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翩翩聽到這里，心里想到了一個絕牛的點子，甚至一度想起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忍不住發笑。

于是乎，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都靜靜看著他。

云翩翩先是裝作清了清嗓子，然后熟稔地夾起來一塊臭豆腐，帶著笑意，緩緩向玄燁喂過去。

“王爺嘗嘗這個？”

云翩翩夾起一塊黑黢黢的臭豆腐，眼中閃著狡黠的光。玄燁面不改色地張口吞下，驚得侍衛秦風一個踉蹌。吃完還作出意猶未盡的表情，“甚好。”

眼看奸計得逞，更是壞笑起來，而這時候聽見了。

“既然翩翩兒喜歡，秦風，日后每日往國公府送兩斤。”

云翩翩笑容凝固在臉上：“...王爺您可真是體貼入微。”

可玄燁依舊慢條斯理的拭唇，仿佛剛才的事情并沒有入他的眼。

硬碰硬不行，那就軟下來。“王爺你可真是個大好人，謝謝啊。”

一頓飯下來，結賬的時候，云翩翩自告奮勇，畢竟是請人吃飯，雖然多了個蹭飯的，但是菜是真的好吃。

“多少？”賬單展開后，云翩翩揉了揉眼睛，差點要把眼珠子瞪出來，手上顫抖地拉著流螢。“流螢你看見了嗎？這是多少？”

流螢無奈的開口，“一共五十萬下品靈石。”

云翩翩一聽是下品，松了一口氣，“還好，能付得起。”

五十萬下品靈石，都夠買十把黃階下品靈器了，她強作鎮定地付完賬，想著趕緊離開。

付完后看著還在原位的二人，為了不打擾他們二人，逃似的告辭：“吃也吃了，你們自便，我先回家了。”

往后走了一步，玄燁直接跟上來了，云翩翩一看，這一臉嬌羞的什么意思，“我送你。”

云翩翩趕緊擺了擺手，“還是不要了，你那個排場太大了，我自己就能回。祝你們玩得開心。”

留下的只有淡定的沈越和不解的玄燁。

轉角處還聽見她小聲嘀咕：“這倆絕對有問題...”

艷陽中的長街上，云翩翩突然停下腳步。她抬手“啪啪“拍了兩下臉頰，驚得流螢一哆嗦。

“修煉！治病！找爹！”她每喊一句就向前跨一大步，腳步聲在青石板上敲出清響。

轉過街角，修繕一新的國公府朱門赫然入目。鎏金匾額下，新漆的獸首門環泛著暗光。云翩翩駐足仰視，忽然想起初來時看到的破敗門庭——不過一日光景，竟已煥然新生。

進府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福伯，想看看今天上午的情況。

“小姐，今日你離開的時間里，已將錦繡園修繕完畢，按照你的吩咐荷塘已重新種下雪魄荷。大門也完修繕完畢，其他地方還在進行，預計還需要五日可全部完成。”

云翩翩十分滿意，一上午就完成的進度遠遠超出預料。臨走前還叮囑了福伯，“這段時間福伯和流云就要多辛苦一點，替我監督著。”

福伯連忙答應，“這本就是老奴該做的。”

云翩翩更加滿意的點了點頭，告別福伯后直接朝自己院落去。

原來不遠處，流云正踮腳指揮工匠懸掛燈籠。云翩翩悄悄走近，將一支海棠步搖插入她發間。小丫鬟回頭時，晚霞恰好映在三人帶笑的眉眼上。“流云辛苦了。”

流云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突然，拭汗的手指頓了頓，“我還好小姐，其他的小姐回府的時候福伯應該已經說了現在的進程。”

那支新簪的步搖在陽光下流轉著微光，像是暗藏了一個未盡的承諾。

云翩翩又是有點心疼，吩咐著流螢，“行了行了，下午我會在自己院子里休息，無事不要來打擾我。還有協助流云的工作，不要太辛苦了。”

說完對著兩人做了個“拜拜”的手勢，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其實云翩翩是感覺到今日身體有些異樣，再加上今日的午飯，想著回屋子里調息一下。

