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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怎么?你不服氣?

陳清心神沉凝,腳下大陣玄機在泥丸靈光照耀下纖毫畢現(xiàn)!

幾息之后,星力脈絡(luò)如掌上觀紋!劫煞渦旋生滅了然于心!

大陣的玄機,已被他窺得七八分!

陳清便覺時機已至,他正欲潛行奪骨。

倏的!

“嗡——”

“轟隆——”

“嗤啦——”

大陣邊緣的星幕震蕩!

三處被強行撕裂,一道清光、一股狂暴煞氣、一片鏡光裹挾著人影悍然闖入!

緊接著,北邊的陣幕也被一股腐朽之力撕開,一道纖細身影沖入!

“闖陣者何人?報上名來!”主持大陣的趙元極厲聲喝問!

入陣之人中,有一清癯老者,手持木質(zhì)戒尺,對著祭壇一角被污濁竹簡啃噬的老儒悲聲高喝:“老夫孟舒!今日入陣,救師脫劫!”

又有一身著玄甲、手持斷刃的小將,雙目赤紅地鎖定祭壇上咆哮的戰(zhàn)魂,怒吼出聲:“雷烈誓破此陣,救我兄長雷虎戰(zhàn)魂!”

自南方闖入的,乃是手持溫潤玉玨的少年,他看著赤焰荊棘中的美婦精魂化煙,目眥欲裂,嘶聲力竭:“蘇氏幼子蘇明!來救阿姊!”

自北方?jīng)_入的,為手持半片龜甲的翠裙女修,她眼中恨火滔天,直指被幽火灼燒的詭木,尖嘯泣血:“玄龜島銀小蝶!來救道侶性命!”

四聲怒吼,夾雜著悲憤與決絕,在星煞亂流中炸響,也傳入了陳清耳中,他當即明悟:“大佬安排的破陣者已至!”

趙元極眼見四人叫囂破陣救人,眼中兇戾暴漲,當即搖動引星幡。

“轟——”

周天星幕輝光大放!狂暴星煞如天河倒卷,吞沒四人!

星煞奔流之中,老者孟舒踏前一步,戒尺清光暴漲,抵住洪流,文華光幕護住幾人!

陣中大亂,良機乍現(xiàn)!

陳清眼中精光一閃,正欲借這亂象悄然行動。

“咻!咻!咻!”

七八道流光竟趁亂撕裂陣幕,闖入陣中!

“奪寶!”

“趁亂取之!”

“破陣機緣在此!”

貪婪、狂熱、自恃甚高的意念混雜著法力波動,攪動了大陣的光輝。

“螻蟻也敢覬覦天威?死!”趙元極怒極反笑,將引星幡猛地一搖!

“嗡——”

大陣劫煞之力便被他引動,化作無形的枷鎖、污穢的洪流、扭曲的心魔幻象,瘋狂沖擊著眾入陣者的心神與護身手段!

陳清心神一晃,但三昧真火符一轉(zhuǎn),便不被影響。

“呃啊!”

四周,卻是慘叫聲此起彼伏!

一人周身時光錯亂,肉身在眾人眼前經(jīng)歷枯榮,化作一捧朽灰!

一人似墜魔域,慘叫著血肉跌落,化作一具枯骨!

一人被癡男怨女的猩紅虛影纏身,七竅涌出污血,發(fā)出一聲戛然而止的哭嚎!

……

法寶崩!靈光碎!

數(shù)息間,大部分闖入者便以各種慘烈詭異的方式化為劫灰,連魂魄都未能逃脫,成了滋養(yǎng)大陣劫煞的養(yǎng)料!

陳清藏身節(jié)點,目睹著一群高深修士頃刻斃命的煉獄景象,心頭凜然。

“本以為是我獨闖龍?zhí)叮戳暇钩闪诵蘖_殺場!嗯?”

紛亂稍歇,劫煞更熾!

待他凝神再看,發(fā)現(xiàn)那劫煞亂流中,竟有三人險之又險地活了下來!

其中一個,乃一老丈,一身粗糙樹皮短褂、赤足踏空,手中木杖急點,翠綠光華如藤蔓交織,勉強撐開一片生機領(lǐng)域。

跟著是個身裹暗紅斗篷之人,他那斗篷污穢邪異,竟能阻隔劫煞之力,令其安然無恙。

最后那人,卻是個身披殘破七彩紗衣、赤著玉足的女子,足踝拴著銹跡斑斑的鈴鐺,手捧一盞青銅蓮燈,燈火搖曳,照亮周身三尺,將襲來的劫煞之力稍稍排開。

陳清還待再看,忽感體內(nèi)空虛,卻是驅(qū)動蓮臺快要耗盡法力了,他也不慌,自懷中取出得自小侯爺?shù)难a氣丹,連吞三顆!

澎湃藥力瞬間奔涌,蓮臺青芒再盛,他精神振作,邁步前行!

“趁趙元極被這幾人牽引了注意,走也!”

.

.

“又是三個身負因果的!”陣外六皇子徐啟天看得真切,惱怒異常!卻礙于因果劫氣,無法直接入陣誅殺,以免引劫上身,前功盡棄!

“區(qū)區(qū)漏網(wǎng)之魚!碾碎便是!”趙元極獰笑,引星幡猛地橫掃!

“轟!轟!轟!”

一道道纏繞著劫煞的漆黑星矛,自旗幡中凝聚,裂空射向所有闖陣者!殺意滔天!

“諸位!聚于老夫身側(cè)!”

孟舒斷喝,浩然正氣尺清光暴漲,溫潤屏障瞬間張開,將后來的三人也護入其中!

“多謝先生!”

