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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羽神之下

>重生回2006年,我帶著動態視覺優化系統挑戰羽壇巔峰。

>省隊淘汰那天,暴雨中的訓練場只有林丹扔來球拍:“來一局?”

>兩年后北京奧運決賽,我與他打到決勝局30:29。

>最后一球他滑板吊球,全場屏息。

>球落地的瞬間,我聽見自己骨骼斷裂的脆響。

>領獎臺上,林丹把金牌掛在我胸前:“小子,打碎了我兩塊拍子。”

>觀眾席角落,當年說我“沒天賦”的教練正撕毀我的退隊通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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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像是老天爺捅漏了水缸,不要命地往下潑。

豆大的雨點狠狠砸在陳舊水泥地上,碎裂、飛濺,積起渾濁的水洼,倒映著訓練館頂棚那幾盞慘白刺眼的日光燈。空氣又濕又重,吸一口肺里都發悶,裹著消毒水和陳舊汗水混合的、獨屬于羽毛球館的酸腐氣味。

我靠在冰冷的白灰墻壁上,脊梁骨被墻上粗糲的沙粒硌得生疼。手里那張薄薄的紙,卻像燒紅的烙鐵,燙得我指尖發麻。省羽毛球隊預備隊員淘汰通知書。一行打印出來的冰冷黑字,下面蓋著鮮紅刺眼的公章,像個宣判。

“陳默,綜合評定未達標,即日起離隊。”

視線黏在那行字上,每一個筆畫都像淬了毒的針,密密麻麻扎進眼里,刺得生疼。耳朵里嗡嗡作響,蓋過了窗外嘩啦啦的暴雨聲。教練老張那沒什么起伏的宣判聲,又陰魂不散地在腦子里循環播放:“陳默啊,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但競技體育,光靠拼命不夠。身體協調性,球感,反應速度……這東西,講天賦的。你,差了點意思。”

天賦?

這兩個字像個巨大的、冰冷的秤砣,沉沉壓在心口,壓得我喘不上氣。眼前閃過訓練場上無數次狼狽的撲救,無數次被無情釘死在原地的回球,無數次看著對手輕松得分時自己那點可憐的、被碾得粉碎的自尊。汗水流進眼睛里的刺痛,肌肉過度拉伸后的酸楚,深夜加練后拖著灌鉛雙腿挪回宿舍的疲憊……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天賦不足”這個終極判決的蒼白注腳。

一股冰冷的、帶著鐵銹味的絕望,順著脊椎骨爬上來,凍得我牙齒都開始打顫。攥著通知書的手用力到指節泛白,單薄的紙張在掌心皺縮、變形,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我死死咬著后槽牙,口腔里彌漫開一股腥甜。

外面雷聲滾過,一道慘白的電光瞬間撕裂了昏暗的雨幕,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炸響。我猛地一個激靈,像是被那雷聲劈醒了。

不對!

這場景…這淘汰…這該死的大雨和絕望…我經歷過!

記憶的閘門被粗暴地撞開。2024年,那個躺在廉價出租屋單人床上,被慢性傷病和碌碌無為徹底磨平了所有棱角的我,在手機微弱光芒里看到昔日省隊隊友站在奧運領獎臺上的新聞時,心臟驟然停跳的窒息感……然后就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再睜眼,就是這2006年的暴雨天,這面冰冷的墻,這張該死的淘汰通知書!

重生?我回到了18歲,被省隊淘汰出局的這一天?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蹦出來。巨大的荒謬感和一絲渺茫到幾乎不存在的希冀,像兩條冰冷的毒蛇,死死纏住了我的喉嚨。重生…又能改變什么?回到這個一無所有、被天賦判了死刑的起點?

就在那股幾乎要將我溺斃的窒息感重新涌上來的瞬間,大腦深處猛地炸開一片刺目的白光!

嗡——!

