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幽光密語探玄機
- 天涯醉引:銀梭織就古今緣
- 鶴都鵬翔
- 2366字
- 2025-06-22 00:01:50
墨色天幕低垂,啟明星如孤燈懸于天際。老酒坊的油燈在窗紙上搖晃出破碎的光暈,阿果跪坐在陶缸前,脖頸間的銀鎖突然泛起幽藍冷光,宛如活物蘇醒。
“阿哥!這鎖紋在動!”阿果猛地抓住阿支的衣袖,指尖幾乎要掐進兄長的皮肉里,“從涼山到這里,它第一次映出完整圖案!”她身上的銀飾隨著劇烈動作叮當作響,在寂靜中敲出慌亂的節奏。
沈硯踉蹌著撲過來,手中半塊竹片幾乎戳到阿果的銀鎖。竹片邊緣的朱砂紋在幽光中詭異地扭曲,他的聲音突然拔高八度:“怎么可能!竹片上的火焰紋和鎖上的太陽紋...嚴絲合縫!”他的手指劇烈顫抖,幾乎握不住竹片,“看這地面——方孔銅錢!錢眼處的‘慶’字,分明是慶安府的‘慶’!”
阿支的柴刀“當啷”一聲磕在酒缸上,驚得油燈火苗猛地竄高。他盯著地面光影,喉結滾動:“圖案正對著老井...”刀鞘與金屬環碰撞出刺耳聲響,“井里面,是否有什么東西!”
“噓!”阿果突然捂住沈硯的嘴,耳尖劇烈顫動。遠處傳來瓦片碎裂聲,在死寂中炸響。四個黑影如鬼魅般翻過墻頭,火把紅光撕破夜幕。
疤臉漢子一腳踹開酒坊大門,門板撞在墻上發出悶響。他臉上的疤痕隨著獰笑扭曲,像條正在蠕動的蜈蚣:“趙爺說了!找不著妖器,就把這破坊連人帶魂兒都砸進土里!”棍棒重重砸在陶缸上,濺起的酒液在火把下泛著血光。
沈硯突然抓住阿支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對方皮膚:“引他們去井邊!我前日修井時,看見壁上有鐵環...”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卻透著狠勁,“或許能撬開什么機關!”
阿果突然舉起銀鎖,幽藍光束如利劍般射向老井。井水瞬間沸騰,泛起點點熒光:“快看!井水在發光!這是天神的指引!”她故意抬高聲調,聲音在酒坊里回蕩,帶著幾分蠱惑人心的意味。
黑影們果然被吸引,舉著火把圍向井沿。疤臉漢子剛探頭,阿支的柴刀“嗖”地擦著他腳踝劈下,在石板上砍出火星:“滾!”刀風卷起漢子褲腳,露出腳踝處猙獰的舊疤。
火把墜入井中,照亮石縫里的鐵環。阿支猛地拽住鐵環,青筋暴起:“給我開!”隨著“轟隆”巨響,井沿石板緩緩移開,霉味混著鐵銹味撲面而來。“地道!快!”他的聲音里帶著劫后余生的狂喜。
地道內,沈硯用火折子照亮石壁,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這些錢紋...還有鉛錫渣...”他抹了把嘴角,指尖沾上鐵銹,“這里是私鑄窩點!”
阿支的柴刀突然指向地道盡頭:“看!石臺上全是銅錢!”堆積如山的銅錢在火光下泛著詭異的青綠色,像極了毒蛇的鱗片。
阿果的銀鎖突然發出蜂鳴,藍光如瀑布般射向石壁。
歪斜刻痕在幽光中浮現:“是我父親的字!”沈硯踉蹌著撲過去,額頭重重撞在石壁上,“趙通判私鑄......沈某冤......趙有財的叔叔,竟然是慶安府通判!”
阿支突然舉起枚銅錢,錢背火焰紋與阿果銀鎖完美重合:“這哪是巧合?分明是...”話未說完,地道口傳來燈籠響動。
趙有財的尖笑刺破黑暗:“好啊!私藏賊贓,窩藏欽犯!給我抓活的!”他的綢緞馬褂在火光中泛著油光,活像條發福的蟒蛇。
“快!”阿果將銀鎖按進銅錢堆,藍光暴漲。衙役們慘叫著甩手,掌心已燙出焦黑的錢形烙印:“銅錢成了烙鐵!”
