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只聽星宿派行事狠毒,毫無下限,頭次得見,蘇冊仍感意外。
光天化日,他們竟敢如此傷人!
店小二的斷手,像一盆冷水潑在蘇冊頭上。
他上前點住店小二膻中穴,止住血流,隨后從懷中掏出丹藥喂其吃下。
這幫星宿派弟子早已沒了人性!弱者只是他們享樂的耗材!
蘇冊心中懊惱,該把星宿惡人往最壞處想,應當提前做好準備的!
嘆了口氣后,他朝外追去,遠遠跟著摩云子二人。
只見兩人出了東門,一路向東而往。
壽州處平原地區(qū),地勢坦蕩,蘇冊跟在后頭,兩人行蹤一目了然。
正值酉時,殘陽沒入地面,天際熔金漸暗,蘇冊正待動手,卻見二人倏然停下。
只聽摩云子對著身旁的男子說道:
“剛剛那一刀讓我來了幾分興致,不如師弟去抓個活人來,讓為兄練功可好?”
摩云子言畢,從懷中掏出一個小鼎。
另一人見著小鼎,眼中當即閃過貪婪。
“這冰蠶還在神木王鼎中,師兄就不怕練后,被師父發(fā)現(xiàn)?”
摩云子神色一變,盯著男人冷聲道:
“憑我這點微末道行豈能煉化冰蠶?只是稍加修煉,師父斷然察覺不了端倪。
師弟,你說是也不是?”
話中威嚇之意不言而喻。
男子低頭應承,就要按照摩云子吩咐去抓個活人,欲用鮮血來催化毒物。
蘇冊對神木王鼎使用之法沒任何興趣,并不想浪費時間等他們煉化。
況且面對摩云子這般敵手,蘇冊心中萬般不屑,自是懶得迂回周旋,各個擊破。
蘇冊凌空拔起,揮劍出鞘,一氣呵成!
摩云子滿身心思都在王鼎之上,聽見身后突然傳來破風聲,他堪堪回首,卻見一抹寒芒已至!
摩云子此時只覺著眼前利劍冒出的死氣,竟比王鼎中的冰蠶還要冷上幾分!
他肝膽俱裂,連退數(shù)步,蘇冊長劍擦過咽喉,在其胸口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疤痕。
皮肉翻卷,鮮血噴涌而出,灑在神木王鼎之上。
慘叫聲響起,蘇冊不給摩云子喘息之機,又是一劍刺去。
不管鮮血直流,摩云子只死死攥著鼎身不放。
蘇冊冷哼一聲,沒過兩招便抓住其破綻,劍氣橫過,斬下他的頭顱,脖頸斷口處血柱沖天。
血光迸濺不過瞬息。
見摩云子身首異處,一旁星宿派弟子牙齒打顫,慌亂抓出一把藥粉撒向蘇冊,想趁著白霧彌漫,轉身逃亡。
蘇冊不躲不避,掌袖一揮,真氣噴涌而出,將毒霧倒卷而回,直撲那倉皇奔逃的男子。
毒粉剛觸及肌膚,男子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
瘙癢如烈火灼燒,他瘋狂撕扯衣袍,從懷中掏出解藥就欲送入嘴中,卻被蘇冊一劍挑下。
解藥位于劍尖,蘇冊移開長劍,望向男人問道:
“莫廢話,天聾地啞谷在何處?”
男人瘙癢難耐,指甲深深摳進皮膚,頃刻間血珠四濺,潰爛的皮肉翻卷如爛桃。
“在...在,汝州上蔡...擂鼓山!”
“少俠!少俠救我!”
聽到‘擂鼓山’三字,蘇冊便知曉男人說的是真話。
汝州亦在河南,離洛陽大概一天的車馬路程。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蘇冊劍鋒輕顫歸鞘,瓷瓶解藥“當啷”墜地。
接著蘇冊旋身揮掌,未等身后男子緩神,悶哼與骨骼碎裂聲同時響起,那人當場安息,再無聲響。
“只是叫你別廢話,沒說要留你一命...”
星宿派作惡多端,從此人隨手將毒蝎砸向無辜店小二的行徑便可看出一二。
懲戒這般敗類,蘇冊自無半分猶豫。
另一邊,摩云子身死倒地,原本被他護在懷中的神木王鼎轟然傾斜,青銅鼎蓋“當啷”墜地。
一陣奇寒徹骨,王鼎四周草木皆隱隱結上一層白霜。
蘇冊目光掃過鼎中,來了興趣。
只見那糯白冰蠶正扭動著軀體,貪婪的將周邊鮮血卷入腹中。
原本人畜無害的雪白身軀,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血色浸透。
沒過多久,冰蠶身上忽有絲絲熱氣冒出,直至褪去猩紅,化作一塊晶瑩冰雕,余一縷血絲蜿蜒其中。
蘇冊見冰蠶僵在鼎中,再無半分顫動,好奇用劍點了點,哪知觸碰之下冰蠶竟化作了一攤漿血。
蘇冊見狀,大為稱奇。
“不知‘異種真氣’可否吸收這冰蠶精華?”
蘇冊心神微顫。
“體內七彩小球既能將旁人內力熔鑄成真氣,沒道理吸收不了這冰蠶的陰寒之氣。”
“況且,我記得原著中阿紫用冰蠶漿血練功并沒有出什么岔子...”
一念既定,蘇冊不拖泥帶水,當即付諸行動。
他將自家丹藥含在口中,隨后伸手入甕將冰蠶的漿液血涂上雙掌掌心,閉目行功。
瞬間寒意如萬千鋼針直刺掌心,蘇冊周身結出細密霜花,眉睫凝白。
冰蠶漿液直入丹田爆開,異種真氣與刺骨寒意在體內激烈碰撞,蘇冊覺著渾身經(jīng)脈在冷熱交替中幾近撕裂!
幸得此前吸納慕容博內力時早有體會,蘇冊咬碎口中丹藥,隨著藥理滋補,堪堪強撐清明。
硬撐良久,丹田處七彩小珠終于再次迸出光芒,將丹田內兩股力量盡數(shù)吞噬。
小珠吞吐間,絲絲暖流游走經(jīng)脈,蘇冊丹田處泛起蓬勃生機,充盈之感漫溢全身。
全身寒霜化開,蘇葉再睜眼,眸中光芒一閃。
他隨手揮出道凝著冰晶的真氣,三丈外合腰古樹應聲而斷,斷口處留有一大片冰晶!
寒冰真氣!成了!
身懷此等真氣,旁人若不知底細,倉促接招,自己便可盡占先機!
蘇冊當下欣喜不已。
調息片刻,待到體內無恙,蘇冊沒忘了舔包。
當家天師得當家。
從兩具尸首中摸出五十幾兩銀子后,蘇冊便回了客棧。
...
次日,京西北路。
馬車駛于官道。
車廂內,兩小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鶴羽小聲道:“今早起來,可感覺師兄身上氣質大有變化?”
鹿鳴長大了嘴巴,“原來你也有感覺,我以為師兄只對我冷冰冰的呢!”
“哎!”鶴羽搖了搖頭,“想來定是你昨夜打呼聲太重,吵的師兄一夜沒睡。”
“嗯?其實你也打了。”
兩小當即笑鬧在一起。
蘇冊坐于轅駕,驅馬而行,聽聞里頭動靜,掩口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