尖銳的蜂鳴聲貫穿耳膜,視野瞬間被剝奪,只剩下無邊無際、劇烈波動的光斑。無數雜亂無章、無法理解的信息碎片如同奔騰的野馬群,蠻橫地沖撞進我的意識深處。劇烈的眩暈感襲來,天旋地轉,胃里翻江倒海。我眼前發黑,身體一軟,不受控制地順著粗糙的墻壁滑坐下去,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激起一片冰涼的水花。

“呃…”喉嚨里擠出一聲壓抑的痛哼,我用力甩了甩頭,試圖驅散那幾乎撕裂腦髓的混亂和眩暈。

幾秒鐘,或者幾分鐘?時間感徹底錯亂。當那恐怖的蜂鳴和強光終于如潮水般退去,世界重新在眼前拼湊起來時,我愕然發現,一切都不同了。

雨還在下,水珠砸在積水的路面,濺起細碎的水花。可在我眼中,那些下墜的水滴軌跡變得異常清晰、緩慢,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拉伸了時間。我能“看”到每一滴水珠在空中翻滾、變形、破碎的細微過程,甚至能捕捉到它落下時,水面漾開的漣漪是如何一層層向外擴散、彼此碰撞、又最終消弭的紋理。

視線下意識地投向空蕩蕩的訓練館內。角落里,一只被遺落的舊羽毛球孤零零地躺在淺綠色的塑膠地板上。隔著十幾米的距離,隔著朦朧的水汽,我卻像拿著放大鏡貼在上面看——那鵝毛羽片根部細小的絨毛微微顫動,球托上磨損的皮革紋理,一道細小的裂縫邊緣微微翹起……所有細節纖毫畢現。

這…是什么?!

驚駭還未平息,一個冰冷的、毫無情緒波動的電子合成音突兀地在我腦海深處響起:

【動態視覺優化系統激活。】

【初級權限開啟。神經反射通路臨時強化。】

【目標:生存適應。】

系統?

重生…還附帶了個系統?還是這種聽起來就匪夷所思的“動態視覺優化”?

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這兩個詞在瘋狂盤旋。是幻覺?是重壓下的精神崩潰?還是…那渺茫到近乎神跡的轉機?

身體先于混亂的思維做出了反應。我撐著濕漉漉、冰冷的地面,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腿有些發軟,但那股幾乎吞噬我的絕望,被這突如其來的、無法理解的變故暫時撕開了一道口子。心臟依舊在胸腔里狂跳,卻不再只是冰冷的死寂,而是注入了一絲滾燙的、名為“未知”的燃料。

鬼使神差地,我邁開腿,沒有走向宿舍收拾那點可憐的行李,也沒有奔向大門徹底逃離這個埋葬夢想的地方。腳步像是有自己的意志,踏著泥濘的積水,深一腳淺一腳地繞向了訓練館的后門。

那里,是幾片露天的訓練場地。平時少有人用,此刻更是淹沒在瓢潑大雨之中。

推開那扇沉重的、銹跡斑斑的鐵門,更大的風雨聲撲面而來,帶著一股泥土和草木被打濕后的清新腥氣。空曠的露天場地,幾盞孤零零的高桿燈在暴雨中投下昏黃搖曳的光圈,雨水在燈光的切割下,拉出無數道斜墜的銀線。

場地中央,一個身影在移動。

他穿著簡單的黑色運動背心和短褲,身形勻稱而充滿爆發力,像一頭在暴雨中逡巡的獵豹。腳下步伐在濕滑的塑膠地面上快速而精準地交錯、蹬轉、急停。每一次移動,腳下都濺起大片渾濁的水花,動作卻絲毫沒有拖泥帶水,反而帶著一種近乎本能的流暢韻律。他手里沒有球拍,只是空著手,對著無形的對手做著各種揮拍、劈殺、網前撲救的動作。汗水混著雨水,順著他輪廓分明的臉頰、脖頸、賁張的肌肉線條不斷滾落,砸在地上,瞬間消失無蹤。

林丹!

那張無數次出現在電視轉播、體育雜志封面、甚至是年輕羽毛球運動員宿舍墻上的臉,此刻就在十幾米外,在2006年深秋的這場冰冷暴雨中,進行著最原始也最孤獨的錘煉。

我僵在門口,像被一道無聲的閃電劈中。渾身的血液似乎瞬間涌向了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成冰。重生帶來的混亂,系統的驚駭,被淘汰的屈辱……所有情緒都被眼前這極具沖擊力的一幕暫時壓了下去。

這就是巔峰的起點?這就是那個未來將統治羽壇、成為傳奇的“超級丹”?在無人注視的暴雨里,打磨著日后讓全世界膽寒的鋒芒?

