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之淵底部的洞穴中,云澈單膝跪地,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清音佩緊貼眉心,散發(fā)著柔和的紫光,三百年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懸崖邊,紫衣女子奄奄一息地躺在他懷中。“師兄...別做傻事...“她咳出一口鮮血,“生死有命...“
“不!我不會讓你死!“年輕時的云無相淚流滿面,“我找到了方法——分離善惡,以惡念之力逆轉(zhuǎn)生死!“
記憶跳轉(zhuǎn),黑暗的儀式場上,云無相站在血色法陣中央。“今日我云無相,愿以本心為祭,分離善惡...“劇烈的疼痛中,他的靈魂被生生撕裂,一個黑影從體內(nèi)分離出來,發(fā)出猙獰的笑聲。
“哈哈哈...終于自由了!“黑影化作人形,與云無相有著相同的面容,“從今以后,我就是靜韻尊者!“
最后的記憶片段,是重傷的云無相將靜韻尊者封印在靜默之淵。“你我本是一體...終將重新合一...“封印完成的瞬間,云無相的善念化身化作流光消散于天地間,等待轉(zhuǎn)世重生...
“原來如此...“云澈緩緩睜開眼,清音佩化為齏粉從指間流散,“我既是云無相的轉(zhuǎn)世,也是靜韻尊者的半身。“
靜韻七煞再次逼近,這次云澈不再抵抗。他徑直走向祭壇,七煞的攻擊穿透他的身體,卻如中幻影——在明悟本源的瞬間,他已與靜默之淵融為一體。
“歸來吧,我的另一面。“云澈伸手握住靜韻權(quán)杖,權(quán)杖頂端的灰色寶石應聲而碎,一道黑影呼嘯著沖入他的眉心。
識海中,天翻地覆。兩個完全相同的靈魂終于面對面站立——一黑一白,卻有著相同的面容。
“三百年了...“黑衣云澈——靜韻尊者低語,“這場游戲該結(jié)束了。“
白衣云澈——天律者微笑:“不是結(jié)束,而是新的開始。“
沒有爭斗,沒有吞噬,兩個靈魂同時向前一步,擁抱在一起。耀眼的白光爆發(fā),照亮了整個識海...
現(xiàn)實中,云澈的身體懸浮在祭壇上方,七件音律法器虛影環(huán)繞周身:無相天音琴、鳴泉鈴鐺、律令玉簡、解離鐘、天音羅盤、無音心鐘、靜韻權(quán)杖。每件法器都化作流光融入他體內(nèi),古琴上的七顆紅點連成一線,形成完整的星圖。
“天律歸一!“
云澈睜開雙眼,瞳孔化作深邃的星空色。靜默之淵的壓制對他再無效果,相反,整座峽谷開始隨著他的呼吸而震動。巖壁上的古老音紋一個個亮起,最后化作飛灰消散——三千年的封印被徹底破除。
“這就是...完整的力量。“云澈輕語,聲音中帶著多重回響,既有他原本的清朗,也有靜韻尊者的低沉,還有云無相的滄桑。
他心念一動,身體化作一道音波沖天而起,穿過層層灰霧,轉(zhuǎn)眼間便回到千里之外的天音閣。
葉清羽正在庭院中練習音律,突然胸口一熱,九霄玲瓏體自發(fā)運轉(zhuǎn)。她抬頭望去,只見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衣袂飄飄,氣質(zhì)超凡脫俗。
“云澈?“她試探性地呼喚,卻不敢確定。眼前之人既熟悉又陌生,氣息如淵似海,深不可測。
男子轉(zhuǎn)身,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是我,完整的我。“
葉清羽撲進他懷里,淚水打濕了他的衣襟:“你成功了?靜韻尊者...“
“他已成為我的一部分。“云澈輕撫她的長發(fā),“善惡相融,光暗同源,這才是真正的天律歸一。“
洛清音和其他人也聞訊趕來。看到云澈的變化,洛清音眼中閃過復雜的神色:“師兄...?“
云澈搖頭:“云無相的記憶和修為我已經(jīng)繼承,但我依然是云澈。“他看向眾人,“靜默災變的威脅已經(jīng)解除,但音修界的重建才剛剛開始。“
他抬手輕揮,七件音律法器虛影在空中排列成陣。隨著陣法運轉(zhuǎn),天地間的靈韻開始重新平衡,被靜默災變影響的區(qū)域逐漸恢復生機。
“從今天起,天音訣將向所有音修開放。“云澈宣布,“音律之道不該被宗門壟斷,而應如聲音本身一樣自由傳播。“
洛清音深深鞠躬:“謹遵天律者法旨。“
“別這么正式。“云澈笑著扶起她,“你永遠是我?guī)熋谩!?
當夜,天音閣舉行了盛大的慶典。云澈站在高臺上,看著下方歡慶的音修們,心中感慨萬千。曾幾何時,他還是個不能言語的啞巴少年,如今卻成為統(tǒng)御萬音的天律者。
“在想什么?“葉清羽走到他身旁,月光下的她格外美麗。
云澈握住她的手:“在想我們的未來。“
“未來?“葉清羽臉紅了,“你可是天律者,我...“
“正是因為我成了天律者,才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云澈認真地說,“清羽,愿意與我締結(jié)道侶之緣嗎?“
葉清羽瞪大眼睛,一時說不出話來。云澈輕笑,手指輕點她的眉心。一道金紫色的音紋從葉清羽體內(nèi)飛出,與云澈的銀色音紋在空中交織,形成一幅美麗的圖案。
“九霄玲瓏體與天律者的共鳴...“洛清音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一旁,眼中含淚,“這是最高規(guī)格的音修婚約。“
葉清羽又驚又喜,重重點頭:“我愿意!“
云澈將她擁入懷中,兩人的音紋在夜空中綻放出璀璨光芒,所有天音閣弟子都看到了這一幕,發(fā)出由衷的祝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