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恐慌蔓延
- 神秘復蘇:我有一個八卦鏡
- 二百斤仙人
- 3785字
- 2025-07-12 00:15:17
清河苑小區的恐慌如同投入滾油的水滴,瞬間炸開了鍋,并迅速向整個大有市北郊蔓延。
最初只是一兩戶人家驚惶失措地報警。
聲稱家人出門倒垃圾或查看異響后便杳無音信。
警方起初以為是尋常失蹤案或惡作劇。
派出的巡邏車和警員在靠近那片被稱為“荒嶺”的邊緣地帶后,無線電信號便滋啦作響,最終徹底沉寂。
當第二批增援同樣石沉大海,只傳回幾聲扭曲變調的慘叫時,一種源自骨髓的寒意才真正攫住了指揮中心每個人的心臟。
警方的封鎖線,那象征秩序與安全的黃黑相間的隔離帶,在無形的、彌漫的恐懼面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甚至帶著幾分荒誕的諷刺。
它無法阻擋那股源自荒嶺深處的、非人的力量,也無法安撫那些目睹鄰居憑空消失、聽著風中隱約傳來非人哀嚎的居民。
失蹤報告不再是零星個案,而是如同瘟疫般在相鄰的街區、工廠、甚至更遠的村鎮中爆發。
每一個打給警局或親友的電話,都帶著哭腔和抑制不住的顫抖,匯成一股絕望的洪流。
恐慌的燎原之火,最先燒著了緊鄰荒嶺的“宏發機械廠”。
夜班交接時,白班工人驚恐地發現,整個夜班班組連同幾名保安,仿佛人間蒸發。
廠區監控畫面成了噩夢的源頭:
凌晨三點十七分,畫面中幾個穿著制服的保安正例行巡邏,身影在慘白的燈光下晃動。
突然,其中一個毫無征兆地身體僵直,雙腳離地,像被一根無形的繩索猛地勒住脖子向上提起。
他徒勞地蹬著腿,雙手抓向空無一物的脖頸。
下一秒,整個人如同被高速行駛的列車撞飛,化作一道模糊的殘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被拖拽向監控鏡頭外的黑暗——
荒嶺的方向。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
畫面劇烈晃動,雪花閃爍,最終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宿舍樓內的畫面:
一個睡眼惺忪的工人推開宿舍門,揉著眼睛走向走廊盡頭的廁所。
他剛走了幾步,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下猛地一頓。
隨即同樣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平地拔起,像垃圾一樣被狠狠甩向墻壁。
在監控中留下一個瞬間擴大的黑影,伴隨著一聲被監控設備捕捉到的、極其短促的悶哼,然后徹底消失。
走廊空蕩蕩,只有聲控燈因那聲悶哼而亮著,投下慘白的光。
宏發廠的慘劇像一顆投入死水潭的巨石,激起的漣漪瞬間變成了滔天巨浪。
消息像病毒一樣通過口耳相傳、社交網絡、以及幸存者歇斯底里的報警電話瘋狂擴散。
北郊主干道兩側的店鋪,昨天還人聲鼎沸,此刻卷簾門紛紛砸落,發出刺耳的哐當聲,如同為這片區域敲響了喪鐘。
路上行人絕跡,連野貓野狗都驚恐地躲藏起來。
家家戶戶門窗緊閉,厚重的窗簾被死死拉上,縫隙都用膠帶或布條封住,仿佛外面游蕩著無數擇人而噬的、無形的猛獸。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死寂,一種被極度恐懼壓縮后的真空,只有偶爾從某扇緊閉的門窗后傳來壓抑的、無法控制的啜泣或祈禱。
電視信號變得不穩定,廣播里只剩下滋滋的電流聲,網絡時斷時續,恐慌在信息的阻隔中發酵得更加濃烈。
然而,恐懼本身,無法阻擋鬼蜮的蔓延。
那股灰蒙蒙的、摻雜著不祥暗紅色澤的霧氣。
如同擁有生命和意志的粘稠血漿,從荒嶺深處汩汩涌出,向外流淌、擴散、吞噬。