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幾乎要撞碎肋骨。一種近乎卑微的渴望,混雜著巨大的恐懼,在心底瘋狂滋長。我想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看清那暴雨中燃燒的火焰,看清那道名為“天賦”和“努力”共同鑄就的鴻溝究竟有多深。

腳步不由自主地向前挪動,踩在積水的塑膠地面上,發出輕微的“噗嗤”聲。我盡量放輕動作,像個誤入禁地的幽靈,沿著場地的邊緣,一步步挪向離他最近的那個空置的場地角落。雨水瞬間打濕了我的頭發和單薄的T恤,冰冷的觸感讓我打了個哆嗦。

然而,就在我試圖把自己縮進角落的陰影里時,場地中央那個移動的身影,毫無征兆地停了下來。

他猛地轉過頭。

兩道目光,如同兩道探照燈,穿透重重雨幕,精準無比地釘在了我的身上。

那眼神銳利得像剛開刃的刀鋒,帶著一種長期處于競技金字塔頂端所淬煉出的、近乎本能的審視和壓迫感。雨水順著他利落的短發往下淌,滑過高挺的眉骨,流過緊抿的唇線,卻絲毫沒能軟化那雙眼睛里的光芒。那里面沒有好奇,沒有疑問,只有一種純粹的、冰冷的、屬于頂級掠食者的打量,仿佛在評估闖入領地的獵物是否具有威脅。

時間在那一瞬間似乎被雨水凍住了。我僵在原地,感覺血液都停止了流動,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那雙穿透雨幕的眼睛帶來的巨大壓力,沉重得讓我幾乎無法呼吸。手里那張被揉得不成樣子的淘汰通知書,此刻像個滾燙的恥辱烙印,深深烙在掌心。

他盯著我,足足有幾秒鐘。雨水嘩嘩地沖刷著世界,成為此刻唯一的背景音。就在我幾乎要被這無聲的壓力壓垮,本能地想要轉身逃離時,他動了。

不是說話,也不是驅趕。

他微微偏了下頭,目光掃過我身后空置的場地邊,那里孤零零地立著一個裝羽毛球拍的黑色長筒包,拉鏈敞開了一角。他大步流星地走過去,動作干脆利落,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感。雨水在他身上濺開細小的水花。他俯身,從球包側袋里隨手抽出一支球拍。

那球拍通體漆黑,在昏暗的雨夜燈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拍框線條凌厲,如同猛獸的獠牙。他掂量了一下,似乎覺得不太滿意,又把它塞了回去,重新在包里摸索了一下,抽出了另一支。

這支球拍是銀灰色的,拍框略窄,拍桿似乎更細,握柄纏著鮮艷的紅色手膠,在昏黃燈光下顯得格外醒目。

他握著這支銀灰球拍,轉過身,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沒有詢問,沒有開場白。手臂猛地一揚!

那支銀灰球拍在空中劃過一道短促而有力的弧線,裹挾著破開雨幕的厲嘯,像一支被投擲出的標槍,旋轉著朝我疾飛而來!

“咻——啪!”

球拍精準無比地砸落在我腳前半米處濕漉漉的塑膠地上,彈跳了一下,然后穩穩地躺在了渾濁的積水中。銀灰的拍框和紅色的手膠在昏黃燈光下刺眼得如同燃燒的炭火。

緊接著,那個穿透雨幕的聲音響起,不高,卻帶著一種金屬般的質感和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蓋過了嘩嘩的雨聲:

“來一局?”

三個字。

像三顆燒紅的子彈,狠狠鑿進我的耳膜,鑿進我混亂一片的大腦。

來一局?

跟林丹?在這個暴雨傾盆的露天球場?在我剛剛被省隊淘汰、手里還攥著那張宣告“天賦死刑”的通知書的時刻?用他隨手扔過來的球拍?

荒謬!瘋狂!找死!

無數個念頭在腦子里炸開,每一個都尖叫著讓我轉身就跑。我算什么東西?一個剛被淘汰的、連省隊門檻都摸不到的廢柴,憑什么站在未來羽壇之神的對面?這根本不是一個次元的較量!這甚至不是較量,是單方面的碾壓,是自取其辱!

