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殘軀與歸途
- 萬界領主:從廢土到星穹
- 無奈的羊羔
- 6318字
- 2025-06-22 14:42:36
林風那聲從喉嚨深處擠出的回應,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著銹蝕的鐵皮,微弱得幾乎剛出口就被礦洞永恒的黑暗吞噬。可就在他眼前陣陣發黑,懷疑那是否只是自己失血過多產生的幻聽時——
“大人!是大人!在那邊!快!快!”
老莫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狂喜和更深的焦急,穿透層層疊疊的黑暗巖壁,變得清晰無比!緊接著,是凌亂而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粗重的喘息和武器拖拽在碎石地上的刮擦聲,正朝著他所在的位置狂奔而來!
希望如同冰冷的泉眼,瞬間注入他幾乎枯竭的軀體。林風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靠著冰冷的巖壁緩緩滑坐在地。沉重的源質合金斷爪脫手砸落,“哐當”一聲悶響,濺起細碎的塵埃。肩上的晶石包裹也沉重地壓著他,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胸腔深處撕裂般的劇痛。右臂那截紫黑色的死物垂落在地,毫無知覺,只有腐敗的氣息在幽閉的空間里無聲蔓延。
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隨著跳躍閃爍的火光,驅散了前方一小片濃稠的黑暗。
“大人!林風大人!”
老莫的身影第一個從曲折的礦道拐角猛沖出來。他枯瘦的臉上布滿煙塵和汗水沖刷出的溝壑,渾濁的老眼在火把搖曳的光芒下,瞬間捕捉到了靠坐在巖壁下的那個血人。那模樣,讓老莫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巨爪狠狠攥住!
“我的老天爺!”老莫失聲驚呼,手中的火把差點脫手掉落。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撲到林風身邊,手里的火把胡亂地插進旁邊的碎石堆。
火光跳躍,徹底照亮了林風的慘狀。
破爛的皮襖幾乎被暗紅的血浸透,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底下同樣遍布血痕和淤青的軀體。左手的虎口完全撕裂,血肉模糊,無力地搭在膝蓋上。而那條右臂……老莫的呼吸瞬間停滯了。那恐怖的紫黑色腫脹,皮膚表面蛛網般綻開的裂口,以及透過裂口看到的、如同被強酸徹底腐蝕過的灰敗死肉……一股混合著血腥、焦糊和難以形容的腐敗甜腥氣味直沖鼻腔,讓老莫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手…手廢了?”老莫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他伸出顫抖得像風中秋葉般的手,想要觸碰,卻又像被燙到一樣猛地縮回,渾濁的眼淚瞬間涌了上來,“怎么會這樣…怎么會…”
“老莫…”林風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視野里是老莫那張寫滿驚恐和悲痛的臉。他想扯出一個安撫的笑,嘴角卻只牽動了一下,換來一陣劇烈的咳嗽,喉頭腥甜翻涌。
“大人!”另外兩名跟著老莫的拾荒者也沖到了近前,他們同樣被林風的慘狀驚得倒抽一口涼氣,僵在原地。
“別他媽愣著!”老莫猛地扭頭,朝著兩名手下嘶吼,聲音因為極度的情緒而劈叉,“水!快拿水!還有…還有止血的草藥!快!”
吼完,他又猛地轉回頭,手忙腳亂地去解自己腰間那個同樣骯臟的水囊,動作因為顫抖而笨拙不堪。“大人…水…您先喝點水…”他拔掉塞子,小心翼翼地將水囊口湊到林風干裂出血的唇邊。
清涼微帶土腥味的液體滑過灼燒的喉嚨,林風貪婪地小口吞咽著,每一口都伴隨著胸腔的抽痛,卻帶來一絲活著的真實感。水流沖淡了些許口腔里的血腥,也讓幾近渙散的意識凝聚了一點點。
“東西…”林風艱難地抬起完好的左手,虛弱地指了指旁邊那個沾滿血污和晶石碎屑的包裹,又指了指地上那根沉重的斷爪,“…帶…帶走…都是…我們的…”
老莫順著他的指引看去,當目光落在那包裹縫隙中透出的、哪怕在火把下也流轉著純凈幽藍光芒的晶石碎片時,瞳孔猛地一縮!再看到那根猙獰的、明顯屬于那頭恐怖巨獸的金屬斷爪,饒是他在廢土掙扎了大半輩子,心臟也忍不住狂跳起來。
“明白!大人!明白!”老莫用力點頭,聲音哽咽,“您別說話了,省點力氣!我們這就帶您回去!這就回去!”