樹皮修士立刻靠攏,木杖點地,翠綠藤蔓纏繞在正氣屏障上,增添韌性與生機。

血袍人猶豫一瞬,竟操控著污血骷髏融入屏障邊緣,形成一層污穢卻堅韌的防護。

彩衣女子則默念咒文,蓮燈枯芯亮起一點七彩星火,融入清光之中,令屏障多了一絲破邪之意。

其余三人則激蕩煞氣、鼓震玉光、口吐生滅之氣!

七人合力,各展所長!

“砰!砰!砰!”

漆黑星矛轟擊屏障,光暈狂顫,卻硬抗不破!竟在劫煞風暴中,生生穩(wěn)住陣腳!

“陣眼在那靈骨上!破之可解此厄!”

孟舒目光如炬,直指祭壇核心!

“沖!”雷烈怒吼,斷刃血芒沖霄,與陣中兄長殘甲共鳴,一刀之下,竟短暫劈開了劫煞,形成一條通道!

“眾志成城,此陣可破!”

人氣勢如虹,頂著漫天矛影,沖向靈骨,勢如破竹!

“攔住他們!”徐啟天在陣外急得跳腳。

趙元極臉色鐵青,幡舞如瘋,星煞化形狂轟濫炸!然而那七人與陣中劫氣源頭因果相連,還身懷信物,能辟邪護身,竟沖破重重阻隔!

眼看那靈骨已近在咫尺!

“難道,要在這幾人身上拿出大陣底牌!?”趙元極心下焦急。

陣外,大皇子、二皇子等人等人眼中,精光驟閃!

就在這時。

懸浮宮殿之上,傳來一聲冷哼。

眾人尋聲看去,見那宮中天后抬起了右手,對著天衍臺虛按!

“嗡——”

籠罩玉京的周天星斗禁制驟然璀璨!

浩瀚星輝如九天銀河決堤,轟然注入大陣!

“轟隆!!!”

大陣威能暴漲十倍!

七人合力撐起的屏障宛如脆弱的琉璃,在星辰偉力與狂暴劫煞的沖擊下,轟然碎裂!

“噗!”

孟舒首當其沖,手中浩然正氣尺“咔嚓”一聲裂開數(shù)道縫隙,整個人如遭重擊,鮮血狂噴的倒飛出去!

樹皮修士的藤蔓寸寸斷裂,木杖脫手飛出;血袍人的污血骷髏直接炸開,血霧彌漫;彩衣女子蓮燈上的七彩星火熄滅,燈盞布滿裂紋!

其余三人亦是法寶暗淡,氣息萎靡,被狂暴的劫煞之力狠狠掀飛!

形勢瞬間逆轉(zhuǎn)!

“說好尋人破陣!竟借禁制之力!無恥!”

五公主徐明玉心急如焚,周身寒氣暴漲,便要循著與曦瑤公主血脈感應(yīng)強行沖陣!

“不可!”徐承乾攔住徐明玉去,“此乃因果殺局!非特定承劫者,強入必染劫氣!你雖與十妹血脈同源,卻非她‘劫氣’的承受者,入陣必沾劫氣,日后道途危矣!”

徐戰(zhàn)淵亦沉聲道:“不錯,天后亦沒有直接對陣中動手,只是借了星禁之威!”

徐明玉周身寒氣激蕩,卻生生止步!

“哈哈哈!”徐啟天看著臉色難看的眾人,笑道:“如何?爾等一番折騰,卻還是這般結(jié)果!”

徐明玉斥道:“借力周天星斗禁,算什么本事?”

“怎么?你不服氣?”徐啟天挑了挑眉,“星禁在此,有本事爾等也借啊!是不愿?還是……根本沒這資格?”

大皇子徐承乾面沉似鐵,二皇子徐戰(zhàn)淵怒發(fā)沖冠,蘇清漪與玄龜老祖眼中怒火噴薄!

天后目光如冰,越過混亂,鎖定了在那道月白身影上。

“徐清風,你的破陣之人呢?”

“徐清風!”徐啟天見其氣定神閑,不安驟升,斂笑質(zhì)問:“你口口聲聲堂皇之勢,為何袖手旁觀?想坐山觀虎斗?這就是你的光明正大?!”

他可不信徐清風會毫無準備。

徐清風便道:“吾言明立場,此心昭昭,可鑒日月,但堂皇非愚直,光明非迂闊,”他目光掃過徐啟天與天后,“爾等占盡天時地利,握替身陣樞,掌天地權(quán)柄,此乃先天之利,如山岳之重。”

頓了頓,他笑道:“吾若倉促尋人,強驅(qū)入陣,非但徒增亡魂,更悖吾道!此非光明,實乃愚行!”

“你真有布置?”

徐啟天瞳孔驟然收縮,不祥之感如毒蛇噬心,立刻朝陣中嘶吼:“趙元極!給我掘地三尺!搜!”

因那大陣隔絕內(nèi)外,更牽扯因果劫力,他縱有神通,亦無從干涉,防止沾染劫氣,功虧一簣。

趙元極臉色劇變,全力催動星幡,引動浩瀚星力,如梳篦般反復(fù)梳理陣中各處!

然而,除了那幾個在劫煞中苦苦掙扎的破陣者,以及被釘在祭壇各角的八道劫氣源頭,再無任何外來者的蹤跡和氣息!

“故弄玄虛!”

徐啟天收回目光,睥睨著臉色鐵青的眾人,臉上是志得意滿的狂傲。

“天命在我!在這玉京重地,周天星斗禁下,有母后引天地權(quán)柄,有此禁制在,沒有人能動搖此陣!”

.

.

陣中。

陳清已潛至距離靈骨百步之地!

借與靈骨的同源之息,對這大陣而言,他不是外人。

“嗡——”

漆黑靈骨震顫共鳴,一股令血脈沸騰的召喚感洶涌而至,幾乎要將他吸攝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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