（初級）？】那個冰冷、非人的電子音再次在腦海深處響起，帶著一種絕對的邏輯性和服務性。

“星核…”顧星野喃喃自語，聲音帶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沙啞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看著自己攤開的雙手，掌心似乎還殘留著那塊石頭灼熱的觸感。不是夢。那個叫趙旭陽的混蛋，用鈔票砸了他的臉。柳薇薇那刻薄鄙夷的眼神…都他媽是真的！

一股冰冷的怒意，取代了之前的屈辱和絕望，在胸腔里迅速凝聚、盤旋。

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盯住了桌面上那臺嗡嗡作響、被病毒和漏洞啃噬得奄奄一息的舊筆記本。屏幕右下角，那個偽裝成系統更新的挖礦病毒圖標還在無恥地閃爍著。

一個念頭，如同黑暗中劃過的閃電，無比清晰地在他被“星核”梳理過的思維中浮現。

“零，”他開口，聲音低沉，帶著一種連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近乎金屬般的冷硬質感——這是那個冰冷電子音的名字，在他意識與之鏈接的瞬間就自然知曉了。“把這臺機器上，所有不屬于我的東西，給我清理干凈。現在。”

【指令確認。】

【目標：本地終端系統清理與底層權限獲取。】

【執行中…】

沒有任何炫目的光影效果。只有顧星野那雙此刻異常清亮的眼睛，看到覆蓋在筆記本上的淡藍色網格線瞬間變得無比密集、明亮！無數細微到極致的數據流如同無形的洪流，以超越物理接口極限的速度，狂暴地涌入那臺老舊機器的每一個邏輯門！

屏幕上，那個偽裝成系統更新的圖標猛地一僵！隨即，整個屏幕瘋狂地閃爍起來！各種錯誤提示窗口如同雪崩般彈出，又瞬間被一股更強大的力量強行關閉、抹除！

嗡嗡作響的風扇聲驟然拔高到極限，發出瀕死的尖嘯，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開來！幾秒鐘后，尖嘯聲又如同被掐住脖子般戛然而止。

【底層權限獲取成功。】

【惡意程序（偽裝svchost.exe）已徹底清除。】

【系統冗余進程清理完畢。】

【137個高危系統漏洞已臨時屏蔽。】

【設備核心溫度：降至52°C。運行效率提升：372%。】

屏幕上，最后一絲雜亂的閃爍歸于平靜。原本布滿灰塵的顯示器，此刻竟顯得異常清晰。一個簡潔到近乎原始的黑色命令行界面靜靜地顯示著，光標在左上角穩定地閃爍，透著一股掌控一切的冰冷秩序感。

顧星野看著那個光標，又緩緩抬起頭，目光穿透出租屋那扇蒙著厚厚污垢的狹小窗戶。

窗外，是明城繁華喧囂的夜景。遠處霓虹閃爍，勾勒出城市冰冷而龐大的輪廓。巨大的廣告牌上，趙氏集團旗下某個地產項目的宣傳畫面正在輪播，趙旭陽那張帶著標志性輕佻笑容的臉，在變幻的光影中若隱若現。

冰冷的怒意在胸腔里翻涌、沉淀，最終化為一種絕對的平靜。那平靜之下，是足以焚毀一切的巖漿。

顧星野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扯動了一下，牽出一個毫無溫度的弧度。那不是笑，更像是一把緩緩出鞘的利刃，在昏暗的光線下，無聲地折射出刺骨的寒芒。

“趙旭陽…”他低低地吐出這個名字，每一個音節都淬著冰，“還有…柳薇薇。”

窗外的霓虹光怪陸離，映在他漆黑的瞳孔里，跳躍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