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水月開著車抵達了新大久保。
他和宮原早一同下了車,打算前往樸彩惠的房間,與合田等人會和。
榊原望和鵜飼颯真則分頭行動,榊原望開車前往警視廳,負責將鵜飼颯真身上的,高野晴夏的錄像帶,交給科學搜查研究所,提取上面的物證。
榊原望則獨自前往,宮原早從池田玲奈口中——問出的前男友的住所,對其進行審問調查。
法水月和宮原早,并肩朝著樸彩惠的房間走去,才剛來到四樓,就聽到了數聲槍響。
聚集在四樓的一眾SIT特殊事件搜查班,立刻一窩蜂的沖進了樸彩惠的房間。
法水月和宮原早也緊跟著走了進去。
合田站在窗戶前,朝著法水月聳了聳肩,一臉的輕松,不過一旁的三名女性,則被突然的槍聲嚇得夠嗆。
津田惠子故作堅強的伸出左右手,將樸彩惠,池田玲奈攬在左右。
樸彩惠和池田玲奈,也都緊緊的依偎在津田惠子的身邊。
——真像是母女一樣。
法水月有些理解了宮原早的分析。
矢代和玉川顯然也聽到了槍聲,都氣喘吁吁的跑到了狹小的房間中。
矢代雖然和合田不對付,但那張萬年不變的面癱臉,在看到合田安然無事后,也流露出了安然無事的表情。
玉川和法水月擊了下掌,似乎是在慶祝著什么。
津田惠子,池田玲奈,樸彩惠三人見到現場滿是輕松的氛圍,都疑惑不解。
津田惠子則期望的望向了法水,發出了提問:
“小水?能不能給我們解釋一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法水月看向了津田惠子,臉上露出了笑意:
“津田阿姨,雖然我們目前仍沒有抓到錄像帶狂,但我們也算是在本次的事件中,獲得了“階段性的勝利!
通過我的同僚鵜飼颯真提供的線索,我們發現有人想要殺掉所有和錄像帶狂事件,有關的證人,并偽造出一個‘錄像帶狂’,以此來隱瞞一些事情的真相。
因為他們不光監聽了我們的電話,還決定狙殺你們,所以我利用電話,故意透露給他們假消息,讓他們前來狙殺你們。”
池田玲奈縮了縮身子,整個人都小了一圈,看起來非常可憐:
“你們……用我們當誘餌嗎?”
合田大笑著和法水月擊了個掌,做出了解答:
“誘餌這種詞匯未免也太難聽了,這只是計劃的一部分。
實際上,通過玉川對之前槍擊事件的線索調查,很快就查出了兇手使用的槍械,子彈類型,還有狙擊點位。
法水和我結合了兇手的習慣,利用天黑,卻沒有開燈特征,故意布置了房間里沒有人的陷阱,讓兇手選擇了我們設置的狙擊點位。
然后更換了那扇窗戶朝向這里的玻璃——超高強度的防彈玻璃!”
合田得意的用手指向了對面住宅樓的五樓。
那扇被換上了超高強度防彈玻璃的窗戶上,被噴濺了一大灘血。
合田按了自己耳朵上的耳機,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笨蛋殺手!這家伙對準了玻璃開槍,妄圖射穿玻璃,狙殺目標。
結果子彈射中了玻璃反彈了回去,在他身體里造成了好多處傷口,還切斷了動脈,若不是附近的警員立刻對其進行急救,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因為動脈被切斷,而一命嗚呼!
事實上,當警員沖進去的時候,他已經因為失血過多昏迷了!”
津田惠子后怕的有些發抖:
“那萬一他沒選中你們布置的位置呢?”
