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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失控的本能,殺戮的渴望

四皇艦隊離去后的日子,平靜得有些不真實。

對于“午睡號”上的大部分人來說,這種平靜,還帶著一股濃郁的肉香。

妮可·羅賓,這位懸賞金近億的“惡魔之子”,以一種超乎想象的效率,迅速適應了“船上雜工”這個新身份。

她用花花果實的能力,一個人,就是一支頂級的后勤團隊。

廚房里,幾十只手臂同時開工,切菜、顛勺、調味、擺盤,井井有條,互不干擾。

甲板上,總有無形的手臂在擦拭、整理,讓這艘本就沒什么人的船,變得一塵不染。

凱多送來的那堆頂級食材,在她的手中,變成了一道道足以讓米其林大廚都為之汗顏的珍饈美味。

大和每天訓練完,最期待的事情,就是沖向餐廳,享受她這輩子都沒吃過的、如此精致的料理。

斯摩格和緹娜所帶領的海兵們,也分到了一部分。

他們看著自己餐盤里那冒著熱氣、散發(fā)著異光的烤肉,再想想本部配給的軍用罐頭,一時間竟有些懷疑人生。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白寅,終于過上了他夢寐以求的休假生活。

吃飽了,就去甲板上最舒服的躺椅上睡覺。

睡醒了,就有熱氣騰騰的飯菜等著。

船上有人打掃,有人做飯,還有一個精力過剩的家伙負責每天制造背景噪音,讓他連發(fā)呆都不會覺得無聊。

這,才是生活。

這,才是他想要的,完美的休假。

可這種完美,只持續(xù)了不到三天。

這天下午,白寅從一次深度的午睡中醒來。

他沒有感到往常那種精神飽滿、渾身舒泰的感覺。

取而代DE,是一種莫名的空虛感,從胃里,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餓。

一種前所未有的饑餓感。

他坐起身,看向不遠處餐桌上,羅賓為他準備的下午茶點心,一塊用珍稀魚類制成的、散發(fā)著金色光澤的魚排。

擱在平時,他早就拿過來吃了。

可現(xiàn)在,他看著那塊魚排,卻提不起半點食欲。

不想吃。

這種感覺很奇怪,他明明餓得發(fā)慌,卻對眼前的食物毫無興趣。

他的目光,下意識地,越過餐桌,投向了甲板的另一頭。

大和正在進行日常的訓練。

她扛著那巨大的狼牙棒“建”,虎虎生風地揮舞著,每一次揮動,都帶起一陣撕裂空氣的尖嘯。

汗水順著她白皙的臉頰滑落,鬼族強大的生命力,在她身上展露無遺,充滿了蓬勃的活力。

就在白寅的目光鎖定在她身上的那一刻。

那種空洞的饑餓感,瞬間變成了具體而又強烈的渴望。

想吃。

不是想吃大和。

而是想“吃掉”她身上那股澎湃的、幾乎要溢出來的生命能量。

他眼中的世界,在一瞬間,再次褪去了色彩。

甲板、大海、天空,都變成了灰白的背景。

只有大和那充滿活力的身影,在他眼中,呈現(xiàn)出一種無比誘人的、如同頂級神戶牛排一般帶著細膩紋理的、鮮活的紅色。

那是“生命”的顏色。

一股灼熱的、帶著硫磺氣息的沖動,從他心臟的最深處,猛地竄了上來。

他的喉嚨里,發(fā)出一聲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壓抑的低吼,像一頭被餓了許久的猛獸。

金色虎瞳深處,那抹猩紅色的鬼火,再次燃起,并且比上一次更加旺盛。

這是阿修羅的本能。

斗爭之神,靠“斗爭”為生。

他需要的食糧,不是凡間的血肉,而是強者的生命氣息,是激烈戰(zhàn)斗中迸發(fā)出的靈魂能量。

之前與海軍、CP0、四皇的連續(xù)對峙,喚醒了這頭猛獸。

而之后短暫的平靜,讓這頭猛獸,感到了饑餓。

白寅的身體,繃緊了。

他那“只要撐到下班打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社畜意志,正瘋狂地尖叫著,與那股想要撲上去撕碎一切的原始本能,進行著慘烈的拔河。

不行!

那是我徒弟!

