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松開手，狙擊手的尸體“噗通”一聲摔落在了地上。

陳曉的目光掃過地上的尸體，青灰色的臉上沒有絲毫波動。

“小強俱樂部…他們怎么和外國人搞一起了？算了，還是先去找最后一只老鼠吧。”

陳曉的身影再次無聲無息地消失在翻滾的純白濃霧之中，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與此同時，距離華庭大酒店幾條街外的巷道中。

第三個狙擊手，正在狹窄的小巷中亡命狂奔。

任務(wù)徹底失敗了！對方根本不是能用常規(guī)武器對付的存在！

活下去！他腦中只剩下這個念頭。

他并沒有胡亂逃跑，他選擇的路線異常明確，幾乎是徑直跑向觀江小區(qū)的方向。

他記得出發(fā)前無意中聽到的只言片語。

他自言自語道。“今晚除了這個任務(wù)，王總和葉總似乎要去觀江小區(qū)那邊找一個叫楊間的馭鬼者。”

觀江小區(qū)！那是唯一的生路！

他在賭，賭王總和葉總在觀江小區(qū)。

隊長被陳曉擰成肉團的畫面不斷的在腦中閃過。

幾分前通訊器里傳出了短暫慘叫和異響，大概率是另一個同伴被那個叫陳曉的馭鬼者殺掉前發(fā)出來的，現(xiàn)在頻道里只剩下死寂的沙沙聲。

他毫不懷疑，那個殺掉隊長的馭鬼者就在這霧霾深處盯著他。

他沖得更快了，沉重的呼吸撕裂喉嚨，肺部疼的像要炸開。

視野被濃白完全遮蔽，他只能憑感覺和記憶在迷宮般的巷道里穿行。

他總感覺下一刻那只冰冷枯青的手就會從霧中探出掐住他的脖子，他不敢回頭，腳步更不敢有絲毫停頓。

“隊長…他…他們都死了……王總?cè)~總都在觀江小區(qū)，那是唯一的生路……”他口中無意識地重復著。

白霧如同活物，無孔不入，就在他又一次踉蹌著試圖辨認方向時。

一只青灰色的手掌，猛地穿透霧墻，掐住了他的脖子。

“跑得挺賣力，方向也很明確。”陳曉嘶啞的聲音在狙擊手的耳邊響起。

白霧分開些許，陳曉那張青灰色的臉近在咫尺，冰冷的眼眸里沒有絲毫人類的情感，只有純粹的死寂。

狙擊手瞳孔因恐懼放大到極限，喉結(jié)在冰冷的手指下徒勞地滾動。

“你們小強俱樂部的人，都這么不自量力，喜歡主動找上門送死？”

狙擊手渾身抖如篩糠，僅存的意識里只有眼前這張臉帶來的無邊恐懼。

他想求饒，想解釋是外國人的要求，想說出王總和葉總的計劃……但那只冰冷的手收緊了。

“咯啦…”

一聲輕微卻清晰的頸骨斷裂聲在死寂的濃霧中響起。

狙擊手臉上的所有表情瞬間凝固，眼中的光芒徹底熄滅。

青灰色的手掌松開，第三名狙擊手的身體如同被抽掉脊椎般軟倒下去。

“噗通”一聲砸在冰冷潮濕的巷子里，脖頸呈現(xiàn)出不自然的扭曲，臉上凝固著最后的恐懼與茫然。

“觀江小區(qū)…王小強也在啊，倒是省得我去找了。”

無論是此次針對他的刺殺，還是那根詭異的手指，陳曉都沒有理由放過王小強。

觀江小區(qū)很有必要去一趟。

幾乎在念頭閃過的瞬間，陳曉腦中那催命的“踏…踏…”腳步聲毫無征兆地陡然拔高了一個度，腳步聲如同重錘般敲擊著那脆弱的平衡。

展開鬼域并非無代價，尤其接二連三使用鬼步的靈異力量解決了三個殺手，這無疑是不小的負擔。

鬼域不能再維持了，繼續(xù)維持下去體內(nèi)的平衡可能會被打破。

陳曉心念一動，無邊無際的白霧以他為中心瘋狂倒卷。

視野中的慘白飛速褪去，露出了被霧氣浸染得濕漉漉的街道、斑駁的墻壁、和遠處驚慌失措被定在原地的人群輪廓。

高樓、街道、車輛…城市的輪廓重新在鉛灰色的天光下顯現(xiàn)，留下一地狼藉和無數(shù)驚魂未定的眼神。

光線、色彩、噪音……屬于現(xiàn)實的一切感官瞬間回歸，卻帶著一種隔膜的失真感。

陳曉的身影在白霧徹底散去后顯露在巷口。

“呼……”

陳曉深吸了一口，冰涼的氧氣稍稍緩解了頭顱深處的劇痛和暈眩。

他低頭，看到自己浴袍下露出的枯青腳踝，那顏色似乎又深了一分。

腦海里那“踏…踏…”的腳步聲提醒著平衡維持不了多久了。

鬼域不能再用了，至少，不能再用來趕路和抓老鼠了。

“不能用鬼域……要走著去嗎？打車去？”

他抬眼掃向霧散后重現(xiàn)的街道。

一輛亮著空車牌的出租車正好在街角減速。

“嗤”

輪胎擦地的聲音略顯刺耳。

司機從車窗探出頭，本想吆喝，但目光觸及陳曉那張青灰僵冷的臉和浴袍下詭異的枯青腳踝時，剩下的話就卡在了喉嚨里。

陳曉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去觀江小區(qū)。”

“……好，好嘞。”

司機聲音干澀，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地發(fā)抖。

司機踩下油門，車身搖晃著匯入稀疏的車流。

車廂內(nèi)死寂無聲，只剩下引擎的低吼和陳曉腦內(nèi)那仿佛永無止息的“踏…踏…”聲。

此時的觀江小區(qū)內(nèi)的一棟別墅的屋頂上。

“任務(wù)失敗了，雖然孔峰制定了三段完美的獵殺計劃，但可惜遇到的人是楊間，一個擁有鬼域的馭鬼者，不能用常理看待，他們很快就要被楊間殺光，葉楓，你必須開始行動了。”王小強看著他道。

“沒問題，但你別忘記你說的，你能限制他的鬼域。”旁邊一個穿著大衣的男子點了一根煙道。

王小強的目光落在手中的箱子上，自信的說道。

“這個自然，如果拿著這玩意還沒打過我就可以找個樓跳了，或者是被火燒死。”

“那我們就會一會這個楊間吧。”

葉楓吐掉了香煙直接從屋頂上跳了下去。

“砰！”

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完美落地，他摔了個狗吃屎。

但是沒過一會，他卻像是一個沒事的人一樣晃了晃腦袋站了起來。

“以后別閑的沒事再爬這么高了，摔下來很尷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