可我的身體,卻在那個聲音落下的瞬間,背叛了所有理智的警告。

大腦深處,那個剛剛沉寂下去的冰冷電子音,毫無征兆地再次轟鳴:

【檢測到高強度神經刺激源!動態視覺優化系統介入!】

嗡!

視野猛地一顫。眼前的世界瞬間被剝離了所有色彩和無關的細節,只剩下純粹的黑白灰。如同老電影般褪色,卻又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令人心悸的清晰。瘋狂墜落的雨線不再是模糊的幕布,它們變成了一道道可以被目光清晰捕捉、甚至可以預判其下墜軌跡的、緩慢移動的銀絲。腳下渾濁積水蕩開的漣漪,每一圈擴散的波紋都清晰可見,仿佛時間被按下了慢放鍵。

十幾米外,那個剛剛拋出球拍的身影,林丹,他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被這詭異的視界無限放大、拉近。他甩了甩頭發上的雨水,水珠飛濺的軌跡;他調整了一下重心,右肩肌肉微微繃緊的線條;他隨意地活動了一下持拍的手腕,小臂上賁起的青筋……所有細節都纖毫畢現,以一種近乎冷酷的方式烙印在我的視網膜上。

這感覺太詭異了,仿佛靈魂被抽離,懸在半空,冷漠地俯瞰著下方即將上演的一切。一股冰冷的、非人的力量感伴隨著劇烈的眩暈感,沿著脊椎骨竄上來,讓我太陽穴突突直跳,胃里一陣翻攪。

【神經反射通路臨時超頻。目標:應激反應。】

冰冷的系統提示音像是最后的判決。

跑?已經來不及了。或者說,這該死的系統,這重來一次的命運,還有眼前那個在暴雨中如同戰神般的身影,它們合力將我死死釘在了原地,堵死了所有退路。

巨大的恐懼像冰冷的巨手攥緊心臟,但在這恐懼的深處,一絲被壓抑到極致的、近乎毀滅的瘋狂火苗,卻被那冰冷的系統提示和眼前的身影徹底點燃了!

賭上這重生一次的機會!賭上這莫名其妙的系統!賭上我所有的不甘和屈辱!

我猛地彎腰,一把抓住了浸在冰冷積水中的那支銀灰色球拍。紅手膠吸飽了水,握在手里又濕又滑,帶著一種沉甸甸的金屬冰涼感。我用力攥緊,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仿佛那是溺水者抓住的唯一一根浮木。

抬起頭,雨水沖刷著臉頰,視線穿過密集的雨線,死死鎖定那個十幾米外的身影。喉嚨里像是堵了塊燒紅的炭,灼熱而干澀。我用盡全身力氣,擠出兩個字,聲音嘶啞得連自己都陌生:

“來啊!”

話音落下的瞬間,對面那個身影動了。

沒有試探,沒有預熱。林丹猛地一個蹬地轉身,動作快如鬼魅,腳下渾濁的積水被巨大的力量炸開一團渾濁的水花。他左手閃電般地從腰間掛著的球包里抽出一個墨綠色的羽毛球,甚至沒有看球的位置,手腕只是極其微小地一抖一捻!

“嗤——!”

一聲尖銳短促的破空厲嘯,撕裂了嘩嘩的雨幕!

不是高遠球,也不是輕柔的網前球。那球離拍的剎那,就帶著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低沉旋轉,像一顆被賦予了生命的墨綠色子彈,離地極低,裹挾著高速旋轉,貼著濕滑的塑膠地面,刁鉆無比地朝著我反手位邊線的死角,兇狠地穿刺而來!

貼地斬!而且是帶著強烈旋轉、在濕滑場地上會加速變線的反手位貼地斬!

這根本不是什么熱身或者試探!這是赤裸裸的下馬威!是頂級獵手對闖入者最直接、最殘酷的武力宣示!

“來了!”我腦子里只剩下這個念頭在瘋狂尖叫。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間涌向了雙腿和持拍的右臂。

【目標軌跡捕捉!動態視覺鎖定!】腦海中的系統提示音冰冷而急促。

嗡!