加班就算了,現(xiàn)在連伙食都要我自己找嗎?!

劇烈的內心斗爭,讓他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額頭上布滿了冷汗。

他猛地從躺椅上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走進了自己的船艙,“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甲板上。

大和揮舞狼牙棒的動作,停了下來。

她有些困惑地看著那扇緊閉的艙門。

師父怎么了?

剛才那一瞬間,她感覺到了一股讓她汗毛倒豎的恐怖視線。

那不是在看徒弟的眼神。

那是……餓狼在看獵物的眼神。

冰冷,貪婪,充滿了不加掩飾的占有欲和破壞欲。

那種感覺,甚至比她面對發(fā)怒的凱多時,還要讓人心悸。

師父……在生我的氣嗎?

大和想不明白。

她只是在這里訓練而已,難道是她訓練的聲音,又打擾到師父睡覺了?

想到這里,她有些沮喪地垂下了腦袋。

接下來的幾天,船上的氣氛變得有些古怪。

白寅幾乎不再出自己的船艙。

一日三餐,都是羅賓送到門口,他開門取走,連一句話都懶得多說。

他開始下意識地躲著所有人。

尤其是大和。

有幾次,大和想鼓起勇氣去敲門問問情況,但只要一靠近那扇門,就能感覺到一股從門縫里滲出來的、壓抑到極致的暴戾氣息。

那股氣息,讓她鬼族的血脈都在顫抖,本能地警告她,不要靠近。

門后,仿佛關著一頭隨時可能掙脫枷鎖的洪荒巨獸。

大和只能滿心擔憂地,在門外徘徊,卻又不敢真的去打擾。

“他似乎在壓制著什么。”

船舷邊,妮可·羅賓端著一杯紅茶,看著那扇緊閉的艙門,對身旁的緹娜輕聲說道。

她的表情很平靜,但深邃的眼眸里,卻閃爍著思索的光芒。

“緹娜認為,這是他的私事。”緹娜推了推墨鏡,語氣一如既往地公式化。

“或許吧。”羅賓抿了一口紅茶。

“但在奧哈拉的一些古老典籍中,我曾看到過類似的記載。”

“某些太過強大的‘力量’,本身就擁有獨立的‘意志’。當持有者無法完全掌控,或者無法滿足它的‘渴望’時,就會遭到反噬。”

羅賓的目光,變得幽深。

“那種反噬,通常被描述為一種……永不滿足的‘饑餓’。”

她的話,讓緹娜的動作,微微一頓。

就在這艘小船上,每個人各懷心思,陷入一種詭異的寧靜時。

“報告!前方發(fā)現(xiàn)船只!是……是百獸海賊團的旗幟!”

瞭望塔上,海兵的驚呼聲,像是投入平靜湖面的一顆炸彈,瞬間打破了這片死寂。

斯摩格和緹娜立刻沖到船頭,舉起望遠鏡。

只見遠方的海面上,一艘造型猙獰的海賊船,正乘風破浪,徑直朝著“午睡號”沖來。

那艘船不大,但船頭站著的兩個人影,卻讓斯摩格的瞳孔,猛地一縮。

一男一女,都長著角。

女的身材嬌小,穿著暴露的和服,扎著雙馬尾,臉上帶著囂張而又不耐煩的表情。

男的身材高大,戴著面罩,跟在女人身后,像個沉默的跟班。

“飛六胞!‘潤媞’和‘佩吉萬’!”

斯摩-格的聲音,都有些變調了。

凱多的追兵,終究還是來了!

他們是為了“惡魔之子”妮可·羅賓?還是為了尋仇?

就在所有人神經緊繃,準備迎接一場惡戰(zhàn)的時候。

那艘海賊船在距離“午睡號”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那個叫潤媞的少女,雙手叉腰,囂張地抬起下巴,將她那洪亮又尖銳的聲音,傳遍了這片海域。

她根本沒看斯摩格,也沒看羅賓。

她的目光,死死地鎖定在甲板上那個扛著狼牙棒,一臉錯愕的少女身上。

“喂!大和!”

“你這個叛徒!竟然還敢在這里悠閑地曬太陽!”

“老子是奉凱多先生的命令,來把你這個白癡抓回去的!給我乖乖滾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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