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刻突兀回憶起今日聽到‘黑盜門’被三大家族聯(lián)手覆滅的消息。本來并不在意的他陡然生出警覺來。
剛想后退,忽聽一道令他頭皮發(fā)麻的聲音,像是棍棒揮砍空氣。
下意識抽出隨身佩戴的黑刀,朝著巷口空氣劈去。
“疾風(fēng)刀。”
徐刻疾風(fēng)刀只練了一個月,但架勢擺好,鼓足勁力,依舊猶如雷霆霹靂,雙足將雪地踩爆。
一瞬間,徐刻勢若奔雷,手中鋒利的黑刀破開風(fēng)雪。
刺出的一瞬間,徐刻也看到了一道寒光,但徐刻此時的心境卻頗為平靜,因為他的刀更快。
那個人卻被嚇得亡魂大冒,他明顯沒想到對方也會揮刀,迫使自己快速橫移躲避,只是他為了偷襲重心先交了出去,不得不潦草的用手里的短刀抵擋。
但他本就受了重傷,氣血沸騰間創(chuàng)口破裂,口鼻狂噴鮮血,硬鋼一刀后頓時明白自己不是對手。
“兄弟,誤會。”
“那你是誰,為什么襲擊我。”
那人心中一松。
他看徐刻衣著,以為他只是一個港口雜役,也是這個城市最不顯眼的一類人,平時哪怕殺一百個也沒什么動靜。
這次他也本想用對方這套衣服包裹傷口,偽裝一番,沒想到徐刻這么厲害。好在還有周旋余地……
但緊接著他臉色變了,因為他看到徐刻跟本沒有停手的意思。
黑刀濺落一條筆直血線,男子的頭顱飛了出去,噗的一聲,竟然被一刀斬了。
鮮血如同噴泉般噴出,尸體保持原有的姿勢,撲通一聲砸落在了雪地里。
“啊…”
周遭有人發(fā)出尖叫,徐刻也不理睬,低下頭迅速摸向尸體衣懷。
只是瞬間,就摸出兩塊銀子,以及滿手的鮮血。
那些銀子并不是新銀,表面有一層灰褐色痕跡,有點像是儲藏了很久的舊銀子,兩塊加起來,至少有四十兩。
徐刻還發(fā)現(xiàn)…此人胸骨已經(jīng)粉碎,之前已經(jīng)受了極重的傷勢。
他不敢過多停留,只是將尸體懷中的冊子與幾塊碎銀拿出,環(huán)顧四周后,便迅速離開,朝著另外一個路口而去。
……………………
走了許久,徐刻用雪將手上的血洗掉之后,這才平復(fù)狂跳的心臟。
第一次殺人,竟然還殺了一名武夫,徐刻都沒想到那么容易。
但轉(zhuǎn)念一想,將近四百斤的氣力砍頭,只要還是血肉之軀,怎么可能抵擋。更別提對方還受了傷。
“好險。”徐刻心神沉重,:“要是我再慢一點,就要受傷了。”
“戰(zhàn)斗,如果不是境界碾壓的話,太容易受傷了。”
對于一個現(xiàn)代人來說,別說被刀砍了,就算是被圓珠筆扎進(jìn)血肉里都要疼好幾天。
“以后,盡量要以境界碾壓取勝。”
徐刻反思自己,又在腦海中復(fù)盤這次行動。
“大雪肯定把所有痕跡都掩埋了,而且雪天衣服厚,看不清身形…”
徐刻自問手尾不干凈,但被大雪一壓也查不出什么。
心中念叨了幾句,徐刻方才又拿出那本《滴水槍》。
他從未見過這么好的書紙材質(zhì),不僅紙頁薄如輕紗,而且錦色紙面之上,還有一股玫瑰花的香氣。
顯然是極為上等的品質(zhì)。
更令徐刻欣喜的是,這部槍法,徐刻曾經(jīng)聽說過,流傳的頗廣,價格雖然貴,但他并非弄不到。
這意味著,他不僅可以練,還能用。
“太好了。”
“這柄刀也是好刀。”徐刻又暗嘆可惜,對方的刀乃是百練刀,比自己的黑刀好多了。
