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法水月和宮原早一同張嘴,但隨即因為對方打斷了自己的話,又同時將臉扭向兩邊,默不出聲。
合田見到二人都不說話,正想要開口,站在二人中間的津田惠子卻笑了起來:
“你看看你們倆,跟鬧別扭的小兩口一樣,剛才在我家里的時候,不是挺擔心對方的嗎?怎么到這里又不說話了?”
宮原早聽到津田惠子的話,臉一紅,嘴撅的老高:
“誰……誰和他是小兩口,津田阿姨,你不要瞎說話啊!”
法水月挑起一邊眉毛,嘖了一聲:
“切,白給我都不要!”
宮原早也露出了嫌棄表情:
“還白給你!你就做夢去吧!”
合田完全不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迷茫的看著眼前吵架的二人:
“所以說,這究竟……”
合田才剛張開嘴,就被津田惠子以惡毒的眼神瞪得脊背一涼:
“死胖子,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這是我們三個人之間的事!”
合田完全沒想到,剛剛還樂呵呵的津田惠子,怎么會突然對自己露出,如此惡毒的表情,頓時閉上了嘴巴。
因為他想起了,剛剛在大宮區的時候,有幾名手臂上有兩排牙印的警察……
據說,津田惠子每四天都會去大宮警署,要求有人對自己女兒的案件進行調查,如果不同意,就會在警署里面耍潑,誰敢上前阻攔,就會被咬上兩口。
沒人會得罪這種接近半瘋的女人,更不用提,四年沒有破案這件事,警方本就有愧,自己不能把她怎么樣了……
至于為什么是每隔四天?因為另外的四天,是去琦玉縣別的警署……
津田惠子完全沒在意法水月和宮原早之間的往事,強硬的將二人的手緊緊的疊在了一起:
“好啦,你們剛剛不是說要替我抓住那個兇手嘛,先說好,我是相信你們兩個才愿意配合的,如果是那個胖子……”
津田惠子用余光瞥了一眼合田光男:
“如果是他來我家,我才不管他能給我帶來什么好消息,先潑他兩瓢糞水,讓他嘗嘗咸淡!”
合田想到了臉被糞便砸中的吉田慎司,感覺有些惴惴不安。
法水月扭頭看向了宮原早,又低頭看向了抓著自己不放的津田惠子,對合田說道:
“班長,先上車吧,我們現在需要快點前往橫濱,至于究竟發生了什么事,路上我在給你解釋。”
合田不敢多言,他在大宮區警署,已經收到了神奈川本部傳真過來的卷宗,雖然沒有全部看完,但他清楚的明白——津田惠子是一個只靠執念活著的人。
這種人的危險程度超乎想象,不要輕易激怒她,才是自己現在最該做的。
——
警車朝著東京都警視廳疾馳而去,路上法水月被迫與宮原早的手緊貼在一起,開始講述與津田惠子相遇的故事。
在法水月進入津田惠子的房間之前……宮原早正在津田惠子的房間中,與津田惠子展開對峙。
宮原早手上拿著把不知道從哪來的黑紅色番傘,津田惠子則抓著一柄高壓水槍,朝著宮原早猛呲過來……
宮原早雖然身手很好,但是面對狹窄房間里的高壓水槍,卻完全沒有招架之力,只能拿著雨傘,苦苦抵抗……
這時候,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被澆成落湯雞的宮原早,一邊舉著雨傘,一邊打開了房門……
打開房門的一瞬間,站在屋里的宮原早,站在外面的法水月都瞪圓了眼睛,吃了一驚。
他們誰都沒有想到,竟會在這里碰面。
不過,此刻不是閑聊的時候,眼見津田惠子將高壓水槍對準了自己的上方——宮原早迅速的舉高番傘,站在了法水月的面前,擋住了津田惠子的攻擊。
而就在宮原早想要講明現在的情況之時,另一邊的津田惠子突然“咦?”了一聲。
關掉高壓水槍后,走到了二人面前。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法水月后,竟直接將法水月從宮原早的身邊拉走了?
宮原早還沒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冰冷的水柱就直接呲在了自己的身上,番傘瞬間就被呲飛了,沒有保護的宮原早,躺在地上蜷縮成了一團:
“壞警察!滾出去!就是因為有你們這些廢物飯桶,才抓不住殺死我女兒的罪犯!滾出去!滾出去!”
高壓水柱打在身上,比想象中還要疼痛,感覺像是火燒一樣痛,模糊的余光中,宮原早看到法水月站在一旁毫發無傷……
她不明白,憑什么只有自己會被攻擊?
難道說?津田惠子還是個女性歧視者不成?
強烈的水柱突然停了下來,宮原早睜開了雙眼,她看到法水月從津田惠子手上奪走了高壓水槍,將閥門擰緊了。
“哼!既然小水不忍心懲罰你,這次我就放過你一馬!”
津田惠子的話,讓宮原早感到疑惑:
“小水?”
她望向了法水月,發現法水月比她還要疑惑:
“津田女士?您剛剛是叫我嗎?您認識我?”
津田惠子開心的點了點頭,然后從一旁的柜子里,找出了一張報紙,展示給了法水月:
“你看,這是你吧?你可是我日思夜想都想要見到的人啊!”
法水月對這種奇怪的話語感到疑惑,一旁的宮原早更是不顧自己身上的傷痛,豎起了耳朵湊了過去。
那張報紙上,刊登著法水月的照片,而旁邊則是整個“斷臂殺人事件”的詳細報道。
這篇報道,是宮原早的父親宮原孝次專門找人寫的,一方面是給法水月洗脫冤屈,另一方面,則是開誠布公的告訴民眾,不要被其他糟粕雜志帶偏了思考……
津田惠子看著法水月,眼淚頓時止不住的往下流,若不是法水月已經把高壓水槍的閥門關閉,宮原早還以為津田惠子把水槍接在了眼睛上。
她從懷里拿出了隨身的MP4,一邊指著MP4里面的內容一邊喃喃自語:
“我的女兒,悠,她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留給我的,只有這段錄像,雖然里面的內容凄慘無比,但……我卻將其視若珍寶,每天重復的觀看,幻想著她還沒有死,幻想著她只是不理我了,逃到別的地方,過著幸福的人生……”
津田惠子說到這里,語氣變得怨毒起來:
“可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幻想,悠她就算離開了我,也不可能這么多年也不給我打一個電話……她一定是不在了,只是我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
宮原早和法水月對視了一眼,都明白津田惠子這是在敞開心扉,于是誰都沒有多言,靜靜地聽著津田惠子講述著那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