沈硯抓起枚火焰紋銅錢,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胸口猙獰的箭傷疤痕:“密道在石壁后面!我父親曾在信里提過!”他的聲音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
退至石壁后,阿果懷中的銀梭突然發燙,與銀鎖光芒纏繞成漩渦。石壁刻字如活物般扭動,化作虛影:“......銀鎖啟秘,需集五德之精!”阿果逐字辨認,突然抓住阿支手腕,“我們已得四靈,獨缺中央還陽根!”
趙有財的怒吼震得地道發顫:“堵死他們!一個都別放過!”
阿支突然將柴刀重重砍向木梁:“林管事說官差快到了!”木屑紛飛中,他轉頭看向阿果,眼神里有訣別之意,“你倆先走!我斷后!”
老槐樹下,石門輕啟,一股亮光透了進來。阿果摩挲銀鎖,銀鎖藍光浮現出一段話語:“斷魂崖頂...還陽根。”
沈硯聲音沙啞如破鑼,“但得小心趙有財的圈套。”
阿果突然收起銀鎖,鎖身紋路流轉如星河:“他設套,我們就將計就計!”她的眼神亮得驚人,“帶上五德之精,去慶安府!”
林管事拄著拐杖跌跌撞撞跑來,褲腳沾滿泥漿,好像通曉出口似的,得知他們要去慶安府:“后山有狼群...還有獵戶的陷阱!”他的喘息聲里帶著哭腔,“趙有財發了瘋,說要拿你們的心肝祭天!”
山路崎嶇,餓狼的低吼從四面八方涌來,阿支將阿果護在身后,柴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躲我身后!”他的聲音突然溫柔下來,“就像小時候那樣。”
“鎖光暗了...”阿果的聲音帶著哭腔,突然摸到懷中發燙的銅錢,“銅錢在指引方向!跟著它!”銅錢如生了翅膀,發著光在浮在空中向一個方向飛去。
攀爬藤蔓時,箭矢擦著阿果耳畔飛過,削斷一縷青絲。趙有財的咆哮從崖下傳來:“射死他們!射死這些喪家之犬!”
三人找轉角處巖石躲過箭矢,盡量匍匐隱藏住身子。
“崖邊石縫!”沈硯突然指向一株紅莖植物,咳著低吼,“還陽根!”
阿果將銀鎖狠狠插入石縫,藍光沖天而起:“取汁液!快!”五靈汁液滴在銅錢上的瞬間,所有銅錢懸浮空中,組成巨大的錢幣虛影。
趙有財從遠處看到這種情形,驚恐地跌坐在地,佛珠散落一地:“這是...妖術!”他的聲音里充滿恐懼,再也不復之前的囂張。
曲折迂回回到酒坊,阿支做了些防備。
或許是林管事通知縣衙,官差圍住趙有財后,來到酒坊。李捕頭舉起銅錢問沈硯,聲音打著顫:“沈公子...這是翻案的鐵證!”
官差走后。酒坊內,阿果將五靈汁液倒入酒缸,銀鎖與銀梭懸浮旋轉。
沈硯盯著酒液中浮現的彝家秘紋,突然笑出聲,笑聲里帶著解脫與瘋狂:“我父親的冤屈...終于能昭雪了!”
此時,藍光扭轉,“銀鎖通古今,酒曲藏乾坤,勿信...”阿果撫摸著銀鎖,藍光現出了密語。
遠處傳來悶雷,暴雨將至。
沈硯望著東方魚肚白,握緊腰間玉佩:“慶安府...我們來了。”他的眼神里既有期待,又有不安。
阿支擦亮柴刀,刀刃映出三人疲憊卻堅定的臉:“不管前方是什么,我這把刀,會為你們劈開一條路。”
夜風卷著酒氣穿堂而過,老井中銅錢圖案隨著水波搖晃,宛如一場即將醒來的迷夢。