視野中那詭異的黑白灰視界猛地收縮、聚焦!那枚墨綠色的“子彈”在系統的視界里,軌跡被瞬間標記成一道刺目的猩紅虛線!它旋轉的姿態被無限放大、拆解,我能“看”到每一根羽毛在高速旋轉中承受的扭曲力量,能“看”到它表面吸附的細小水珠如何被離心力甩飛,甚至能“看”到它在觸地瞬間,水膜如何影響其彈跳角度和速度的微妙變化!

預判!前所未有的清晰預判!

身體在系統冰冷的指令和求生的本能雙重驅使下,幾乎在球離拍的瞬間就做出了反應。左腳猛地向左側后方蹬地,身體重心不顧一切地向左下方沉墜!膝蓋在濕滑的地面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泥水瞬間浸透了褲腿。右臂在極限的低位反手引拍,銀灰色的拍框劃破雨幕,帶著一種豁出一切的狠厲,由下而上,迎著那道猩紅的軌跡,狠狠地迎擊上去!

“啪——嚓!”

球拍與球接觸的瞬間,一股巨大而怪異的旋轉力量猛地從拍面傳來!那不是純粹的撞擊力,而是一種帶著強烈撕扯感的螺旋勁道!虎口劇震,小臂的肌肉纖維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狠狠擰了一把,又酸又麻!

成功了?!不!

系統視界里,清晰地映照出那個被勉強擋回的球,它旋轉的力道并未被完全化解!它帶著一種詭異的、不受控制的弧度,晃晃悠悠地飛向半空,高度不夠,速度極慢,像一只笨拙的、斷了線的風箏,直直地朝著球網正中央……林丹早已等候多時的網前區域飄去!

送死球!

心臟驟然縮緊!

果然,對面那道身影如同早已預知結局的獵豹,在我球離拍的剎那,就已經啟動!沒有助跑,只是一個短促有力的蹬地,身體便如同離弦之箭,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瞬間撲殺至網前!

他的動作快得不可思議,在系統的慢放視界里都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身體在空中舒展到一個近乎極限的角度,持拍的右臂如同蓄滿力量的弓弦,高高揚起!

“嘭!!!”

一聲沉悶到令人心膽俱裂的爆響!

那不是普通的撲殺,那是凝聚了全身力量、帶著毀滅性下壓的死亡重扣!

銀灰色的球拍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精準無比地狠狠砸在了那只剛剛飛過球網、還在半空中無助飄蕩的羽毛球上!

時間在那一瞬間仿佛徹底凝固了。

在我放大的、黑白灰的慢放視界里,那枚墨綠色的羽毛球,在接觸到拍面甜區的剎那,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正面轟擊!它瞬間被壓扁、變形!堅硬的球托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包裹的鵝毛如同遭遇了颶風,根根倒豎、炸裂!然后,它以超越視覺捕捉極限的速度,化作一道模糊的墨綠色殘影,裹挾著被撕裂的空氣和無數破碎的白色羽毛碎片,如同隕石天降,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朝著我腳下——不,是朝著我身體所在的區域——轟然砸落!

太快了!太近了!

我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防御動作,身體還保持著之前低位救球的狼狽姿勢,重心未穩。瞳孔里,那道墨綠色的死亡陰影急速放大!

【警告!高威脅沖擊!神經反射超載!】系統尖銳的警報在腦海炸開。

幾乎是本能,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將手中那支銀灰色的球拍,下意識地橫擋在自己身前,徒勞地試圖構成最后一道脆弱的屏障。

“轟!!!”

球體裹挾著被撕裂的空氣,狠狠砸在了橫擋的拍面上!

一股沛然莫御、遠超想象的恐怖力量,如同失控的火車頭,蠻橫地撞了上來!

“咔嚓!!!”

一聲清脆得令人頭皮炸裂的爆響!

不是羽毛球碎裂的聲音!是球拍!

我眼睜睜看著手中那支銀灰色的、屬于林丹的球拍,在接觸點的中心位置,堅韌的碳纖維拍框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瞬間扭曲、變形!緊接著,一道刺眼的裂紋閃電般蔓延開來!整支球拍在巨大沖擊下猛地向后彎曲,形成一個絕望的弧度,然后——

啪啦!

從中斷裂!