云翩翩獨自穿過回廊時，指尖拂過新漆的朱欄。晨露未晞的荷塘倒映著琉璃檐角，恍惚間與記憶中的畫面重疊——這是父親親手繪制的園景圖，每一處雕花都藏著無聲的牽掛。

推開花梨木門，昨日還空蕩的寢殿已然煥然一新。西域來的絨毯鋪滿地面，博古架上的琺瑯彩瓶映著紗帳，連榻邊銀熏球里飄出的都是她最愛的白梅香。

“這群丫頭...“她摩挲著床柱上復原的纏枝紋，忽然喉頭微哽。

因為沒有讓流螢二人隨侍，都被自己叫去監工，所以身旁沒人后，盤坐錦褥之上，云翩翩結印的手勢有些生澀

“咪西咪西，滑不拉幾，如果你不拉幾，我就不會密西”

當那句荒腔走板的口訣念完時，通天塔的虛影在識海緩緩展開。

“這次反應快了三息。”小七抱著胳膊點評，貓尾在身后甩出傲慢的弧度。

“你這樣如何能執掌起通天塔的使命。”

小九直接撲上來蹭她手腕：“主人最棒！”油光水滑的皮毛蹭得人發癢，活像臺開足馬力的拖拉機。

她只是感嘆，V8發動機果然名不虛傳，“我不允許你這么說主人，主人是最好的主人。”邊說還邊蹭著。

云翩翩并沒有在意這些，什么通天塔的使命，她壓根就不care。

現在目前的唯一任務就是要打開通天塔第一層，意味著自己要突破至靈徒境，還要在一月后的靈脈球試煉中洗清恥辱。

“這次我進來有重要的任務在身，怎么樣才可以加快修煉，現在的進度太慢了。”

兩只器靈面面相覷，都在對方的臉上察覺出來一股孩子終于知道爭氣的神情。

小九最是積極，上前單膝跪在云翩翩面前，拉著一只手，眼睛里閃爍著熠熠的星光，“我的主人，你終于知道努力了。”

什么意思，說得好像自己只知道做一個廢物一樣。

“so？有什么辦法。”

小七甩著尾巴踱步過來，碧綠的豎瞳里寫滿嫌棄：“修煉如筑塔，少一塊磚都會塌...“故意拉長的尾音突然一轉：“想速成？做夢！“

云翩翩直接往地上一癱，雙腿亂蹬：“我不管！一個月我必須成為武林高手，不是，一月后就是靈脈測試，我就要閃瞎那些人的狗眼！”活像個要糖吃的熊孩子。

兩小只同時僵住。小七的尾巴炸成了雞毛撣子，小九的耳朵耷拉成飛機耳。

“所以...”小七突然跳到她膝頭，鼻尖幾乎貼上她的，“你是為了打臉，而非大道？”

空氣驟然凝固。通天塔內的流云都停止了飄動。

地面突然浮現出古老符文，那些金色紋路像活物般纏繞上云翩翩的手腕。她驚覺自己竟動彈不得，而器靈們的眼瞳變成了威嚴的鎏金色。

“修煉之路...”小七的聲音忽然空靈回響。

“...非為私欲...”小九接話時帶著重重回音。

兩只貓爪同時按上她眉心：“且看清本心！”

云翩翩眼前突然閃過走馬燈——病榻上的祖父、蒙著眼紗的小霧、記憶中父親離去的背影...最后定格在那碗讓原主靈脈盡毀的毒湯。

是啊，她是為了什么？為了到時候打臉？她到底是為了什么。

她猛地睜開眼睛，發現符文已經消退，自己正跪坐在靈草地上，掌心全是冷汗。小七蹲坐在她面前，尾巴輕輕環住前爪：“現在，還想速成嗎？”

云翩翩深吸一口氣，抬手擦去額角的汗珠，眼神卻比方才堅定了十倍：“我要變強，不是為了打誰的臉。”她一字一頓地說，“是為了保護該保護的人。”

小九的尾巴尖愉快地翹了翹，湊過來蹭她的手腕：“這才像我們的主人嘛～”

小七雖然還是一副高傲的樣子，但眼中的鎏金色已經褪去，重新變回碧綠的貓瞳：“既然如此...”它轉身朝靈草深處走去，“跟我來，讓你見識下通天塔真正的修煉之法。”

說著兩小只就往前方跑去，還讓云翩翩跟上步伐。

穿過靈氣凝成的草原時，漫天粉白花雨簌簌落下。云翩翩撥開及腰的靈草，忽然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直徑十丈的靈泉蒸騰著七彩霧氣，水面浮滿永不凋零的花盞。更神奇的是，每朵花蕊中都蜷縮著個熒光小人，正隨著呼吸吐納天地精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