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脈筑基篇」，「金玉鳴竅法」，「守一錄」...”

指尖觸碰典籍，不用翻閱，典籍之上所記載的功法的效果與大致的修行之法都自然而然的涌入了蘇衍腦海。

無數記載著有關「修行」的信息就這般真實的于腦海中浮現，再次證明了赤璃話語的真實。

毋庸置疑，面前的這一堆典籍，都是所謂的“修行功法”。

蘇衍深呼吸了口氣，些許略帶詢問的看向了身前的少女。

“不過是些能讓人知曉典籍內容的微末術法罷了。”

少女很輕易的便看懂了蘇衍的眼神，語氣隨意的解釋，似乎這一切都不值一提。

不過蘇衍還是捕捉到，她的語氣稍稍輕快了些許。

原來...是口是心非的類型啊...

默默的記住了少女的特點，蘇衍繼續聽著少女的解釋：

“時間太短，只能挖一些好挖的，那些有頂級修行功法的地方有些麻煩，我暫且挖不了。

“這些功法雖說不上頂級，但是肯定夠你修行初期用了，你先修著，等我修為再恢復一些了，我再帶你去挖其他的...”

“等等...”蘇衍抬手打斷了赤璃的話語，眼神變得奇怪，“你說...‘挖’？”

赤璃眨了眨眼，“對啊，怎么了？”

“是我理解的那個‘挖’嗎？”

“盜墓啊，怎么了？”

她歪了歪頭，用著奇怪的眼神看著蘇衍，帶著回憶，她以某人的口吻重復道：

“「非常時期非常手段，更何況，知識與資源就這么深埋于土地中，這也太浪費了吧？我只不過是資源的循環利用罷了?！埂?

赤璃小手一攤，

“當時你就這么很不要臉的說了，然后就帶著我滿現界的找古修士坐化的洞府...

“所以，有什么問題嗎？”

赤璃眼神中沒有絲毫異色，就像這是理所當然的一般。

蘇衍：“……”

未來的我這么百無禁忌嗎？

蘇衍微微沉默，心中本能的生出些許疑慮。

他發現了一些問題。

就目前為止，盡管少女一直說的都是實話，他也沒有捕捉到半分“虛假”，但是...有關他未來的事情，少女明顯有所隱瞞。

成仙作祖，覆壓一方...

聽起來很美好很厲害的，但是...有關他的做出了諸多事跡，卻是莫名有些違和。

比如，在赤璃的講述中，他未來會構造出名為「秩序天道」的存在，庇護現界生靈，受現界生靈敬仰。

可蘇衍很確定，自己絕非那般“無私”“偉大”的人，像這種容易變成“靶子”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去做。

而在赤璃口中，他卻是做了...這實在是不符合他的“人設”...

若以赤璃的話語為絕對真實的前提下，那就只能說明，未來發生了某些很嚴重的事情，讓他的性格發生了某種轉變...

可，能有什么事兒能影響他呢？

淡淡的灰色的漣漪于眼底一閃而逝，蘇衍默默壓下疑慮，并未繼續追問，只是緩緩轉移著話題，看向了身前的這諸多功法：

“這些修行功法有什么修行限制嗎？比如不同兼修之類的？”

“沒什么限制，只要你精力足夠，全部一起修都行，不過...”赤璃打量了蘇衍一眼，眼神中又莫名多了幾分剛才出現過的怨氣：

“如果是你的話，就隨便吧，反正你修行上也是個變態...”

什么叫“也”啊...

心底默默吐槽寫，蘇衍靜下心，開始挑選。

少頃，一本典籍被蘇衍選出，放在了赤璃身前。

“《太和玄符真經》？”

赤璃隨手拿過翻閱了起來，只是看了兩眼，又重新放了回去：

“總體中正平和，稍稍側重療傷保命，又沒什么副作用，確實挺適合現在的你。

“不過，你就選這一個？”

“暫且夠用了。”

貴精不貴多，盡管在赤璃口中他的天賦似乎很好，但是究竟如何，還是得他自己去驗證驗證。

“行吧...其他的這些就放你這里，若是你反悔，也可以重新挑?！?

“謝謝?！?

話語是真心實意的，盡管是初次見面，但對于這第二位沒有被他捕捉到“虛假”的少女，他的初始好感還蠻高的。

“...不用?！?

赤璃稍稍別過了頭，似乎是對于某人認真的道謝有些不適應，但不過片刻，她又恢復到了最開始那副驕傲的樣子。

“好啦，事情搞定，我得先走了，不過在此之前...”

赤璃看向蘇衍，莫名鄭重的取出一部看起來就很新的手機，指尖解鎖屏幕，亮出了似乎早就準備好的飛信二維碼。

“加我?！?

“……”

莫名的，蘇衍松了口氣。

取出手機，打開界面上異常顯眼的飛信，隨后掃碼添加。

過程很快，也很熟練，畢竟平時店員不在，他這個店長被迫看店的時候，他也時常被客戶要聯系方式來著。

可...

赤璃只是看了一眼，便微微皺眉。

“不是這個號?！?

赤璃語氣稍稍認真了幾分：“你有三個號，一個應付陌生人，一個應付普通朋友...你還有一個號，用那個號加我！”

蘇衍拿著手機的手一頓，眸光微微閃動：“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少女一滯，似乎是察覺到了她自己表現的有些急切了，正準備解釋，下一刻，蘇衍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有個問題?！?

“...你...你說。”少女似乎在強迫著她自己冷靜。

“若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在未來，我們是什么關系？”

淡淡的灰蒙之色于眼底流轉，蘇衍看著少女的眸子...

帶著審視。

“……”

一息...

兩息...

莫名陷入寂靜的氣氛下，空氣中只剩下了兩人淡淡的呼吸聲。

桌面下，少女的手于某一刻攥緊。

她在猶豫，遲疑，斟酌...

琉璃般的赤紅眸子帶著糾結。

良久，少女抿著唇，陡然坐直了身子，就像是準備豁出一切，可突然，少女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一切又歸于平靜。

轉過頭，少女躲開了蘇衍的視線，看向了書屋的大門，聲音帶上了幾分清冷：

“我們不過是...”

——

“宿敵而已...”

……

……

端坐于書屋之內，蘇衍眸光平靜的看著已然關閉的書屋大門，淡淡的灰蒙之色于眼底流轉，隨即盡數收斂。

視線收回，蘇衍看向一旁諸多修行典籍，忍不住嘆氣吐槽：

“重生后上門給‘宿敵’送功法的‘宿敵’？

“這是哪門子的宿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