斷裂的球拍上半部分帶著巨大的動能,狠狠反彈回來,抽在我的右臂上,劇痛鉆心!而那顆完成了毀滅一擊的墨綠色“隕石”,在擊碎球拍后,速度只是稍減,依舊帶著殘存的恐怖力量,重重地砸在了我腳前半米處的塑膠地面上。

“噗!”

一聲沉悶的撞擊。

球深深地嵌進了積水的塑膠地面,甚至將下面的水泥層都砸出了一個淺淺的凹坑!渾濁的泥水被巨大的沖擊力炸開一圈渾濁的浪花,飛濺在我的褲腿和臉上,冰涼刺骨。

斷裂的銀灰色球拍上半截,旋轉著掉落在旁邊的水洼里,發出輕微的“啪嗒”聲。下半截還握在我麻木的手中,斷裂的茬口參差不齊,像野獸猙獰的獠牙。

世界,死寂一片。

只有嘩嘩的雨聲,無情地沖刷著斷裂的球拍,沖刷著我僵立的身軀,沖刷著塑膠地上那個觸目驚心的擊球點。

我低著頭,雨水順著發梢流進眼睛,又澀又痛。視線死死釘在腳前那片被砸爛的塑膠地面,還有旁邊水洼里那半截反射著慘淡燈光的斷拍上。手臂被抽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但這點痛楚,遠不及心底那片被徹底碾碎的廢墟來得冰冷徹骨。

差距。

天塹鴻溝般的差距。

什么重生,什么系統,什么不甘心……在這一記粉碎球拍的重殺面前,都像個一戳就破的、無比滑稽的肥皂泡。我甚至沒能讓他移動超過三步!他甚至沒有用上全力!那只是一個隨手的、帶著點不耐煩的下馬威!

一股巨大的羞恥感混合著冰冷的絕望,如同冰水混合著滾燙的巖漿,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燒得我渾身發燙又凍得牙齒打顫。攥著那半截斷拍的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斷裂的碳纖維邊緣硌著掌心,帶來尖銳的刺痛。

雨聲轟鳴,卻蓋不住我胸腔里那顆心臟瘋狂擂動、又仿佛隨時會停止跳動的巨大噪音。

就在這時,腳步聲。

踏著積水,不疾不徐地靠近。

我僵硬地、極其緩慢地抬起頭。

林丹站在幾步開外,隔著密集的雨線。雨水順著他輪廓分明的臉龐不斷淌下,滑過緊抿的、顯得有些冷硬的唇線。他沒有看我,目光落在那半截插在泥水里的斷拍上,眉頭幾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一下,似乎對自己的力量也有些意外。

沉默。

只有雨聲。

幾秒鐘后,他終于抬起眼,那雙銳利如鷹隼的目光穿透雨幕,再次落在我臉上。那里面沒有勝利者的嘲弄,也沒有絲毫的憐憫,只有一種純粹到近乎冷酷的審視,仿佛在評估一件剛剛承受了他一擊的試驗品是否還能繼續使用。

他的視線掃過我劇烈起伏的胸口,掃過我因過度用力而微微痙攣的手臂肌肉,最后定格在我手中那半截斷拍上。

然后,他開口了。

聲音不高,依舊帶著那種金屬般的穿透力,清晰地蓋過雨聲,砸進我的耳朵里:

“拍子不行。”

不是嘲諷,更像是一個簡單的、陳述性的結論。

他頓了頓,目光重新聚焦在我臉上,銳利得仿佛能剝開皮肉,看到里面仍在掙扎的靈魂。雨水順著他下巴滴落。

“人,”他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卻帶著一種沉甸甸的分量,“還行。”

說完,他不再看我,轉身,徑直走向場邊那個黑色的長筒球包。動作干脆利落,彎腰,從里面又抽出了一支球拍。這支拍子通體漆黑,拍框厚重,線條更加剛硬霸道,握柄纏著黑色的手膠,在昏黃的雨夜燈光下,如同蟄伏的兇獸獠牙。

他掂了掂那支黑色的新拍,手腕隨意地轉動了一下,發出輕微的骨骼摩擦聲。然后,他側過身,背對著我,目光投向遠處被暴雨模糊的夜色。

“明天,”那個穿透雨幕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宣告,清晰地傳來,“帶把結實的拍子來。”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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