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午門覺醒日·水火同爐

故宮午門廣場的青石板，被七月的晨光曬得發燙。

嚴修站在隊列末尾，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脖子上的玉佩——母親留的朱雀佩，玉質溫潤，卻總在這種場合透出一絲灼燙。他前襟別著的「嚴」字徽章被汗水浸得發亮，北派嚴黨子弟的身份像塊烙鐵，燙得他后背發僵。

「第三百七十六號，嚴修。」

廣播里的聲音帶著電子雜音，刺破廣場上嗡嗡的議論。嚴修深吸一口氣，踩著紅氈走向祭臺中央。腳下的石板刻著褪色的龍紋，據說這里是朱家龍脈的「龍眼」，每年七月初七，滿十八歲的覺醒者都要在此召喚圣遺物。

他抬頭時，正撞見主席臺上父親的目光。嚴正卿穿著北派玄鐵制服，肩章上的長城紋在陽光下泛冷光，眼神比玄武甲的金屬片還硬。嚴修趕緊低頭——上周模擬覺醒時，他連玄武甲的邊都沒摸到，父親摔了他的訓練手冊，罵他「丟盡嚴黨臉面」。

祭臺中央的「天命石」突然震顫起來。

淡金色的光紋從石面蔓延開，像某種古老的電路。嚴修按流程將手掌貼上去，冰涼的觸感順著掌心爬上來，卻在抵達心臟時猛地滯澀——就像去年、前年每次測試時一樣，那股力量卡在血脈里，怎么也沖不出來。

「嘖，嚴黨的小少爺不行??？」

「聽說他媽是南派的……混血種果然覺醒難?！?

竊笑聲像針一樣扎過來。嚴修咬緊牙，指尖用力到發白。他能感覺到父親的視線在后背燒出洞來，還有口袋里那半塊永樂長刀的碎片——父親上周塞給他的，說「北派的種，就得靠北派的東西激活」。

就在這時，脖頸的朱雀佩突然爆發出灼熱。

不是溫和的暖，是像要燒穿皮膚的燙。嚴修下意識按住玉佩，那股灼燙順著指尖竄進天命石，原本滯澀的光紋瞬間炸開！赤紅的火焰紋路從他掌心蔓延，在石面上勾勒出展翅的朱雀虛影，廣場西側的南派子弟發出一陣驚呼。

「是朱雀紋！南派的圣遺物！」

嚴修懵了。他明明想召喚的是父親的玄武甲……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口袋里的長刀碎片突然冰寒刺骨。兩股力量在他體內轟然相撞——左邊是朱雀火的熾烈，右邊是玄武冰的凜冽，像要把他的骨頭拆成兩半。嚴修痛得悶哼一聲，眼前陣陣發黑。

「冰火雙相？！」主席臺上有人站起來。

「不可能！南北圣遺物從來不相容……」

混亂中，嚴修看見天命石表面的紋路開始扭曲。赤紅與墨黑交織成螺旋，他后頸的皮膚像被烙鐵燙過，浮現出半朱雀半玄武的圖騰。緊接著，左肩突然覆上冰冷的鱗甲，玄鐵光澤流動，正是父親那套玄武甲的樣式；而右肩則綻開緋紅的飛魚服紋路，金線繡的朱雀尾羽掃過他的手背。

「圣遺物……雙生覺醒？」

廣播里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嚴修低頭，看見左手握著半柄凝結著冰霜的長刀（永樂長刀的虛影），右手則懸浮著一枚燃燒著火焰的玉佩（朱雀佩的實體化）。冰火氣息在他周身沖撞，卻奇異地沒有潰散。

「嚴修！」

父親的聲音穿透嘈雜。嚴修抬頭，看見嚴正卿大步走來，玄鐵制服的下擺掃過地面，眼神復雜得像被冰火淬煉過的鋼——有震驚，有慍怒，還有一絲他看不懂的……緊張？

「爸……」嚴修想解釋，卻被一陣更響亮的廣播打斷。

「所有覺醒者注意！」是北派總長齊振山的聲音，帶著金屬般的威嚴，「本年度『圣遺物大賽』報名通道即刻開啟！優勝者將代表華夏，參加東京『天命博覽會』——」

廣場瞬間沸騰起來。

圣遺物大賽，那是南北派年輕一代最殘酷的較量。北派比實戰，南派比智謀，最終的勝者能得到朱家玉璽殘片的使用權。嚴修攥緊手中的冰火雙器，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阿修，你的血脈不是枷鎖，是讓水火唱歌的琴。」

他看著主席臺上父親緊繃的下頜線，又瞥了眼西側南派隊列里那些好奇或警惕的目光，后頸的圖騰還在隱隱發燙。

或許，這場大賽，不只是為了嚴黨的臉面。

嚴修深吸一口氣，將半柄冰刀與火焰玉佩并在一起。冰火氣息在他掌心交融成淡淡的白霧，像極了BJ深秋清晨，護城河上那層既冷又暖的水汽。

「我報。」他聽見自己的聲音，不高，卻很穩。

陽光越過午門的城樓，在他身上投下長長的影子。玄鐵與緋紅交織的光影里，嚴修知道，從今天起，他的十八歲，注定要在水火相搏的賽道上，跑出一條沒人走過的路。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