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破陣
- 穿成炮灰惡女,殺神皇子日漸淪陷
- 芙嘉窈a
- 2033字
- 2025-07-01 20:54:33
澹臺儀如今,倒是真切看明白了
這北疆軍權,無論自己愿不愿意,都要留在自己手里了
無論是為了她,還是為了跪在殿內的顧家小子
澹臺儀上次在這樣的場合,還是十二年前,身旁人換了一茬又一茬,自己記憶里熱鬧鮮活,溫柔的故人們,全部魂歸大地,只留下自己一個人了
尤其是看到季珩月的一眼,澹臺儀不會認錯,這就是綰蕓的女兒
她比綰蕓更加大膽,更加冷靜
坦白講,澹臺儀想過,找到澹臺嫻之后,自己要如何逼問,為什么一定要私奔
一定要拿下那燙手山芋窮奇玉佩
一定要拿下窮奇駿
綰蕓究竟在擔憂些什么,自己已經不是當年孤城一戰那個無能為力的澹臺儀
眼前這個小姑娘,是他們之間僅有的聯系了
想著想著,澹臺儀低下頭笑了笑
伸出手,取下腰間懸掛的玉佩,解下手邊纏在手腕上的那一截紅繩,親手替季珩月帶上那玉佩
“怕嗎?”
季珩月的眼神空遠而寧靜
看到侍女在一旁拿著焦尾琴侯著了,季珩月起身
哪怕身量纖細,卻也有幾分傲骨
“將軍,行至此處,不戰何為?我若是真怕了,我就不會出手救下顧家小世子了”
澹臺儀聽見那聲將軍,思緒一下恍惚
想起那年,自己偷跑去參軍,綰蕓立在馬下,對著自己笑嘻嘻的那句
“大將軍,你可要快點回來”
澹臺儀除了那些無法寄托的,那些對于故人的懷念外
第一次,看到了這個小姑娘身上的聰慧,心狠,堅定
這樣的,放在以前在自己手下,勢必要升個百夫長
季珩月緩步走上高臺,不過幾個時辰,自己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這里
臺下,拓拔熙坐在下首,心里墜墜
自己和這位“半路出家”的未婚妻
當真是一點默契沒有
雖然知道,有玉枝叔和師娘在,小姑娘必定不會出什么事情
但是顧明軒死了,死的不明不白,死在了這么關鍵的時候
顧明軒是顧宥嘉的表叔,無兒無女,就這么死在了戰場上
沈昀帶回來,只有一封被截住的信
季珩月不緊不慢的開始
就在這千鈞一發一刻,一直跪著的顧宥嘉先動了
這么多年的兄弟,他拓拔熙放火,他顧宥嘉就是第一個遞出去火把的
只需一個眼神,拓拔熙就知道,衍知這是要干什么?
學著那些文官死諫嗎?
拓拔琨坐在上首好整以暇的看著這場婚約鬧劇,沒注意
拓拔熙上去
直接了當的搶過顧宥嘉手上的匕首
跪在了顧宥嘉身邊
也就是那一刻,季珩月把自己學來的那首歸來和剛聽到的賢士曲結合
彈出了第一個小節
琴聲清越,意外和這樣不倫不類的討巧之法
合上了當年,拓拔琨與季照螢初見時,那首季家女彈出來的那首《破陣曲》
“呵,”拓拔琨揮了揮手,打斷了這首曲子
把手邊的杯子狠狠扔下去
“怎么?明赫,這是帶著你這位小未婚妻,破誰的陣?”
說罷,把那封折子扔下去
紙片嘩啦啦的散開
上面的字密密麻麻,全部是朝中各位大臣羅列出的顧家罪狀
不止顧家,許家,旬家,都有牽連
旬家早已經放棄中原兵權,徐家坐鎮一方,澹臺家孤城一戰一代青年才俊全部戰死
究竟是何人做局,要把所有人扯下水
一時間,旬家,澹臺儀,還有一旁圍觀的季知許都跪下
“如今,你是鐵了心?”
拓拔熙沒有猶豫,直挺挺起身
還是和當年一樣,同樣的金菊宴,同樣的人
拓拔熙把匕首橫架在脖頸上
一字一句的陳情
“父皇,若是四境之內,顧家,旬家,徐家,都要謀反,這江山,早就一塌糊涂了”
“顧家全部人,都埋在了北疆,就憑這這些子虛烏有的證據,就要定下顧家死罪?”
“天理昭昭......”
拓拔琨聽完氣不打一出來,這傻小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拓拔琨冷笑一聲,走到拓拔熙面前
“為了他,就連你母妃生辰你也要大鬧一場?”
“是”
“拓拔明赫,是我太慣著你了?”
拓拔熙直挺挺看向自己的父親,一字一句的開口
“你不配提我娘”
“你為了你的私心,鼎鼎有名的女將軍,一把槍耍的虎虎生風。當了你四四方方墻里沒有自由的金絲雀。”
沈昀本來在一旁聽著,趕忙出聲提醒
可是拓拔熙卻是自顧自說下去
“你為了你的名聲,逼著娘喝了絕嗣藥,逼著小舅舅自斷一腿,如今,又為了你的名聲,還要逼死顧宥嘉”
說著說著大笑起來
“鐘老將軍教我學武。這山川湖海,我看了,這民生百態,我也見了,那些因戰爭而殞命的將士們,犧牲后甚至連一捧白菊都不能有。戰場上不會盛開花,將士們連完整的哀悼也沒有”
“北疆人人鎬素,家家戶戶掛白,你可曾見過,慈安寺里,季家那累累牌位?”
拓拔熙說著說著,眼淚混著脖頸處溢出的鮮血往下流
一片片暈染在華服之下
“啪”一身脆響,拓拔熙臉上浮現出清晰的掌印
顧宥嘉連忙打斷拓拔熙大逆不道的言論
“陛下,顧家就是有千錯萬錯,衍知愿意一人承擔,只求陛下,能夠放我顧家女眷一馬”
拓拔熙喃喃自語
“娘,你沒看過的風景我替你看過了.....”
沈昀自然是知道一切來龍去脈,甚至還是當年貴妃入宮前僅有的少數的知情人
甚至這位澹臺家小姐的身世,自己也是知道個七七八八的
季珩月微微低頭,抱著焦尾琴回到長樂殿內
從拓拔熙的角度看過去只看得到鵝蛋型的小臉,垂下的睫毛劃出一個美麗的弧度。
一身海棠花的衣服,配上自己從淑妃娘娘嫁妝里拿出來的,那一副頭面
失血的空洞感里,拓拔熙只能看到那樣張揚的顏色
還有那種篤定的氣度,那雙極其富有神秘感的眼睛
就像她烏發中的海棠,
季珩月這個小姑娘,拓拔熙趁著她跪在長樂殿前偷偷評價過
面冷心冷的小瘋子一個
若是再給她做衣服,和該是那些藍色的。紫色的衣裳穿著好看
可是這身煙粉色的海棠,確實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