法水月笑著搖了搖頭:
“津田阿姨,您放心好了,既然我們能夠布置這個陷阱,就不會想不到其他可能,實際上對面那棟樓,從四樓開始,每家每戶都有警方的人在。
我們本來可以引誘他,然后包圍他,但對面畢竟是殺手,能夠減少正面沖突,減少人員傷亡,還是很有必要的。”
聽到了法水月的解釋,津田惠子,樸彩惠,池田玲奈都重重的松了一口氣。
緊張的氛圍才剛剛過去,一道電話卻打破了這稍顯平和的氛圍。
合田接起了電話,原本已經舒展的眉頭,漸漸地纏在了一起,過了一會,合田掛斷了電話,朝著法水月,宮原早,矢代孝太,玉川晴太幾人勾了勾手指:
“你們幾個跟我出來一下。”
合田說完話便朝著門外走去。
法水月幾人完全摸不著頭腦,不清楚電話里面究竟說了些什么,但他們都有不好的預感,接下來合田會帶來不好的消息。
合田走到了走廊外,選了個沒人的角落,點了支煙,深吸了一口氣:
“黑川課長剛剛打來電話,該怎么說呢……?嗯……‘錄像帶狂事件’已經結案了……黑川課長讓我們快點返回警視廳,做結案報告……”
宮原早不可置信的發出驚呼:
“什么?結案了?錄像帶狂被抓到了?”
可能是宮原早的驚呼,讓房間里的人聽到了,津田惠子,池田玲奈,樸彩惠三人都紛紛的從房間里探出了頭。
合田手上掐著煙,給一旁的警員做手勢,不讓三個女人出來添亂,繼續做出了解釋:
“剛剛,《讀賣新聞》,《朝日新聞》,《每日新聞》還有幾家頂尖電視臺,同時收到了一份錄像帶,其內記錄了一名二十五歲女性,被殘忍虐待的畫面。
與此同時,還有一位名叫易卜拉欣的庫爾德人,帶著那盤錄像帶,前往警視廳,聲稱自己就是錄像帶狂……總之,關鍵嫌疑人已經被控制住,案子結束了。”
合田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的幾個字,比起蚊子也大不了多少。
“班長,他知道高野晴夏,寶生悠,吉田彩香的尸骨埋在哪里嗎?”
法水月有些氣憤的質問合田。
合田只是一個勁兒的吸煙,仿佛沒聽到法水月的話。
“合田班長,你也應該知道那家伙就是模仿犯吧?”
玉川一邊揉搓著自己的臉,一邊陰陽怪氣的說出了大家都知道的答案。
“合田班長,你難道甘愿……”
宮原早剛想要說話,合田便突然忿恨的瞪著在場的所有人:
“你們干嘛都他媽瞪著我?這種事情是我能夠左右的?誰他媽不知道這又是那個傻逼議員搞得鬼?
但我有什么辦法?我能他媽做什么?我雖然是你們的班長,但說到底,在警視廳這個王國之中,我只能算他媽的看大門的!
我承認我有錯,我做的最錯的事情,就是接了剛剛那通該死的電話!”
合田粗暴的撞開了法水月和玉川晴太。
自顧自的朝著遠處走去。
法水月看著合田的背影,其實很清楚合田的忿恨,明明議員雇來的殺手被解決掉了,案件也開始逐漸明朗。
但出其不意的盤外招,又將案件徹底的打入了谷底。
不過與擔憂合田的委屈,法水月目前更擔憂的是另外兩件事。
1:背負著摯愛女友被殺的鵜飼颯真,若是知道了這件事,會做出什么極端的行為?
2:該怎么和津田惠子,池田玲奈這兩位案件的相關人?解釋這件事?
不知不覺間法水月已經和宮原早回到了,樸彩惠所在的房間。
他們需要為案件相關人,說明現在的情況——當然是虛假的。
“小水?我剛剛聽到,殺害我女兒的兇手抓到了?”
面對津田惠子的期待目光,池田玲奈拿著折疊的銀色鏡子,不斷的審視著自己臉的奇怪行為,還有瑟瑟發抖,為了弟弟哭紅了眼睛,濃妝艷抹的女人。
法水月覺得更痛心了。
一個是失去了女兒的母親,一個是漂亮的女人被未知的錄像帶狂,戳瞎了眼睛,一個是弟弟被莫名的殘忍狙殺……
將虛假的信息告訴給她們,若是她們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連她們所信賴的自己,都在說謊……
這何嘗不是另一種的精神折磨?
但法水月此刻卻不得不按照規定,將事件的真相隱瞞下來……
告訴他們真正的兇手已經被抓住了……
法水月暗自攥緊了拳頭,就連指甲戳進了肉里,流出了鮮血,也沒有絲毫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