他摩梭著,準(zhǔn)備將銀子等戰(zhàn)利品,包括姐姐給自己的,分散埋到地底,等風(fēng)波過去后,再挖出來慢慢使用。
不管對方是不是黑盜門的人,徐刻都打算將殺人的事埋在心底。
他一是沒摸清對方跟腳,二是徐刻想昧下這些資源。
若是徐刻只是尋常雜役,只是想貪下這些資源,的確是極為冒險。
如果被海胖子察覺到蛛絲馬跡,不僅要被吃干抹凈,一個不慎,被直接打死都有可能。
但如今徐刻即將成為武夫,自是有了不同的底氣和心態(tài)。即便手里握著這一筆錢,也能冷靜的分析情況。
至于官府以及其他勢力,徐刻更加安心,那些勢力,對于死人的態(tài)度都極為統(tǒng)一,除非其有一定的身份背景,否則大多時候,調(diào)查只是裝裝樣子。
但有了銀子,短時間內(nèi),徐刻的修行資源,完全不需要擔(dān)心。
…………………………
回到海滄口,徐刻本來還頗為忐忑,偶爾打聽消息。
結(jié)果一連幾天,整個港口都有一種壓抑到極致的平靜。
一些風(fēng)聲縱使吹滿了全城,也沒有吹到徐刻身上。
只是徐刻聽說,此次校場比武,會辦的很不尋常。
時間流逝,徐刻也逐漸安定下來,就在這樣安靜的生活里,徐刻的氣力每日增長,水到渠成的突破了五百斤,正式成為了一名武夫。
他暫時沒有聲張,也沒有立即學(xué)習(xí)‘滴水槍’,直到半月后,才準(zhǔn)備習(xí)練。
然而,這一天,海胖子卻差人找到了自己。
“海滄使大人。”
燭光下,海胖子笑臉多多少少有些滲人,但徐刻卻看出了對方一絲友善。
“嗯。徐刻,我聽說你快突破武夫了。”海胖子笑著道。
風(fēng)物長宜放眼量。
徐刻沒有想過一昧隱藏。
雖然沒有一下子暴露自己的全部實力,但幾乎每月,他都會有意識的在演武場上拉一回硬弓,次次都有進(jìn)步。
他想成為天才。不僅是為自己,同時也是為了自己的姐姐。
“沒錯。”徐刻立即道:“多謝大人栽培。我定然不會忘記大人恩義。”
海胖子語氣和善了許多,道:“你以后就不用勞役了。好好修煉。”
“多謝海大人寬容。”徐刻早有預(yù)料,也沒太過驚訝。
他的天賦已經(jīng)展露部分,要么化解,要么敵對,海胖子明顯選擇了后者。
對于徐刻的態(tài)度,海胖子頗有不滿,此刻猶豫了下頗為肉痛的掏出一個荷包,道:“那個,你也是為咱們雜役爭氣了,你平時守規(guī)矩,肯干活,我也…”
徐刻并未收下,恭敬道:“大人不妨說說為何對我頗有怨氣。可是屬下平日里哪里做錯了?”
海胖子一驚,心中先是疑惑,隨后恍然,心道莫非是他姐姐告訴他的。
但看語氣又不太像,不過他想了想,道:“其實一開始咱是失手害了你的同鄉(xiāng),我也頗為后悔,怕你對我心懷怨恨…”
之后,海胖子又道:“除此之外,黎家的…”
徐刻抬手打斷道:“我明白了。大人請放心,我對您沒有任何怨言。您永遠(yuǎn)對我有恩。”
海胖子臉色總算恢復(fù),負(fù)過手去,兩人又聊了盞茶,徐刻便自退去。
徐刻當(dāng)然不會把心里話說出來,古人極喜重恩之人,徐刻自然不會砸了自己的名聲招牌,只是他準(zhǔn)備從長計議。
只是,海胖子并沒有等到那一天。
次日,海倉口雜役,海滄使遭遇了一場大災(zā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