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里安的面前,菲莉婭紅潤著臉,再重復了一遍。
“我想和你一起玩。”
“那我們一起去玩。”
西里安果斷的向后伸手,拉了拉伊爾德。
“來,伊爾德,我們去玩。”
“菲莉婭,我們去摘花吧。”
他指了指自己剛剛看的地方,城堡里的花壇。
現在是春天,花朵長在暖風中恣意生長,但也很紛亂,帶著幾分野性的蓬蓬勃。
五顏六色,七彩斑斕的花朵混雜在了一起,融化成一片流動的錦緞,和陽光共同展現著春日的美好。
在西里安的指示下,輪椅滾動著,來到了花壇的旁邊。
“來,”西里安指示著,“這是我家的花壇。”
“不過沒什么人去管它,里面的花是它們自己長的,每年的這個時候里面總會長花。”
一邊說著,他直接伸出了手,從里面摘下了一朵小白花。
“菲莉婭,過來。”
在菲莉婭靠近之后,他直接伸出了手。
“低頭哦。”
“過來。”
在他的指示下,菲莉婭慢慢的低下了頭,將頭靠近了他。
她身子繃著,手指絞緊,亞麻金色的發絲反射著陽光溫暖的光澤。
“嘿。”
西里安輕輕的伸手,將花別在了菲莉婭的額發之間,又輕輕的扶了扶。
他的指尖不小心指尖不經意擦過她微涼的肌膚,讓她的身子一顫,卻沒有逃開。
“好了。”
兩人的身子一觸即分,西里安很快就把自己的身子退了回去。
他注視著菲莉婭。
那紫藍色的修女服肅穆的套在了她的身上,她的胸口沒有圣徽,雙手不安的交握著。
以往的她是刻板而肅穆的,哪怕是她怯懦的時候也是如此。
但此刻,那朵天然的小白花破壞了這一點,為她添加了一層柔化的光環。
“好很多了。”
在他的面前,菲莉婭手松了松,表情舒展了一些,卻又下意識的交握在了她的身前。
“......這樣不好......烈陽會......”
“——不可以,”西里安直接阻止了她,“我們在玩,玩的時候不可以說這些。”
“現在我不想和你辯論教義,我想和你玩。”
“晚一些好嗎?”
菲莉婭頓了頓,張了張嘴。
“笑。”西里安果斷的開口了,“在如此的春光下,若是不笑出來,不是辜負了烈陽的恩惠?”
“教義里可沒說此時是不能微笑的。”
“彎一彎嘴角,菲莉婭,感受真實的烈陽,而不是你心中的烈陽。”
雖然早已經說過不再說烈陽的事情了,但西里安又恰到好處的引入了烈陽的概念。
不可以在這個時候逼迫菲莉婭。
最終,在他的說法下,菲莉婭露出了一個相當勉強的笑容。
注意到西里安的目光,她的笑容則更加勉強了。
而就在這時,西里安感到自己的身后傳來了莫名的響動。
他轉過頭,發現是伊爾德在看著他。
又或者說不怎么完全。
與其說她是在看著西里安,倒不如說她是在看著菲莉婭,以及她頭上的花。
西里安:“......”
伊爾德雖然什么都沒說,但從她追尋著菲莉婭頭上的花瓣,微微抿嘴的動作來看,她也想要。
她想要那朵花。
或者說,她想要被同樣的對待。
甚至于,她開始不高興了——對于菲莉婭。
而西里安思索了一下,決定順應。
伊爾德一直不開口代表她聽話,但不能把聽話當做義務。
他確實有些太過于專注對于菲莉婭的訓導了。
西里安并沒有隨意對待,而是輕輕的拍了拍伊爾德的手,再看向了菲莉婭。
“菲莉婭,要相信,烈陽是仁慈的,祂對于我們的喜樂是樂見其成。”
“就像......”他的手從伊爾德的手的手上放開了,而伊爾德迅速的從他的身后抽離,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這樣。”
看著仰望著他的伊爾德,西里安正了正她的頭,又輕輕的揉了揉她頭發。
“我在這里哦~”
伊爾德的呼吸停頓了一下,指尖微微的動了動。
“我絕不會忘掉你。”
在輕輕的,以只能讓兩個人聲音承諾之后,西里安輕輕的伸手,從花壇里的另外一個地方摘下了一朵花。
那是一朵白薔薇。
他再輕輕的扶正了伊爾德的頭。
和菲莉婭不一樣,伊爾德是有頭飾的。
在她的白色短發兩邊,耳朵的上方,各有一個黑色的蝴蝶狀發卡,襯著她格外冷冽。
而西里安的目標則是那兩個發卡。
一朵白薔薇被別進了發卡和發絲之間,另外一朵也隨之插了進去。
而看著這兩朵對稱的白薔薇的樣子,西里安陷入了沉默。
——實在是一點兒也不好看。
注意到他的樣子,伊爾德還安慰他。
伊爾德:“好看。”
西里安:“......”
你看得到嗎,就說好看。
他說:“不好看。”
伊爾德也沉默了。
頓了頓,她直接抬手,把白薔薇直接從頭上取了下來,又鄭而重之的捧在了自己的胸前。
“.......很高興。”
“不過確實不好看。”西里安應承了,“還是只有這兩朵蝴蝶好看。”
伊爾德快速的眨了眨眼眼睛。
“記住了。”
“不,我覺得這種事情就不要記住了。”
看著伊爾德放松的樣子,西里安再看向了菲莉婭。
他和每一個人說話的時候都只會全神貫注,專注于另外一方,所以他到現在才去重新關注菲莉婭。
菲莉婭愣愣的看著這兩個人,湖藍色的眸子里浮動著難以名狀的情緒,雙手握的緊緊的。
她的心理包袱似乎下降了,但似乎更加低沉了。
不過西里安對此已經習慣了。
在簡短的時間里,他已經學會了自己的一套思路去應付。
“菲莉婭,”他突然出聲,指著她,“我給你摘了花,你要加倍報償回來。”
陽光在他指尖跳躍著,軟化了這句堪稱任性的要求。
“我要一個花環,”他微微揚起下巴,展現了一種故意的驕矜的姿態,“你去給我摘花來。”
“伊爾德。”
伊爾德也主動到了他的面前,雙手交疊,微微彎腰。
“我在。”
“你也要去。”
“是。”
看著兩個人,西里安再說了。
“但我只要一個花環。”
“你們要一起合作,不然我不要。”
他下了指令。
“我才不要你們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