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月前
- 王妃改嫁:冷面帝王追妻之戰
- 小白瞎
- 2692字
- 2025-07-20 23:55:23
暖黃的燭火在案幾上輕輕跳動,將屋內的溫馨暈染得愈發濃厚。
盛裕瑤用銀勺小口舀著碗里的蓮子羹,唇邊的笑意像浸了蜜似的,怎么也藏不住。
云織立在一旁,望著自家小姐眉眼間舒展的笑意,瞧著少爺眼底藏不住的寵溺,先前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嘴角也忍不住漾開一抹欣慰的笑。
盛裕瑤吃完后,輕輕放下瓷勺,“阿兄,我吃飽啦,真的很好吃。”
她的臉色似乎也因這溫暖的羹湯,多了幾分血色。
盛聽瀾看著她滿足的模樣,心中滿是歡喜,“好吃就好。阿瑤,你在宮中若是遇到什么煩心事,切莫自己憋在心里,一定要告訴阿兄。”
他的眼神里透著認真與關切,仿佛想要看穿盛裕瑤的內心。
盛裕瑤心中一緊,臉上卻依舊掛著笑容,“阿兄可真好呀!我沒事呢,貴妃娘娘讓我學規矩,為我好,我很開心,阿兄就別擔心啦。”
她故作輕松地說道,可心里卻明白,兄長定是察覺到了什么。
盛聽瀾微微皺眉,他太了解自己這個妹妹了,從小就堅強懂事,什么事都習慣自己扛。
可正因為如此,他才更加擔心。“阿瑤,這世間諸事,無論大小,皆有兄長為你兜底。”
盛裕瑤聞言,故意揚了揚下巴,帶著幾分俏皮:“阿兄如今是愈發把我當嬌弱的小姑娘疼了。我都記在心里呢,阿兄別再憂心啦。
“好,快去回房歇息吧,仔細夜里著涼。”盛聽瀾望著她故作輕松的模樣,終究是沒再多說,只溫聲催促。
“嗯。”盛裕瑤輕聲應道,在云織的攙扶下轉身離開。
望著妹妹清瘦的背影消失在回廊拐角,盛聽瀾方才強壓在心底的情緒終于如潮水般涌了上來。
他抬手按了按發緊的眉心,指腹下的肌膚泛著微涼,一聲低低的嘆息在夜風散開,“阿瑤,兄長……對不起你。”
望著空蕩蕩的回廊,滿是悵然:“你自幼便說,將來若要婚嫁,定要尋個與自己兩心相悅的男子,執手看遍四季風光,共譜歲月長歌。可如今這道賜婚圣旨猝不及防地落下……阿兄既舍不得你為家族犧牲真心,更見不得你往后在高墻里受半分委屈……”
思緒如同被夜風牽引的絲線,不知不覺間便飄回了一月前。
朔風如刀,裹挾著黃沙漫天肆虐,是肅殺凜冽的西北邊陲。
枯黃的野草在狂風中艱難搖曳,嶙峋的怪石佇立在荒漠之中,表面布滿歲月侵蝕的溝壑,更添幾分蒼涼與孤寂。
狂風呼嘯、掠過干涸的河床,揚起陣陣砂礫,打得人臉頰生疼。
忽然,天際傳來清脆的馬蹄聲,如驟雨敲擊青銅。一抹烈焰般的紅衣刺破灰蒙——紅衣少年斜倚馬背,烏發束著猩紅飄帶,臉上覆著張精致的面具,腰間彎刀在風沙中折射冷光。
她時而低伏如貼地疾行的赤狐,時而揚鞭騰空,紅衣掃開團團沙霧,驚起幾只倉皇逃竄的沙鼠。
緊隨其后的白衣公子宛如云中謫仙,素白錦袍在風中舒展如鶴羽,銀質轡頭隨著白馬步伐輕晃,叮當作響。
他執韁的手腕微揚,馬蹄便踏出韻律分明的鼓點,沙塵在馬蹄下綻開一朵朵暗金色的花。
二人一紅一白,一烈一雅,在蒼茫戈壁上劃出流動的虹光,連呼嘯的狂風都似在他們身后退避,化作襯托這道鮮活風景的背景。
待二人行至戍堡,只見紅衣猛拽韁繩,馬兒立起時,她已反手輕巧一翻,從馬背上飄落,落地瞬間足尖輕點,穩穩站定。
身后的白衣也不甘示弱,他雙腿輕夾馬腹,駿馬長嘶一聲,前蹄高高揚起。恰在此時,白衣公子自馬背騰起,在空中旋身后,便如同一片輕盈的羽毛,在馬背上借力一點,朝著地面緩緩落去。
“少將軍,好身法,不愧是鎮國將軍府從小悉心培養出來的翹楚,這京城第一公子的名號,倒也不全是靠那張臉掙來的。”紅衣看著白衣公子說道。
她嘴角噙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眼中帶著幾分調侃與玩味。
盛聽瀾拂了拂衣角,抬眸望向她,神色間透著幾分無奈與寵溺,“昱先,這是輸的心不甘情不愿了?”