這時,一個拾荒者遞過來一小把搗爛的、散發著刺鼻苦味的墨綠色草糊。“莫…莫叔,只有…只有這個了…‘鐵線草’…”他的聲音帶著惶恐。
老莫一把抓過,看也不看,小心翼翼地、盡量避開林風右臂那恐怖的傷口,將苦澀的草糊涂抹在他左臂和胸前幾處較深的撕裂傷上。草糊接觸傷口的瞬間,帶來一陣火燒般的刺痛,林風悶哼一聲,身體下意識地繃緊。
“忍忍,大人,忍忍…”老莫一邊涂抹,一邊語無倫次地念叨,像是在安慰林風,更像是在安慰自己,“這玩意兒…止血…有點用…能撐回去…能撐回去…”
草糊的刺激讓林風的神智又清醒了一分。他微微側頭,目光越過老莫佝僂的肩膀,看向礦洞深處那片被火把光芒勾勒出的巨大空地。那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靜靜地躺在冰冷的晶石地面上,昭示著那頭恐怖巨獸曾經的存在,以及被吞噬得干干凈凈的結局。胸口的暗紫色晶體,此刻沉寂下去,如同飽食后的兇獸蟄伏,但那瞬間吞噬一切的妖異紫光和令人毛骨悚然的消融聲,卻深深烙印在林風的腦海里。
【警告!載體生命體征持續惡化!壞死組織毒素擴散風險:極高!請立即進行有效醫療干預!核心強制修復能量已耗盡!】
【檢測到微弱外部治療物質(鐵線草糊)…效果評估:極低…僅能延緩部分淺表傷口出血…】
系統的提示冰冷無情,像懸在頭頂的鍘刀。林風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神里只剩下磐石般的決絕:“走…快走…這里…不能留…”
“好!走!這就走!”老莫胡亂地用自己還算干凈的里衣袖子抹了把臉,擦掉糊住視線的淚水和汗水。他看了一眼地上沉重的戰利品,又看看林風那條廢掉的右臂和虛弱到極點的狀態,一咬牙,果斷對兩名手下命令:“阿土!你背上大人!小心他的右手!別碰著!阿石!你力氣大,背上那個包裹!我來拖這根爪子!”
被叫做阿土的拾荒者是個矮壯敦實的漢子,聞言立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將林風背了起來。動作盡量放輕,但身體的移動依舊牽動了林風全身的傷口,劇痛讓他額頭的冷汗瞬間又冒了出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大人,您忍著點…”阿土的聲音帶著歉意和恐懼。
林風伏在他汗濕的背上,左臂無力地環住他的脖子,右臂如同沒有生命的枯木,軟軟地垂在身側,每一次顛簸都帶來一陣令人心悸的晃動。每一次晃動,那腐敗的氣味就濃郁一分。
阿石則迅速地將那個沉甸甸的晶石包裹捆扎結實,費力地扛在肩上,幽藍的光芒透過包裹的縫隙,映照著他緊張的臉。
老莫最后看了一眼那堆灰燼,深吸一口氣,彎腰抓住源質合金斷爪上相對平整的斷口處。入手冰冷沉重,遠超他的預料。“嗬!”他低吼一聲,枯瘦的手臂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將那猙獰的金屬兇器拖離地面,在碎石地面上刮擦出刺耳的噪音。
小小的隊伍,以阿土背著林風為中心,阿石扛著包裹,老莫拖著斷爪,開始沿著來路,在火把搖曳的光芒中,向著礦洞外艱難跋涉。速度比來時慢了許多,每一步都伴隨著沉重的喘息和金屬摩擦的噪音。