它不像自然界的霧那樣輕盈飄渺,而是沉重、滯澀,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濕冷。
霧氣所過之處,光線被扭曲,白晝如同黃昏,黃昏則沉入永夜。
聲音被徹底隔絕,呼喊、尖叫、汽車警報……
一切都被那灰紅的帷幕貪婪地吸收,只剩下一種令人窒息的、絕對的死寂。
以及濃烈得化不開的鐵銹混合著陳舊血腥的味道,直沖鼻腔,深入肺腑。
這就是鬼蜮——一個被厲鬼規則徹底扭曲、剝離了現實法則的死亡領域。
鬼蜮之內,即是刑場。
規則冰冷而無情,如同刻在虛空中的鐵律:
凡身處鬼蜮籠罩范圍之內,任何“移動距離累計超過十步”的個體,無論人畜,無論強弱,皆被標記為“受刑者”。
這“十步”并非精確的度量,更像是一種殘酷的詛咒標記。
可能是一個絕望的女人抱著孩子想沖回屋內,卻在門檻前跌倒,慌亂中手腳并用地爬行了幾米。
可能是一個不信邪的男人試圖發動停在路邊的汽車,僅僅是從駕駛座探身到副座拿東西的動作。
甚至可能是一只受驚的麻雀在窗臺上跳了幾下……
標記完成(十步走完),無形的倒計時瞬間歸零。
那一刻,受害者會感到一股源自四面八方的、無法抗拒的巨大拖拽之力驟然降臨,如同被無數冰冷的鐵鉤穿透皮肉筋骨!
被標記者如同提線木偶,身體完全失控,被那股力量拉扯著,以遠超人類理解的速度貼地飛掠。
他們撞碎沿街店鋪的玻璃櫥窗,碎片如冰晶般飛濺。
刮倒路邊的指示牌和垃圾桶,金屬扭曲發出刺耳的呻吟。
身體在粗糙的水泥墻面上高速摩擦,留下觸目驚心的、長長的刮痕和斑駁飛濺的血跡。
慘叫聲往往剛沖出喉嚨,便被鬼蜮那吞噬一切的死寂所抹除。
只剩下物體被撞碎、刮擦、以及肉體與地面、墻壁高速摩擦時發出的令人牙酸的“嘶啦…噗嗤…”聲。
如同地獄深處傳來的悶響,在寂靜的鬼蜮中回蕩,為下一個可能存在的“聽眾”帶來更深的絕望。
而源頭,就在那座如同巨大墓碑般矗立在荒嶺的梁氏老宅附近。
一道快到超越視覺極限、冰冷得仿佛能瞬間凍結靈魂的寒光,如同死神的鐮刀,總會在受刑者被拖至老宅周圍某個特定區域時驟然閃現!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沒有炫目的光影效果,只有一聲輕微到幾乎無法察覺的、仿佛空間本身被某種絕對鋒利之物平滑切開的“嗤啦”聲。
寒光過后,留下的只有純粹而高效的肢解。
一輛試圖沖出鬼蜮范圍的銀色轎車,在距離老宅不足百米處驟然停下。
車內,一個中年男人上半身還保持著緊握方向盤的姿勢,臉上凝固著極致的恐懼和困惑,從腰部以上平平地“滑落”在駕駛座旁的地上。
他的下半身連同座椅,詭異地留在車內,斷口處光滑如鏡,內臟和血液甚至來不及涌出,仿佛被瞬間封凍。
引擎蓋上也有一道筆直的切痕,深及發動機。
一只被鬼蜮擴張卷入的流浪狗,夾著尾巴,發出凄厲的嗚咽,在空蕩蕩的街道上亡命狂奔。
就在它躍起試圖跳過一堆廢墟的瞬間,兩道交叉掠過的寒光無聲閃過。
空中,它驚恐的表情凝固,身體瞬間被肢解成大小不一的數塊——
頭顱、前肢、后軀、內臟……
如同被無形的手術刀精準分割。
黑紅色的血液和破碎的內臟如同被砸爛的顏料罐,潑灑在附近灰暗斑駁的墻壁上,構成一幅殘忍的抽象畫。
一堵靠近老宅后院、足有半米厚的磚石圍墻,被一道范圍性掠過的、呈扇形擴散的寒光掃過。
無聲無息間,圍墻的上半截,連同上面攀附的枯萎藤蔓,如同被最高明的激光切割機瞬間氣化,徹底消失無蹤。
只留下一個斷面光滑如鏡、反射著鬼蜮灰紅光芒的矮墻基座。
一個年輕女人在鬼蜮籠罩前一刻沖出門想找回跑丟的孩子。
在霧氣邊緣,她看到了孩子小小的背影,剛邁出幾步想去抓住他,標記瞬間完成。
她被拖走時,伸出的手臂徒勞地抓向孩子的方向,最終在老宅附近的寒光中,那只手臂連同她半個肩膀和頭顱,與身體徹底分離,滾落在冰冷的碎石地上,空洞的眼睛望著灰蒙蒙的天空。
肢解!