“兄長,我哪有啊。”盛裕瑤趕忙收起那副調侃的模樣,眨著靈動的雙眼,一臉無辜地看著盛聽瀾。
“我是真心夸贊,誰不知道鎮國將軍府的少將軍,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我可不敢與少將軍置氣。”
盛聽瀾輕輕搖頭,“你這鬼靈精,少在我面前裝乖。今日一試,果真是平日太過懶惰了,不敵當日。”話雖如此,眼中卻滿是縱容。
兩人正說著,戍堡的守將快步迎來,抱拳行禮道:“少將軍,白百戶。大將軍正候著二位。”
盛聽瀾微微頷首,看向身旁的盛裕瑤,“走吧。”盛裕瑤應了一聲,乖乖跟在盛聽瀾身后。
二人隨著守將踏入戍堡大廳,只見一位身著戎裝,身姿挺拔,面容剛毅的老者正端坐在主位上,正是鎮國大將軍盛泊。
“父親!”“將軍!”盛聽瀾和盛裕瑤趕忙上前,恭敬行禮。
盛威目光在二人身上掃過,微微點頭,“好。聽瀾,你以為如今的局勢如何?”
盛聽瀾回道:“回父親,如今局勢尚穩。金鱗國雖狼子野心,卻也一直忌憚著父親。且近日,金鱗國正上演著儲位之爭。而東南之隅的寒煙國,早已俯首稱臣。這山河倒也算得上無恙。”
盛父手指輕叩案頭的鎏金虎符,銅銹斑駁處映著燭火明明滅滅。他微微皺眉,“話雖如此,但邊境戍堡卻頻生事端,你不覺得事有蹊蹺?金鱗國儲位之爭,各方勢力暗流涌動,說不定就想在咱們邊境搞出些亂子,好亂中取利。寒煙國雖已稱臣,可難保他們不會有二心。”
盛聽瀾垂眸一念,猛覺:“父親是說,金鱗國儲位之爭恐會牽涉我朝?儲位之爭,各方勢力都在拉攏盟友擴充實力。若他們在邊境挑起事端,制造混亂,進而影響我朝決策,從中謀取利益……”
盛父欣慰點頭,笑著說:“我兒所言極是,但我大盛朝歷經風雨,豈會怕他們這些小動作。卻也不可掉以輕心,這背后局勢復雜,稍有不慎,便會陷入被動。”
“是,孩兒定將未雨綢繆,”盛聽瀾神情肅穆,眼中滿是堅毅,“必定不會讓金鱗國的陰謀得逞,護我大盛安穩。”
“將軍,下屬……”盛裕瑤正欲言之時,盛父道:“考了你的兄長,就到你了。你以為這朝中局勢又以如何?”
“將軍!如今我們身處西北,如何得知朝中局勢,您莫不是為難下屬?”盛裕瑤頗有被打斷的不滿。
盛父微微一笑,眼中卻透著審視,“昱先,本將軍知你所言所愿,但,作為姑父,受人所托,不愿你犯險。現,只是審鐸時事,你且大膽說說。”
盛裕瑤輕哼一聲,心中那點不滿卻也不好再發作,思忖片刻后說道:“將軍,依昱先看,如今朝中各方勢力盤根錯節。表面看上去似是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涌動,人各懷詭心。拉黨結派之象屢見不鮮。”
“嗯,那朝中權勢呢?誰家獨大?”盛父問。
“自然是聞太師。”
“如何見得?”
“聞太師戍守東南幾載,屢屢傳來捷報,不日便要班師回朝。”
“昱先莫不是忘了盛家?”
“爹爹!不……姑父!盛家怎會謀反!!”
“樹大招風,你是這般想,耐不住他人如何想。我盛泊,貴為鎮北大將軍,手握重權,與太傅之女成親后,育有一子一女,嫡子春風得意、人中翹楚,嫡女花容月貌、閨中典范。如若與他人結為姻親,又當如何呢?”
盛父瞧著一雙不說話的兒女,爽朗一笑,打破了略顯凝重的氣氛,“瞧把你們倆嚇得,為父只是與你們分析局勢,并非真遇絕境。咱們盛家行得正坐得端,又豈會怕那些無端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