來時探索的標記在昏暗的火光下時隱時現,為他們指引著方向。但歸途似乎比來時更加漫長和兇險。寂靜被打破,沉重的腳步聲、拖拽聲、粗重的喘息聲,在這幽深的礦洞中回蕩,如同敲響的戰鼓,足以吸引任何潛伏在黑暗中的獵食者。
林風伏在阿土的背上,意識在劇痛和昏沉的邊緣反復拉扯。每一次顛簸都像是鈍刀子割肉,牽扯著內腑的傷勢。右臂那毫無知覺的死寂感,反而成了最大的折磨,像是一顆隨時會引爆的毒氣彈綁在身上。他只能死死咬住牙關,將所有的呻吟都悶在喉嚨里,將所有的意志都集中在“保持清醒”這一件事上。
【警告!載體意識波動劇烈!強烈建議進入休眠狀態以降低消耗!】
【檢測到微弱能量輻射波動(來源:晶石包裹)…環境能量場輕微擾動…可能吸引特定生物…】
系統的提示如同背景噪音,無法動搖他緊繃的神經。吸引怪物?他心知肚明。這沉重的拖拽聲,這濃郁的血腥和腐敗氣息,本身就是最好的誘餌。他只能祈禱,祈禱老莫選擇的路線足夠隱蔽,祈禱這礦洞深處暫時沒有其他比巨爪獸更可怕的東西被驚動。
時間在痛苦和黑暗中緩慢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前方終于出現了一絲微弱的、不同于火把的灰白光線——那是礦洞的入口!
希望如同強心劑,讓疲憊不堪的幾人精神一振。阿土加快了腳步,老莫也咬著牙,更加用力地拖拽著沉重的斷爪,金屬刮擦聲在靠近洞口時顯得更加刺耳。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沖出洞口,踏入外面那相對開闊的碎石斜坡地帶時——
“嗚…吼——!”
一聲低沉、充滿威脅性的咆哮,如同悶雷般從側前方的亂石堆后炸響!
阿土和阿石瞬間僵住,臉色煞白。老莫猛地停住腳步,渾濁的老眼瞬間爆發出鷹隼般的銳利光芒,死死盯向聲音來源。
一頭體形壯碩如牛犢的輻射鬣狗,從一塊巨石后緩緩踱了出來。它渾身覆蓋著臟污糾結的硬毛,部分皮膚裸露,呈現出病態的暗紅色肉瘤。涎水順著尖利的獠牙不斷滴落,渾濁發黃的眼睛里閃爍著饑餓、貪婪和一絲被巨大噪音驚擾后的暴怒。它的目光,先是掃過阿石肩上那散發著純凈能量氣息的包裹,幽藍的光芒讓它本能地感到渴望。接著,它死死鎖定了被阿土背著的林風——他身上濃重的血腥味和那股若有若無的腐敗氣息,對于這頭變異野獸而言,是難以抗拒的誘惑!
“該死!”老莫低罵一聲,瞬間松開拖拽斷爪的手。沉重的金屬砸在地上,發出“哐”的一聲悶響。他反手就從腰間抽出了他那柄簡陋但磨得異常鋒利的骨匕,橫在身前。動作快得不像一個老人。
“阿土!護好大人!后退!”老莫的聲音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阿石!放下東西!拿家伙!準備拼命!”
阿石慌忙將肩上的晶石包裹卸下,放在腳邊,抽出別在腰后的石斧,雙手緊握,但手臂卻在微微顫抖。阿土背著林風,緊張地后退了兩步,背靠在一塊凸起的巖壁上,右手也摸向了自己腰間的短矛,左手卻死死護著背上的林風。
林風的心沉了下去。怕什么來什么!他現在就是累贅,是吸引火力的靶子!他強撐著抬起頭,視線因為失血和劇痛有些模糊,但還是看清了那頭攔路的兇獸。比之前遇到的普通鬣狗更大,更兇,身上散發出的暴戾氣息也更強。
【目標:精英級輻射鬣狗(饑餓/被激怒)】
【威脅等級:中等(對當前小隊狀態)】
【建議:優先保護核心目標(領主)撤離,或制造巨大威懾驅散…】
驅散?林風心中苦笑。他們現在哪還有威懾力?