這就是最終的審判。
沒有痛苦的過程,只有存在被規則強行、徹底分離的絕對終結。
梁氏老宅周圍,迅速堆積起由各種殘骸構成的、令人作嘔的“景觀”:
扭曲斷裂的人體四肢、碎裂露出白骨的軀干、被切割變形的自行車和汽車殘骸、混合著磚石粉末的粘稠物……
暗紅色的血液不再是液體,而是如同粘稠的油漆,浸透了每一寸土地,在灰紅色的霧氣映襯下呈現出詭異的黑紫色。
濃烈到令人暈眩的血腥味與鬼蜮本身那股濃重的鐵銹味、陳腐的泥土氣息混合在一起。
形成一種地獄熔爐般難以形容的、令人作嘔的惡臭,彌漫在死寂的空氣里。
消息再也封鎖不住。
僥幸逃出鬼蜮邊緣的人,帶著滿身擦傷和深入骨髓的恐懼,將親眼所見的煉獄景象傳播出去。
恐慌如同毀滅性的海嘯,以無可阻擋之勢,席卷了整個大有市。
“北郊鬧鬼了!動一下就死!”
街頭巷尾,人們壓低聲音,眼神驚恐地交流著。
“不能動!千萬別動!待在原地!”
社區群里,這條信息被瘋狂轉發,后面跟著無數驚恐的表情。
“跑也跑不掉!會被看不見的東西抓走,拖到老房子那里切成碎塊?。 ?
電話里,幸存者對親友的哭喊聲嘶力竭。
“救命啊!警察也沒用!軍隊呢?誰來救救我們??!”
絕望的呼喊在社交媒體上刷屏,伴隨著模糊不清的、遠處灰紅霧氣的照片或顫抖拍攝的殘骸視頻。
電臺里,原本的節目中斷,主播的聲音帶著無法掩飾的顫抖,一遍遍重復著緊急避難通知(雖然無人知道哪里安全),插播著混亂的、未經證實的消息。
網絡徹底沸騰,各種真假難辨、添油加醋的帖子、視頻、圖片瘋狂傳播,進一步放大了恐慌。
口耳相傳的速度更快,每一個細節都在傳遞中被扭曲、放大,衍生出無數恐怖的版本。
市中心也陷入了史無前例的巨大混亂。
超市和便利店被恐慌的人群洗劫一空,為了一袋米一瓶水而發生的推搡、斗毆比比皆是。
人們瘋狂地囤積一切能找到的物資,然后躲在家中,用家具堵住門窗,在黑暗中瑟瑟發抖。
交通徹底癱瘓,主干道上擠滿了棄車逃命的人流和因恐慌而連環相撞的車輛,警笛聲、喇叭聲、哭喊聲亂作一團。
打砸搶燒的惡性事件在絕望和法紀崩壞的催化下開始零星爆發,濃煙從城市的幾個角落升起,如同末日降臨的烽火。
醫院人滿為患,擠滿了因恐慌發作、踩踏受傷或試圖自殘以“避免移動”的可憐人。
大有市,這座曾經繁華喧囂的都市,在短短一天之內,半只腳踏入了徹底崩潰的邊緣。
而那片灰紅交織、象征著絕對死亡的鬼蜮,仍在堅定地、緩慢地、如同滴入清水中的濃稠墨汁。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沿著街道、吞噬著建筑、覆蓋著農田,堅定不移地向市中心方向蠶食、逼近。
它所過之處,死寂降臨,規則生效,生命化為殘酷的碎片。
絕望,如同那不斷蔓延的灰紅霧氣,沉重地、冰冷地,籠罩了城市中每一個幸存者的心頭,扼住了每一個試圖呼吸的喉嚨。
無形的鍘刀高懸,下一個十步,也許就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