“嗬…嗬…”精英鬣狗喉嚨里滾動著低沉的咆哮,粗壯的四肢微微下伏,肌肉賁張,顯然進入了攻擊前的蓄力狀態。它貪婪的目光在林風身上和阿石腳邊的包裹之間來回掃視,似乎在判斷哪一個“獵物”更容易得手。
氣氛瞬間繃緊到了極點,如同拉滿的弓弦。空氣里只剩下鬣狗粗重的呼吸聲和火把燃燒的噼啪聲。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對峙時刻——
嗡!
緊貼著林風心臟的位置,那塊沉寂下去的暗紫色晶體,毫無征兆地傳來一陣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震顫!這震顫并非之前吞噬生命源質時的貪婪與冰冷,更像是一種…被外界的兇戾氣息所激發的、源自本能的躁動與警告!
晶體內部,那深邃的紫色仿佛活了過來,極其緩慢地旋轉、收縮了一下。一股難以言喻的、微弱卻帶著某種古老位階威壓的氣息,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一顆石子蕩開的漣漪,以林風為中心,無聲無息地擴散開來!
這氣息極其微弱,甚至無法被老莫等人感知。但正前方,那頭作勢欲撲的精英輻射鬣狗,卻猛地僵住了!
它喉嚨里滾動到一半的咆哮戛然而止,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渾濁發黃的眼珠里,瞬間被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懼所填滿!那是一種低等生物面對食物鏈頂端存在的、刻在基因里的戰栗!
它蓄勢待發的身體像是被凍僵了,前爪還保持著下壓的姿勢,整個身體卻呈現出一種滑稽而詭異的僵硬。涎水不再滴落,尾巴緊緊夾在后腿之間,甚至連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老莫和阿石都愣住了。他們不明白這頭兇獸為何突然像被施了定身法。只有伏在阿土背上的林風,清晰地“感覺”到了胸口晶體那瞬間的異動和擴散出的無形漣漪!他心中劇震,是它?是這塊神秘的晶體?!
機會!
“吼什么吼!給老子滾!”老莫雖然不明所以,但老辣的經驗讓他瞬間抓住了這轉瞬即逝的機會!他猛地踏前一步,手中的骨匕帶著破空聲狠狠向前虛劈,同時爆發出全身的力氣,發出了一聲蒼老卻充滿兇悍氣勢的怒吼!這聲怒吼在狹窄的洞口回蕩,配合著他驟然爆發的殺氣,形成了一股強大的氣勢壓迫。
阿石也反應過來,雖然恐懼未消,但也跟著發出一聲壯膽般的咆哮,手中的石斧高高揚起,作勢欲砍!
雙重刺激之下,尤其是那股源自神秘晶體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纏繞在靈魂深處的恐懼感,徹底壓垮了精英鬣狗本就因饑餓而暴躁的神經。它發出一聲短促而驚恐的嗚咽,夾著尾巴,毫不猶豫地轉身就逃!四爪刨地,掀起一片碎石塵土,眨眼間就消失在亂石堆的陰影里,跑得比來時快了不知多少倍。
洞口瞬間恢復了死寂,只剩下幾人粗重的喘息和火把燃燒的聲音。
阿石舉著斧頭,還保持著僵硬的姿勢,一臉的茫然和后怕。“跑…跑了?”他難以置信地喃喃。
老莫也緩緩放下骨匕,眉頭緊鎖,渾濁的目光驚疑不定地掃過周圍黑暗的亂石堆,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伏在阿土背上的林風。剛才那一瞬間,他似乎感覺到領主大人身上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逝?是錯覺嗎?還是…那頭畜牲自己慫了?
“別管它為什么跑!”老莫壓下心頭的疑惑,現在不是探究的時候,“快走!趁它沒叫來更多!快!”
他不再猶豫,重新彎腰,抓住那沉重的斷爪,用盡力氣再次拖拽起來。阿石也連忙重新扛起晶石包裹。阿土背著林風,在老莫的催促下,快步走出了礦洞入口。
外面,是廢土邊緣熟悉的景象:灰蒙蒙的天空,彌漫著輻射塵的渾濁空氣,扭曲怪異的枯樹,以及遠處如同巨獸殘骸般的城市廢墟剪影。陽光透過厚重的塵埃云層,投下昏黃而冰冷的光線,卻讓剛剛脫離礦洞黑暗的幾人感到一陣恍惚的“明亮”。
然而,這份脫離險境的短暫松懈還未來得及蔓延,林風右臂的異變陡然加劇!
脫離了礦洞內相對恒定的陰冷環境,暴露在廢土流動的空氣和微弱但持續的輻射塵下,那條早已壞死的紫黑色手臂,仿佛被投入了最后的催化劑。皮膚表面那些蛛網般的裂口,肉眼可見地擴大、加深!一股濃郁的、令人作嘔的甜膩腐敗氣味,如同無形的毒瘴,猛地從裂口中散發出來,比在礦洞里時濃烈了數倍不止!
“呃啊!”阿土首當其沖,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惡臭沖得眼前一黑,胃部劇烈抽搐,差點把背上的林風甩出去。他強忍著嘔吐的欲望,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怎么回事?!”老莫也被這股惡臭熏得倒退一步,驚駭地看向林風的右臂。
只見那紫黑色的腫脹皮膚,此刻如同過度發酵的面團,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半透明感,透過那些擴大的裂口,里面灰敗的死肉顏色更加清晰,甚至能看到一些暗黃色的、粘稠的液體正從裂口中緩緩滲出!整條手臂像一根灌滿了腐敗膿液的皮囊,隨時可能炸裂開來!
【警告!壞死組織加速腐敗液化!劇毒膿液滲出!毒素擴散風險:極高!即將突破臨界點!】
【載體生命體征:急速衰竭!中樞神經系統抑制!呼吸循環系統負荷加重!】
【強烈建議:立即截肢!立即截肢!】
系統的警報聲在林風腦海中瞬間拉響到了最高級別,如同死亡的喪鐘瘋狂敲擊!冰冷的提示文字帶著前所未有的血紅色,幾乎要占據他整個視野!與此同時,一股強烈的眩暈和窒息感猛地攫住了他!仿佛有一只冰冷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嚨,同時將他的心臟狠狠攥緊!眼前的世界瞬間被翻滾的黑霧籠罩,老莫他們驚駭的面容、灰暗的天空、扭曲的枯樹…一切都變得模糊、扭曲、旋轉。
“大…大人?!”老莫魂飛魄散,他看到了林風瞬間失去焦距的瞳孔和驟然灰敗下去的臉色!
“放下!快把他放下!”老莫嘶吼著,聲音因為極致的恐懼而變形。他再也顧不得什么斷爪,什么晶石,猛地撲到阿土身邊。
阿土也被林風瞬間垂落無力的身體和那股濃郁到令人窒息的死氣嚇傻了,慌忙和老莫一起,小心翼翼地將林風從背上放下來,讓他平躺在冰冷的碎石地上。
林風的身體微微抽搐著,嘴唇呈現出駭人的青紫色,每一次吸氣都變得極其微弱而短促,仿佛破舊的風箱在作最后的掙扎。那條腐敗的右臂,如同一條附身的毒蟒,正貪婪地吞噬著他最后殘存的生命力。
“大人!林風!醒醒!看著我!看著我!”老莫跪在林風身邊,枯瘦的手顫抖著捧住林風冰冷的臉頰,渾濁的老淚再也止不住,大顆大顆地砸落在林風染血的衣襟上。巨大的恐懼和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這個在廢土掙扎了大半輩子的老拾荒者徹底淹沒。
難道…拼盡一切,帶回了希望的火種,卻終究無法挽回領主的生命?難道這片絕望的廢土,連最后一絲微光也要無情掐滅?
“不…不!你不能死!領地…大伙…還等著你啊!”老莫發出如同受傷孤狼般的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